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诗月幽黑深邃的眼睛,如宝石一样晶晶发亮,可是她眸底深处的冰霜,却好像是万年冰山的一角,透着刺骨的冷光。
她轻轻启唇,一道清幽的声音从她的喉咙里发出来,“就在这个周末吧。”
成涵正看了一眼平静如水的陆诗月,仿佛她是在说一件很小很细微的事情。
一开始他见到陆诗月的时候,觉得她真的是太像靳芳了,她的眉眼,她的一颦一笑,她的行为举止,她的聪慧,她的果断,这些都和当年的靳芳一模一样。
可是,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他越来越了解这个陆诗月,他才慢慢的发现,她和靳芳一点都不一样。
靳芳做事光明磊落,可这个丫头却藏了满肚子的坏水儿。
靳芳大多时候都很温柔贤惠,可这个丫头却泼辣狠厉,即使是安静的时候,即使是笑容甜美的时候,她的眸底深处依旧是有一道冰山一样的冷意,让人看了就不由生畏。
靳芳善良温婉,可这个丫头呢?简直就像是个煞星。厉害的不得了。不要说对那些和她有深仇大恨的人,她从来都不会放过,就算是对那些有可能是对她有威胁的人,她都除之而后快,心思缜密,手段狠辣,从不拖泥带水。
陆诗月这个丫头啊,当真不是个简单的女孩子。
这样想着,成涵正的脸上有了些许的变化。
陆诗月将这些变化看在眼睛里,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招呼了服务员过来,给她的咖啡续杯。
等服务员离开后,成涵正点点头道,“那好,我们就定在周末了……”
陆诗月微微一笑,举起手里的咖啡杯,“这里的咖啡真的很好喝,成叔叔,你快喝点尝尝啊,你再不喝就要凉了……”
成涵正也是一笑,端起咖啡杯轻轻的喝了一口。
周末。
陆诗月早早的从床上爬起来,其实准确的说,她是一夜未睡。
倒不是因为今天做的事情,她有多害怕,相反,她实在是太兴奋了,兴奋的一直睡不着。
只要一想到,今天可能就是艾雅莉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天,陆诗月就兴奋的难以自制。
她承认,她实在是太恨艾雅莉了。所以她才如此的想要快一点将她解决。
陆诗月穿戴整齐,然后就开车出门了。
她在路上拨通了艾雅莉的电话号码,如她所料,艾雅莉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样的精神,那样的优雅。
尽管她知道,艾雅莉此时一定是披头散发,说不定昨晚又是一夜宿醉呢。
可是因为现在是她在给艾雅莉打电话,所以艾雅莉就算是再颓败,也会装出一幅很好的模样。
“陆大小姐,找我有事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关系了吧?”
陆诗月轻轻一笑,笑声传到艾雅莉的耳朵里,让她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这让刚刚起床,还没有收拾自己的她,显得更加的难看。
“你和我似乎从来没有什么关系吧?说你是我的后妈?哎,可惜你连一张结婚证都没有,说你是我们家的客人,可是你在我们家死皮赖脸的住了这么久,似乎说你是客人也不太合适。哎呀,我还真是想不出,你和我的关系啊。”
陆诗月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叹着气,好像真的是有什么事情很惋惜的样子。
不过她这样的口气和话语,当真是让电话那边的艾雅莉有些抓狂。
不过艾雅莉也不是傻子,在她不知道陆诗月打这通电话来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她也不会轻易的发飙。
“既然没有任何关系,那我真的是想不通,陆大小姐给我打电话是什么用意啊?”
“哦,是这样的,有一些陈年旧事,我想我还是有必要问一问艾女士的。不知道这个时候艾女士有没有时间啊?”
艾雅莉皱眉,“陈年旧事?什么事啊?”
“我都说了陈年旧事,那一定是很重要但是也很琐碎的,还需要和艾女士当面聊一聊。”
艾雅莉有些迟疑,她心想着,陆诗月这个丫头,平日里诡计多端,今天突然打电话来已经是很奇怪了,现在还要约她见面,还说要问什么陈年旧事?
这简直是太奇怪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艾雅莉正疑惑着,电话那边的陆诗月就又轻声的笑起来,不过这次的笑声里,夹杂了几分嘲讽。
“哎,没想到只不过是想问一些陈年旧事,艾女士就这样畏首畏尾的,呵呵,这样是不是证明,你有什么心虚的事情啊?”
“胡说,我能有什么心虚的事情啊?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哦?是吗?是我胡说八道?那艾女士到底是有时间还是没时间呢?”
“有,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去。”
说完,艾雅莉就挂掉了电话。
陆诗月看着手里的手机,唇角扬起一丝冷笑。
成涵正早就在酒店里订好了一个房间,陆诗月一个人等在房间里,等了大概十几分钟,艾雅莉就敲门进来了。
艾雅莉今天穿了一件琥珀色的衬衣,加一件红粉色的裙子,头发高高的挽起来,倒是显得很精神。她的脸上化了淡淡的妆,美丽的容貌依旧很精致。
陆诗月看了艾雅莉几眼,笑眯眯的说道,“真是没想到啊,艾女士还是这样的漂亮端庄。”
艾雅莉冷哼,“怎么?难道你觉得我应该很落魄?”
陆诗月笑着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尽管你今天是精心的打扮过的,可是你不知道,你眼睛里的倦怠真的是让你老了很多很多啊。”
艾雅莉一怔,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用一种不敢相信的语调问道,“什么倦怠?不可能,不可能。”
“不仅仅是倦怠,还有属于失败者的颓废在里面,哎呀,看来艾女士当真是过的不太好啊。”
“你……你……你胡说。”
艾雅莉瞪着陆诗月,一向觉得自己很美丽的她突然听到别人说她老了,说她不漂亮了,说她失败了,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侮辱,她怎么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