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子润扯了下唇角:“如果你是可怜我姐,那大可不必,而且我姐也不需要。”
“不是!我不是可怜夫人!”裴斯远急急说道。
对上项子润似笑非笑,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裴斯远耳根红了红,突然又结巴起来:“我……我不是可怜夫人!”
见项子润挑了挑眉,等着自己的下文,裴斯远深呼吸了一口气,挺了挺腰杆,无比认真的说道:“国公爷,我喜欢夫人,我想娶她为妻。”
一顿,裴斯远又迟疑起来:“只是……不知道夫人会不会嫌弃我的身份?”
看到裴斯远如此患得患失,项子润笑了起来。
除了在家人面前,项子润几乎没有这样大笑过,因为他看得出,裴斯远是真心喜欢他姐的。
项子润本来对裴斯远的印象就不错,他又是自己姐姐喜欢的人,没有什么比看到他们两情相悦更让他高兴的了。
先前他还想着怎么才能把裴斯远留在身边,现在都快成一家人了,也不愁他不留下了。
“这个你到时亲自问我姐!”项子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先喝酒!”
翌日,天空飘起了雪花,当天中午苏可方就收到了庄大夫人小武氏的帖子,邀她过府一叙。
苏可方大致能猜到庄大夫人要和她商议什么,换了身衣服就过去了。
苏可方猜得没错,庄大夫人和她商议的就果然是帮助那些难民的事,不过这次并不是到城餐去施粥。
当初那些流民都已由朝廷安置好,只不过如今盛京城内的乞丐比往年多了两三倍,这些乞丐其实是后来才过来的难民,朝廷也不可能把他们全都驱出城,现在下起雪来,如果不施粥送衣,恐怕一个冬天下来恐怕要冻死不少人。
庄夫人这次还请了其他几位夫人,这几位夫人是真心要帮助那些乞丐的夫人,而非只图个声誉的。
“国公夫人,这些难民来盛京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施粥送衣也只能帮他们一个冬天,长期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刚才和几位夫人琢磨了一下,看能不能给那些年轻力壮的男子安排一些活儿干,让他们自己养活自己,剩下那些老弱病残,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国公夫人,您觉得呢?”
苏可方来得比较迟,庄大夫人刚才已经和其他几位夫人琢磨了好一阵,才想到这个办法。
盛京城虽然繁华,但是各个铺子老板请人也很挑,一般不敢随便请外地人,特别是这些从外地来的难民,谁都怕他们卷货或卷款逃了,所以那些年轻力壮的男子即便想找活儿,如果没人担保也老板敢请的。
“如果国公夫人同意,我可以领走两个人。”其中一位姓张的夫人道。
“我也能领走两个。”另一位夫人也道。
另一位唐夫人想了想,说道:“我可以领走两家人。”
她刚在两百里外的一个城外买下一座庄子,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也不怕拖儿带口,因为庄子上养鸡喂鸭这种活儿小孩子都能干。
庄大夫人一喜:“好,那我也领走两家人。”
几位夫人纷纷发了话,苏可方却抿唇不语。
见其他几位夫人看向苏可方的目光有些变了,庄大夫人忙道:“几位夫人,今天我让下人备下了饭菜,我们边吃边说吧。”
其他几位夫人并不了解苏可方,可是庄大夫人却知道她不是那种小器的人,她应该是有其它的想法,只是不方便在这里说吧。
“庄大夫人,吃饭就不用了,等您想好什么时候去领人再知会我们一声就是。”因为苏可方没有发话,几位夫人很不高兴,不过因为苏可方身份在那,她们不高兴也不敢表露出来。
送走几位夫人,庄大夫人才拉住苏可方问道:“国公夫人,你是不是有更好的办法?”
“没有,我只是没想好要多少人。”苏可方老实道。
她看出那几位夫人的不高兴,可是她是真的不知道要多少人,要她怎么说?
而且这事她还得回去跟自家男人商量商量,他们府里是不缺人了,可是缺人手的地方却不少。
闻言,庄大夫人笑了起来:“没事,到时候领人的时候一块去就是。”
苏可方回到府想跟项子润商量领人的事,谁知项子润进宫去了,便到项冰羽那边去了。
看到苏可方,项冰羽低声问道:“我昨天回来,娘知道吗?”
“知道,不过我跟娘说你是尝到酒楼的新酒好喝就多喝了几口才醉的,娘也没多想。”苏可方朝她眨了眨眼。
项冰羽沉默片刻,迟疑问道:“那……我昨天没说什么醉话吧?”
苏可方定定看着她,没有开口。
见她这副神情,项冰羽就知道自己昨天肯定耍酒疯,并说了不该说的话,不由垂下头来。
“姐……”
苏可方正想开口劝项冰羽,就见倚翠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夫人,姑奶奶,老夫人请你们过去。”
苏可方和项冰羽相视一眼,狐疑的跟着倚翠到了松龄堂正厅。
当看到厅里的花婆子时,项冰羽的脸色不由沉了下来。
苏可方也微微蹙起了眉头,刚才见倚翠满脸喜色,她还以为是什么好事呢。
也是卓育钊的事让项冰羽和苏可方心里有了疙瘩,看到花婆子就没由来的不喜。
“娘,花婶!”两人再不喜,还是打了声招呼。
花婆子笑得见眉不见眼,一双精明的小眼直直的打量着项冰羽。
项冰羽被花婆子看得直掉鸡皮疙瘩,眉头微微蹙起。
“项姑奶奶,老婆子我可要恭喜你了。”花婆子笑眯眯的说道。
刚才听项老夫人的意思,对这门亲事那是满意得不得了,想来项姑奶奶也不会反对才是。
闻言,项冰羽脸色比刚才更加冷了:“平白无故,何来之喜?”
这老婆子若敢再提卓育钊的事,她保证立马将她赶出去!
“羽儿,不得无礼!”姚氏皱眉轻斥道,转而对花婆子赔礼道:“花大姐,这孩子是被我惯坏了,您别见怪。”
见婆婆如此礼待花婆子,苏可方有些纳闷,暂且收起了心底的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