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踩在黑色大理石上面蹬蹬作响,高挑的身段,黑色的阔腿裤,配合着现场昏暗的光线,让温暖的脸看起来格外恐怖,满是盛怒。
原本还满脸不服气的男孩,见了温暖,立刻像是斗败的公鸡似得,垮下了双肩在那里瑟瑟发抖。
糖糖还在抽噎,莫厉衍紧拧了眉心,倾身上前挡在他们母子三人跟前。
温暖乍见莫厉衍,脚步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但是马上,又往前走了两步,那个孩子走到温暖跟前,低头喊了声妈妈,温暖看到了苏云璟眼底的震惊与同情,再看看她怀里漂亮可爱的糖糖和身后帅气逼人的莫子诺,立刻大声呵斥:“别叫我!我不是你妈!”
男孩无辜的垂着头,小肩膀无力的耷拉着,苏云璟也震惊了,温暖是这个孩子的母亲吗,是当年她被那什么之后执意要生下来的那个孩子?
当时医生就说了,温暖服用大量的药物,生下来的孩子很有可能是有问题的,但是如果打掉的话,很有可能丧事做母亲的权利,她以为有了这个孩子就可以绑住莫厉衍,所以一意孤行将这个孩子生了下来,结果,就是这样的结果,孩子面部畸形,莫厉衍只是将她囚禁在欧洲,却再也不曾看过她一眼。
孩子受了惊,可还是十分渴望的看着温暖,然而温暖却受了极大的刺激,狠狠的咒骂着他:“都跟你说了我不是你妈,不许叫我!”
“……阿……阿姨……”孩子怯生生的改了口,却看得苏云璟心里十分的难受,温暖这样的欲盖弥彰,有什么意思呢。
“我也不是你阿姨,滚开,你这个怪物,怪物——”温暖低头看着这个抱着自己裤腿的孩子,疯了一样,如之前的无数次,用力将他推开,推倒在地,她这辈子最不愿意的就是让莫厉衍和苏云璟看到这个孩子,然后让同情的目光看着她,她恨,她恨,她不要,不要,这个怪物不是她生的,这个怪物不是她生的,她长得那么漂亮,莫厉衍长得那么帅,他们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也是很好看的,肯定不会是这样的怪物,肯定不会是!
温暖连连摇头,孩子被推倒在地上,痛的哇哇大哭起来。
舒雅闻讯赶来,看到眼前的状况,也是吓了一跳,她知道温暖不喜欢这个孩子,可是孩子是无辜的,看到孩子哭,她便忍不住跑过去,将孩子从地上扶起来,关心道:“浩浩,不哭,没事,阿姨在这里,乖。”
浩浩虽然长得很恐怖,可是脑子并不笨,当年的药物毁了他的容貌,但并没有伤到她的智商,当开始,舒雅也觉得这个孩子是怪物,可人相处久了,总是有感情的,加上温暖在的时候,这个孩子就格外小心翼翼的讨好温暖,他好像知道自己并不受她妈妈喜欢,所以一直表现的格外懂事,小小年纪,也格外敏感,最讨厌的就是人家说他怪物,所有的小朋友都不喜欢跟他玩,都远远的躲着他。
如果不是今天舒雅觉得他可怜,想带他来感受一下外面的氛围,温暖是打死也不会同意带他出来,他就像是被圈养在笼子里的一只小老鼠,没有自由,无法离开,所以生性冷漠又孤傲,偏偏,今天运气那么糟糕,居然还遇到了莫厉衍和苏云璟他们。
舒雅抱着浩浩,看着陷入癫狂状态的温暖,心里很是难过,她知道温暖爱莫厉衍,可是她不应该,将自己的难受发泄在无辜的孩子身上,当年是她执意要将孩子生下来的,那么现在所有的后果都应该她自己承担。
“好了,温暖,我们先带着浩浩回去吧,你别这样,你把浩浩吓着了,你冷静一点。”
温暖疯狂的状态慢慢冷静下来,可是怨恨的目光却落在苏云璟的身上,看的苏云璟莫名的心慌,下意识搂紧了怀里的糖糖。
疯狂的女人什么都做的出来,这一刻,苏云璟觉得温暖是把她所有的不幸和困难都推到了她的身上,觉得她才是温暖悲惨人生的始作俑者。
而她心里最难过的,还是那个孩子。
一出生就注定那么丑陋的面容,还有一个居然把他当做怪物的母亲,苏云璟完全可以想象,这个浩浩的生活过的有多可怜。
“妈妈,那个浩浩好可怜。”就连糖糖都感受到了浩浩的悲哀。
苏云璟微微眼眶发红,她看着自己一双面容出色的子女,心头忍不住一阵悲戚和伤感,温暖真是该死,明知道孩子生下来可能有缺陷,为什么还执意生下来,现在,又这么对孩子,糖糖忍不住抱紧苏云璟的脖子,跟着小声抽噎:“妈妈,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被吓哭的,浩浩好可怜,妈妈,谢谢你这么爱我。”
苏云璟抱紧了糖糖,与莫厉衍对视了一眼,他们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沉痛,浩浩那张脸,就像一阵悲伤的阴霾,萦绕在他们心头。
莫子诺已经有了小大人的自主意识,他也记得温暖,至今十分厌恶:“那个女人过去就不是什么好人,现在居然还这么对自己的孩子,虎毒还不食子呢,这种人,要遭报应的!”
这话真是说出了苏云璟的心声,是啊,温暖这样的人,是要遭报应的。
糖糖和莫子诺也不想继续看电影了,于是一家四口往地下车库去。
一路上,都显得格外的安静,大家看起来似乎都有了心事。
而受了刺激的温暖,走的飞快,舒雅抱着浩浩,浩浩将小脸埋在她的肩头,好不容易才追上温暖的脚步,舒雅挡住了温暖的去路,对她说:“温暖,你冷静点,现在他们已经看不到了,你别走了。”
温暖胸膛剧烈起伏着,站在那里,双手十指紧握成拳。
浩浩也从舒雅的怀里抬起头,怯生生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尽管从他懂事起,温暖就不曾和颜悦色对过他,稍有不高兴不是打就是骂,可是那是他的妈妈,全世界的人都不要他,他不知道没有了妈妈,他还有什么,所以他一直告诉自己要乖巧懂事,这样妈妈或许就会喜欢他了,今天,他妈妈说要带他出来,他真的好高兴好高兴,可是还是有很多人说他是怪物,他都表现的不在意,只是那个小女孩——
“对不起,妈妈,我错了,我不该跟人打架的。”浩浩低头认错,声音小小的,真是心疼的让人心痛。
舒雅抱着浩浩,她最是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最是知道这些年浩浩受的罪,她忍不住对温暖说:“好了,你看浩浩都跟你道歉了,你就看开点吧,事情已经发生了,到这样的地步了,你再怨天尤人,还有什么用,当年你不就是知道这样的后果了吗,浩浩虽然脸毁了,但是脑子很聪明,你好好带他,会好起来的,好不好,你听我一句劝,好好对浩浩。”
舒雅并不是什么是非不分的人,在温暖和莫厉衍的这整件事情里面,她也是很同情温暖,觉得莫厉衍做的太过分,所以才一再的对她施以援手,可是时间长了,她也看明白了,莫厉衍其实并没有亏欠温暖,哪怕是在英国的那些日子,他也是请了最好的医生提供了最好的环境给温暖的,只是温暖想要的更多罢了。
现如今,其实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早已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得清楚了的了。
而温暖心里的恨经过这么多年的发酵,早已变成了一把啐满毒液的利刃,伤人伤己,她真的很怕温暖一怒之下做出什么要不得的事情来。
见温暖的呼吸逐渐平稳,舒雅又说:“我已经帮浩浩联系了这边出名的整容医生,也许要经历几次手术,但可以让浩浩的脸看起来正常一点,浩浩,你愿意吗?”
“真的会正常的变得像普通小朋友一样吗?”浩浩的自卑,就像是深刻的烙印到了骨子里,他做梦都想变得跟其他小朋友一样。
舒雅听得心疼,点点头:“但是会有点痛。”
“浩浩不怕痛。”
“好,浩浩真棒。那我们一定会好起来的,你要好好听妈妈的话,知不知道,不要惹妈妈生气了。”
“浩浩知道了。妈妈你别生气了,浩浩以后一定会努力赚很多很多钱的,妈妈你不要不要浩浩,浩浩一定会听话的。”
舒雅在一边听了,心里感慨颇多:“温暖,你理性一点,成熟一点吧,这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当年的决定你自己做的,不是我故意说你,你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浩浩不是你和莫厉衍赌气的工具,更加不是你用来挽回他的筹码,你好好想想,我先带浩浩回去了。”
————————————————————
莫厉衍和苏云璟本来还在冷战状态,昨晚上他一个人带着两孩子过了一夜,今天苏云璟是和宋隽修来说清楚的,他本来还想趁此机会重修旧好,结果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两人心情都不太好。
苏云璟不想说话,他把车开回了他的别墅,她只是看了看,到底是没说话。
车子刚停在别墅门口,苏云璟就接到了沈南汐打来的电话,明知道苏云璟是去跟宋隽修说清楚的,沈南汐还是掩不住骨子里的八卦,开口就问:“云璟,怎么样怎么样,宋隽修是不是准备了鲜花美酒烛光晚餐?他不会连求婚戒指都准备了吧。”
“真是越说越夸张。”车内空间狭小,虽然是听筒模式,可沈南汐的大嗓门还是在车内响了起来,尤其是莫厉衍就坐在她的身边,自然更加是听得清楚分明。
苏云璟觉得很累,不想再说宋隽修的问题,但是沈南汐显然还在各种脑补:“没有求婚?那按照宋隽修的性格,告白鲜花总有吧。”
告白有,鲜花也算是有吧,只不过是桌上一支,沈南汐言情小说看多了,这套路还是很熟悉的,见苏云璟沉默脑细胞立马又兴奋起来:“真的啊,我就知道是真的,真是太小了。”
“你够了。”苏云璟真害怕她又说出什么让她惊心动魄的话来,于是立刻截住她的话头,“没事我挂了啊。”
“哎,等等等等,你还没有跟我说,那到底结果怎么样啊,你倒是跟宋隽修说清楚没有。”
“恩,说了。”这个问题苏云璟回答的还是很老实的。
“真说了啊,那他什么反应,是不是伤心欲绝?”
苏云璟抚额:“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可以去关心他一下。”
“算了,人失恋的时候都是喜欢独自舔舐伤口的,外人还是少去关心的好,要不然还以为我们看笑话呢。”
没想到沈南汐看的还听通透的,见莫厉衍车子都熄了火,后面的糖糖也打起了哈欠,苏云璟说:“我真的要挂了。”
“好,但是你现在在哪里,今晚上还回来吗?”沈南汐那八卦的狗鼻子似乎闻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味道,立刻又深入探寻起来。
“额……”当然是要回去的,等两孩子睡着了她肯定要走,但是莫厉衍却快她一步,直接拿走了她的手机,还对那边的沈南汐说,“不回去了。”然后果断结束通话。
“哎,”苏云璟生气的想自己的手机夺回来,结果莫厉衍转头就丢给了她,然后把后面的莫子诺和糖糖给带了下来。
但是糖糖吵着要苏云璟抱,无奈,苏云璟只好抱着糖糖进了别墅。
糖糖的房间在二楼,昨天她都没有上来仔细看看,没想到莫厉衍竟然准备的这样充分,粉色的装修, 将整个房间打造的宛若梦幻的公主房,事实上,糖糖也确实是一个幸福的小公主。
而莫子诺的房间就在糖糖隔壁,全海蓝色的装修,将这里打造成了一片蔚蓝的海洋,这两个房间的每一处都透着精巧,都是莫厉衍找人花了不少心思设计出来的。
不可否认,在享受这方面,他做的比她好多了。
“妈妈,我的房间好看吗?”糖糖献宝似得拉着莫子诺在这个宽敞梦幻的房间里面转悠。
苏云璟点头,毫不吝啬的赞美:“很漂亮,糖糖的房间真好看。”
莫子诺跟在门口,听着她们对话,无声的翻了个白眼,这女人怎么就那么喜欢粉色呢,他看着就觉得头皮好发麻啊,难道路宝也喜欢这些?女生真是奇怪的动物。
他抓了抓头,百思不得其解的回了自己房间,反正他是不会进糖糖的房间的,而且他也习惯了一个人睡,倒是糖糖,昨晚居然钻到他被窝里来了,但是今天应该是不会来了,不过想着苏云璟在隔壁陪着糖糖,他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失落。
叹了口气,拿着衣服去洗手间洗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意外发现苏云璟坐在自己的床上,莫子诺下意识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睡衣,发现完好无整,才走向她。
苏云璟看着他的小动作,嘴角也扬起了一抹笑意, 看来这个孩子还真是长大了,她真的好后悔,错过了他这么多成长的时光,她朝他招了招手,莫子诺迈着小步子爬到她身边的床上,自从相认以来,他们还没有这样的独处过呢。
莫子诺的脸上也难得浮现出一抹羞涩的神情。
苏云璟伸手接过他脸上的毛巾,帮他擦拭湿漉漉的头发,莫子诺乖乖坐着,小小的脑袋都到她的脖子那里了,再想起今天的浩浩,苏云璟的心就柔软的一塌糊涂,她十分感性的摸着莫子诺乌黑的头发,语调温柔:“子诺,这两年,你过的好吗,有没有想过小云呢。”
莫子诺身体微微一僵,两年前,当白慕琳以母亲的身份出现在莫子诺面前时,小小年纪的他,还以为那是他的全世界,加上白慕琳一再告诫他不能跟苏云璟亲密,因为那样妈妈会不高兴,这样他心里很难过,不想伤害小云,所以就开始慢慢的回避苏云璟,直到苏云璟突然离开了。
莫子诺的心里其实难过的不行,他也好后悔,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不应该那么对小云的, 可是当时他有妈妈,妈妈不许他想小云,结果有一天那个女人突然不见了,莫厉衍回来告诉他,那个女人不是他妈妈,是骗他的。
妈妈没了,小云也没了,爸爸也不见了,很长时间不回来,莫子诺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坍塌了,纵然莫震霆和老太太对他再好,他也是不开心的,学校里的同学都有爸爸妈妈,每每看到人家的爸爸妈妈放学过来接他们,莫子诺心里就羡慕的不得了,也因此,他都变得不爱笑了,个性也变得有些阴沉。
шшш⊕ тт kǎn⊕ ¢ o 苏云璟久等不到莫子诺的回答,正想上前看看他怎么回事,莫子诺突然转过来,抱住苏云璟的腰身:“小云,你答应我,以后都不会再丢下我了好不好,我好羡慕糖糖,糖糖一出生就有妈妈,可是我什么都没有。”
见面以来,莫子诺一直表现的像个小大人,除去一开始的不愉快之外,苏云璟一直以为他真的长大了,表现的很好,可惜现在,感受到怀里哭泣的这个孩子,苏云璟才知道,其实他的骨子里, 还真的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孤独寂寞又渴望温暖的孩子。
她也是好后悔,当年就这么离开,好在老天对他们不薄,兜兜转转的时光里,他们还是遇到了彼此,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苏云璟含泪点头:“你放心,子诺,以后我都不会离开你了,这辈子,我们都不会分开。”
在隔壁的糖糖听到这边的动静,跑过来,看到苏云璟和莫子诺抱头痛哭,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也冲过来,抱着他们一起大哭。
莫厉衍在卧室里,听到哭声后赶过来看,大大小小抱作一团,顿时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莫子诺感到不好意思,主动从苏云璟身上离开了,苏云璟也压了压眼角,见妈妈和哥哥不哭了,糖糖立刻也止住了哭声,睁着一双被泪水打湿的犹如雨后清新的眼眸看着他们:“妈妈,不哭了吗?”
苏云璟这会儿终于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糖糖说:“不哭了,糖糖也不哭了。”
“好。”
莫厉衍斜倚在房门口,看着这娘三,深沉的眸底慢慢浸润出无声的温暖来。
莫子诺要睡觉了,苏云璟帮他盖好被子,又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这才从房间里退出来,不过临走前,莫子诺突然睁开眼对她说:“今晚你会留在这里的吧,你刚刚说过,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
苏云璟错愕的看着莫子诺,他躺在被子里,显得一双眼睛格外的明亮,而糖糖也牵着苏云璟的手,补充:“妈妈,你不会走的对吧,你不要走,糖糖要跟你睡。”
“好,妈妈不走,子诺你睡吧,晚安。”做出承诺后,苏云璟帮他带上门,然后带糖糖回自己房间,糖糖抱着苏云璟的大腿不放。
苏云璟莞尔,小孩子生性敏感,昨天晚上她突然离开,其实已经是他们心目中狼来了的坏榜样了。
直到苏云璟洗了澡,换好睡衣陪她躺在床上,糖糖也是真的相信苏云璟不会离开了,窝在她的怀里,拿着手上的故事书对她说:“妈妈,我们今天讲美人鱼的故事吧。”
“好。”
讲到最后:“人鱼公主见王子和别的姑娘结婚了,伤心欲绝,最后……”
变成了泡沫这几个字苏云璟咽了下去。
童话很美,可是结局却很凄然,她并不十分喜欢,总觉得小公主太傻,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付出一切,真是太不值得了。
可是感情的事情,就是这样,无法用道德的标准来衡量,爱了就是爱了,所以她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一生平顺,幸福美满。
抱着糖糖柔软的小身体,苏云璟也有了睡意。
只是恍惚间,她做了梦。
梦境很美,绿草如茵的草坪上,蓝天澄澈,白云朵朵。
糖糖穿着白色的公主裙,莫子诺穿着黑色的衬衣背带裤,他们拿着风筝,把风筝放的高高的,边追逐边笑,而她和莫厉衍站在一边,看着孩子们嬉笑打闹,提醒他们别摔了。
但是突然间,原本风和丽日的天气突然狂风暴雨,乌云密布,风筝的线被切断了,糖糖和子诺疯狂的追着风筝跑过去,突然,一道闪电劈下来,正好劈在俩个孩子的身上,劈的他们面目全非。
“不——”苏云璟惊恐的大喊一声,想追上去,这时候,她的梦醒了——
她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而旁边的人,打开了电灯,她心慌意乱的喊:“子诺,糖糖——”
却发现没有一个在她身边,她也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并不是睡觉之前糖糖的房间,而睡在她身边的,是莫厉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