风凌云道:“咱们将他们给埋了吧。”
商轻雨道:“好!”
二人找了一辆板车,将死去的三人放在上面,推着出了应天城。在这时,对面的楼上走出三人,那为首的一人是一个青年,他手里握着一把剑,这剑正是这些年来江湖上极为有名的人血剑,而他便是血剑公子鲁信。
“他们出城,咱们是不是跟上去?”说话的是一个中年汉子,他一脸虬髯胡须,透着一股狂汉的味道,在他背上,背着一把刀,这把到是断的,他就是断刀钟鼎。
鲁信道:“没想到他竟然会将他们三人的尸首埋了!”
“一般人是不会有这样的好心的,主人说了,这人诡计多端,说不定有他的目的呢!”另一人却是一个女子,只是那长相却不敢恭维,活脱脱的就是一母夜叉,她姓孙,叫孙四娘,武器却是一把剪刀,这剪刀,当然不是用来裁衣的剪刀。这剪刀长四尺三寸,闪着金晃晃的光芒,名金蛟剪。
这三人是最近两年内江湖上的成名高手,没人知道他们武功的深浅,因为与他们交手的人都死了。在他们这里,功夫是杀人技,一旦出手,便要流血,便要死人。
“我们的目的就是要杀死他,所以不管他是否有什么阴谋,我们都要去看看!”鲁信道。
“不错,伺机而动,一举歼敌,这是我们的一贯做法!”钟鼎说话时,一张大嘴开合之间,就像是血盆一般。
风凌云、商轻雨二人将那三人的尸体埋下之后,便在林子里坐了下来。
风凌云道:“他们虽是杀手,然人格却是强过许多阴险小人!”
“以他们这样的性格做杀手,早晚都会有这一天的!”商轻雨道。
“生与死,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所以无论是谁,都会有这天的!”风凌云道。
商轻雨点头,她靠在风凌云道肩上,二人一时陷入沉默之中,坐了半个时辰之久。在这时,风凌云嘴角不由抽动,心道:“看来这几个人确实不凡,能有这般忍耐力不出手。”
“咱们回去吧!”风凌云道。
二人站起身来,徐徐向着应天城走去,一直到客栈,鲁信三人都没有出手。
一路走来,风凌云还感觉到有数股气息波动,这些人的武功都是不弱,且他们波动的气机,都是针对他而发的,他知道,这些人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将他一击毙命的机会。
风凌云二人到客栈时,只见得有十几个人抬着一顶轿子等在门口。那为首的一人,竟然是徐达的妻子谢三娘。谢三娘见风凌云到来,喜道:“你们终于回来了!”
风凌云暗暗诧异,道:“嫂子,您这是要做什么?”
谢三娘闻言,眼神突地暗淡下来,道:“我听说公子与我家夫君关系不错,所以我······”
“徐大哥又怎么了?”风凌云问道。
谢三娘道:“他还是老样子,整天都是喝酒。这个时候,主公的话他都听不见去,然李先生说,或许他会听你的,我实在也是没有法子,所以才来找公子您的!”
风凌云见她满脸忧愁,眼中有泪珠在打转。对于他们的事,马秀英已经完完本本的告诉他了,但风凌云隐隐还猜到,这其中还有朱元璋的手段,道:“好,我去看看!”
“多谢公子!”谢三娘喜道。
风凌云道:“你先回客栈,小心一些!”
商轻雨点头,便走进了客栈。
“请公子上轿!”那些徐府的家丁叫道。
风凌云笑道:“有马吗?我习惯骑马,若是不行就走路,这种官老爷坐的我可坐不来!”
谢三娘闻言,眼中闪过异色,他只听过李善长等人说风凌云异于常人,今日真正接触,心想果然如此。
应天城虽大,然徐府所在离风凌云住的客栈不是甚远,不一会儿便到了府上。
谢三娘将风凌云待到徐达住处,还未有走进他的房间,便有一股酒味袭来。风凌云暗暗叹息一声,推开屋子,只见徐达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宛然就是一副路边醉鬼的样子。
“红蕊!”徐达虽是处在沉睡中,但依旧叫着红蕊的名字。风凌云将他扶到床上,直到;两个时辰之后,他才醒来。
“凌云!”徐达摸了摸脑袋,这些日子,他因为饮酒过度,每一次醒来,头都痛到极致,只有在酒的麻醉之下,才可得一会安宁。
“你找什么?要酒吗?”风凌云淡淡道。
徐达道:“酒真是个好东西,喝了就什么都不用管!”
“这不是我认识的徐达!”风凌云道。
“你认识的徐达或许已经死了!”徐达眼中有泪水滚动。
风凌云冷哼一声,道:“若是止水先生知晓他一身本事却是这般被一个醉鬼給糟践了,真不知道他会生气成什么样子!”
徐达身子微微一颤,道:“我回过柳林,他说叫我不要回去了!”
风凌云叹息道:“那是因为他失望了,当初若是知道徐达只是一个懦夫,想来止水先生也不会传他兵家之道!”
徐达闻言,顿时嚎啕大哭起来,过去许久,他道:“我知道这个样子难看,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我没有做过对不起红蕊的事,她为什么要走,而今犯下这等错误,她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风凌云道:“男子大丈夫,应有所担当,既然你已经娶了三娘,就应该对人家负责,而不是让人家处在愧疚之中!”
谢三娘这时就站在门口,听得二人所言,不禁想到:“若是当初我不是那般任性,后果会不会有所不同?不,他那种英雄气概、豪气干云,又有哪个女子会不喜欢?”
徐达闻言,不由点头,他忽然问道:“晚晴姑娘呢?你们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风凌云叹息道:“人生难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她已经走上了她的道,我也有我的路要走!”
徐达道:“好,我明白了,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将这些乱了的思绪理顺,做我该做的事。”
徐达这些日子虽然以酒麻醉自己,但他终究不是一般的人,他也一直在思考,只是差一个将他从迷境中引出来的人。当他问及风凌云与李晚晴的事时,曾经的那个徐达已经回来了,只是正如他所说,这一切都需要一点时间。
门外的谢三娘闻言,不禁破涕为笑,她急匆匆的回去了。
风凌云道:“能如此想最好,应该早就饿了吧!”
“莲子粥已经做好了,公子与夫君一同吃些吧!”谢三娘这时端着两碗粥走了进来。
徐达望向谢三娘,眼中有灰愧色闪过,这些时间来,他折磨可不止是他自己,还有谢三娘。
风凌云与徐达用完粥以后,便已经是亥时左右。今日天气极为沉闷,半点深秋季节的影子都没有,到晚上时分,乌云层层压下,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为了照顾徐达那虚弱的身子,谢三娘只是做了些粥,当下正要命下人去准备饭菜,却是被风凌云给推辞了,因为他知道,无论他归去得有多晚,都会有一个人在等着他,等着他一起吃晚饭。
夜色昏沉,风凌云走在大街上,想着往事,心间也不禁自问:当初若是李晚晴没有放下,硬是要他娶了她,如今他的生活又是怎样的?想了一会,只觉得这些都是如果,想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当下便微微一摇头,步子加快了些许。
轰隆隆!
一声雷响自天际传响,整个大地都在那雷声的笼罩之下,闪电横空,漆黑得不见五指的夜,瞬间亮如白昼,在这时,有三道人影在那亮光的映照之下,其影子落到了街上。
“不好!”孙四娘那本就长得狰狞的面目在这时更是透着一股阴冷寒气,她仿佛就是从地狱走出来的母夜叉。
三人这时腾身下了屋顶,堵在了风凌云面前。风凌云扫过三人,道:“从早上到现在,若不是这道闪电,或许你们都还不打算出手吧!”
“你错了,若不是这道闪电,我们已经出手了,而你也已经是一个死人!”钟鼎说道。
风凌云闻言,看向天空,在这时,豆大的雨点自夜空中斜落,打在他的脸上,冰凉传至心间,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喜欢这神奇的大自然,只听他道:“没有这道闪电,你们不见得能杀得了我,如今你们既然已经暴露,那就更不用说了!”
风凌云武功大进之后,他喜欢来得直接一些,一拳一掌的与敌人较量,可是最近,他又变懒了,他觉得能不出手,就能置敌手于死地,这才是高手应有的风范,不过千古以来,能以一言而令天下变色的,唯有苏秦、张仪这些纵横家的游说者。当然,在这个时候,他也不会想着靠一张嘴便将对方吓走,他是在攻心,这是他的老伎俩。
血剑公子鲁信的剑在这时已经出鞘,在这时,又是一道闪电在天空中出现,比起刚才那道,这一道要逊色不少,然而却能清楚看到血剑公子的那把剑。这剑通体血红,出鞘的那一刹那,竟有寒凉的血腥味在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