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皓到一旁停下车子,伸手将大敞的窗户关上。
白芷璇伸手打开。
泛着湛蓝色彩的窗户又关又开,始终不停,到最后只能半开着,任由微凉的风从上方传入车内。
白芷璇的目光始终看向外面,从未落在钟鸣皓的身上。
后者自然知道,她不是不愿看向自己,而是,因为另一个男人的关系而在思索。
“帝傲爵哪里好?”
钟鸣皓双手紧握圆盘,良久发出低沉的声音,夹带着一丝的受伤。
“你认为你不说话就能逃避你一直想着他的事实吗?”眉宇紧皱成八字,流转着光芒的眼眸满是受伤。
钟鸣皓一直不愿意承认。
不愿意承认白芷璇的心里始终被帝傲爵占据着,而他的存在,就像是暂时的避风港,却无法将这女人真正留下。
自以为能够将这女人的心给狠狠的占据,让她不再思考别的男人,只有他,才能占据她的所有。
怎么都没想过,竟会这般困难。
钟鸣皓重重阖上双眼,深呼吸一口气,疲惫感不断涌上来,整个人像是丢失了所有的一力气,完全提不起劲来。
冰冻的凉意不断从肌肤表面深入其中。
“大叔哪里都不好。”樱唇微启,白芷璇淡淡的说着。
回想起与帝傲爵刚开始,她几乎是看他不顺眼,更不愿将自己的一生幸福搭上去,只想着从他身边离开。
怎么会料到,后来的一切竟成了她喜欢他的导火线。
“帝傲爵哪里都不好,和你只是在对的时间碰上,自自然然就喜欢上了,是吗?”钟鸣皓自嘲一笑。
对的时间上……这几个字正中钟鸣皓的痛处。
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输给这几个字,实在是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如果一开始是他先跟她认识的话,她是不是会理所当然跟他在一起呢?
钟鸣皓倒是不觉得会有这可能。
白芷璇深呼吸一口气,扭头直勾勾看着钟鸣皓说:“你为什么现在问起帝傲爵的事?钟鸣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面前的男人不是喜欢她吗?
正常来说,面对心爱的女人自然不会随随便便提起过去的事情,而是希望她的双眼牢牢看着自己。
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钟鸣皓却不做呢。
如他所说,自己的脑海里不断的回放帝傲爵与崔巧巧跳热舞的画面,清清楚楚看见他薄唇上扬的角度。
眼里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一副很是喜悦的样子。
这段时间里,他帝傲爵没了她,依旧过得悠闲自在,完全不见有半点的不舒适。
而她却一直不停想着他。
自从回来这儿之后,整个脑袋除了帝傲爵还是帝傲爵,只有在工作的时候才会特别的安顿下来。
不再因此烦恼不堪。
白芷璇整颗心都已经凌乱不堪,压根无法得知自己究竟怀揣着怎样的想法。
滴滴答答的声音降落,水滴拍打着窗户发出浩大的声响,而毛毛细雨从敞开的缝隙中飞入,滴在她的手背与脸上。
冰凉的感觉让她
烦躁的心稍微安定了点点。
钟鸣皓不知该如何做出回答,只能选择沉默不语。
他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计较起帝傲爵的存在?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帝傲爵的存在,深深清楚明白,这个男人就牢牢扎根在白芷璇的心中,以前到现在都没离开过。
曾经落下决定,无论如何,始终都会待在这女人身旁。
直到白芷璇的心里脑海里不再有帝傲爵的存在,他才会伸出双手将无家可归的小女人接纳入怀中。
用强而有力的双臂将其牢牢拥入怀中。
安慰着,宠爱着,直到她不能没了他为止,直到她的一切全都属于自己为止才甘心。
现在却因为帝傲爵的掺和烦躁不已。
钟鸣皓正在思考的时候,身边的女人早已下车到外头淋雨。
任由磅礴大雨不断打落在身上,冰凉的感觉如同毒药一般侵蚀着自己的身体,完全不见有半点的暖意。
血液缓慢流动着,连一丝快速流动都没有。
白芷璇重重闭上双眼,将湿透的长发往后梳,樱唇微微颤抖着,冰凉得全身发抖个不停。
而这份冰凉却让她感觉特别的好。
至少,帝傲爵能够彻底从脑里离去,不再浮现出半点的身影,把她的心全给破坏了。
她很努力想要将这个男人忘却。
越是努力,越是渴望想要将帝傲爵的所有都给扔掉,这包袱却牢牢背在背上,再大力也无法甩开。
这令她感到异常的难受。
纯白的长裙湿透紧贴着白芷璇的身子,裸露出来的胳膊感受到强悍的冷意侵蚀,整个人都快要冻僵了。
钟鸣皓这时候才注意到身边的女人竟然到外面伤害自己。
惹得他整个人都快要爆炸。
不顾大雨下车直接冲到白芷璇身边,长臂一捞,将那冰冻的身体紧紧拥入怀中,任由这刺痛的凉意直侵微暖的身体。
双眼赤红的男人咬着牙,低沉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你干嘛没事跑来淋雨?你的身子很弱,医生说过不允许你这样的。”
当初的白芷璇生下白子果后一段时间都毫无血色我卧床休息,一度让钟鸣皓误以为她会这样一睡不醒。
早已被冻僵的白芷璇根本没能发出半点的声音。
丝丝的暖意从钟鸣皓的身上不断传递过来,却无法将她那颗破碎不堪的心暖化。
重重闭上双眼,雨水不断从眼下滑落下来,如同泪珠,丢的是苦涩的味道。
“你就真的这么爱帝傲爵?”
“无论如何,你不能再这么对待自己,知道吗?”
钟鸣皓咬了咬牙,用尽全身力气吐出这句话。
彻彻底底败给了白芷璇。
就算她的心里还存有帝傲爵又如何?
只要她愿意将这个男人忘却的话,自己就会一直待在她身边好好守护着,绝对不会让白芷璇受到半点的委屈。
“钟鸣皓,你究竟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花了这么多年的光阴,你难得还不清楚我的心早已经被大叔侵占,完全不能容纳别的男人了吗?”
白芷璇樱唇张合,虚弱的说着。
不得不承认,她爱的人依旧是帝傲爵。
不管过去多少年,这可能都无法改变半分,这个男人始终都会牢牢扎根在心底,根本无法消散半分。
“这又如何?”
“我喜欢你,我爱你,根本与你无关,只要你可以让我一直爱着你,浪费多少时间都无所谓。”
他,钟鸣皓就是偏爱白芷璇。
再好的女人站在他跟前也无法取代白芷璇的重要性。
二人在大雨下拥抱着,白芷璇垂下的双手攀上钟鸣皓的腰间,紧紧抓着他那偌大的衣衫,咬着牙,小声哭泣着。
钟鸣皓大手按住白芷璇的后脑勺,低下身子,几乎成为她的保护伞,尽量让雨水大部分滴落在自己身上。
一段时间过后,全身湿透的二人回家了。
开门的白子果眯了眯眼,双手抱胸上下打量着说:“爸爸,你干嘛没事带妈咪去淋雨?这种玩法真的好吗?”
一个爆栗直接落在他的小脑袋,微微红肿起来。
白芷璇一手拎起白子果,森冷着一张脸将他带去房里好好教导一番。
这小子的脑子里都装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难道他就没有好的东西了吗?
“妈咪别哭,果果会一直在你身边的。”白子果摸了摸白芷璇冰凉的小脸,突如其来冒出的一句话让后者满满的暖心。
紧接着将小小的身躯紧紧拥入怀中。
白子果重重叹了一口气,像小大人扫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着。
到最后,白芷璇彻底忘了咬教训白子果,红着眼,托着冰冻的身体到浴室里洗洗,浸泡在热水里暖化身体。
白芷璇闭上双目好好的享受着这一刻的安静。
也许是因为淋了雨的关系,心中的烦躁一下子消散彻底丢失,只剩下满满的冷意,一心想要暖和点。
不曾想过自己会做出这种行为。
只为了将某个男人彻底从脑海里赶出。
白芷璇早早认为帝傲爵受过这般对待后,必定不会继续跟自己有所纠缠。
看他与崔巧巧这般热舞没半分的厌恶后退,可想而知,帝傲爵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半点的改变。
跟以前一样。
白芷璇压根不知道,帝傲爵这四年里从来没碰过女人,留在他身边四年的苏冉像是守活寡似的。
他主动碰崔巧巧不是代表他完好无缺,像正常人一样。
不过是为了将心爱的女人给激怒罢了。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修长的手指拿着高脚杯,上下摇晃着,猩红的酒色旋转着泛着晶莹的光亮。
透明的杯子不间断的染上猩红却又褪下,轻抿一口,其中的苦涩在口腔里不断扩大,完全没有半点的甜味。
帝傲爵垂下眼睑,暗沉得不见有半点的光明,棱角分明的下颚微微紧绷,半眯着的墨黑眼眸折射出淡淡幽光。
旋即起身,拿着酒杯看着外头的磅礴大雨,稀里哗啦的声音几乎将任何声音全都盖住,包括他的心跳声。
叩叩两声,一身火红长裙的苏冉站在门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