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兰本打算退一步,息事宁人,就转身往门外走去。
没走出两步呢,薛姨娘那刻薄尖锐的声音就传过来:“快给我包起来啊?还看什么看?你还真以为那个小丫头能买你的浮光锦啊?蠢货,你也不看看她那副寒酸的样子,那像是能买得起浮光锦的人吗?就是把她卖了,都买不起这一尺的浮光锦吧!”
沈若兰今儿穿的是一身棉布衣衫,头上也没有插戴任何首饰,只编了两条麻花辫,在辨稍处扎了两条头绳,干干净净,朴素大方,这一身再寻常百姓眼中已经很不错了,但薛姨娘见她身上一件首饰都没有,身上穿的还不是缎子,打心眼儿里瞧不起她,特别是看见她这副样子的还装模作样的要买浮光锦,更是打心眼儿里看不上,瞧不起了。
一副穷酸相,还想染指浮光锦,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所以,特意言辞犀利的讽刺她呢,看她能怎地?
伙计被她这么一喝,赶紧收回视线,低头帮薛姨娘包那匹浮光锦。
正包着呢,沈若兰又走了回来,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了柜台上,淡声道:“我要我那六尺浮光锦!”
为了息事宁人,少惹麻烦,她可以退让,不与人争夺,但这就是她的底线了,要是有人越过这个底线,抢了她的东西还侮辱她,奚落她,她就断不能在惯着她了!
伙计一看她去而复回,又是一副要与人一争高下的样子,为难的说:“姑娘,您刚才不是说您不要了吗……”
沈若兰冷冷的说,“刚才是刚才,刚才还没人说把我卖了也不值一尺浮光锦的价呢!”
薛姨娘看到沈若还真有银子买浮光锦,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就被她的态度给激怒了,她这副样子,分明是回来跟自己叫板儿的,自己可是府尹大人的爱妾,她一个小贱丫头也配跟自己叫板儿吗?
薛姨娘转过头,对她那两个丫头骂道:“你们两个都聋了吗?没看见有人要抢你们主子的东西吗?”
两个丫头一听,立刻上前,其中的一个指着沈若兰骂道:“哪来的娼妇贱货?敢抢我们姨奶奶的东西?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那德性的也配穿浮光锦吗?”
另一个丫头也插起腰,骂道:“作死的小骚比,知道我们姨奶奶是谁吗?告诉你,我们姨奶奶可是府尹大人新娶进门儿的姨娘,是你这种下贱的东西攀扯的起的吗?”
薛姨娘扬着下巴,一脸的得意,她以为亮出府尹大人爱妾的名头,眼前这个小丫头就会心惊胆寒,懊悔不已,然后再跪地请罪,自打嘴巴呢。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小丫头竟一点儿都没把她这个府尹大人的爱妾放在眼里,还敢对她出言不逊。
“啧啧,看你们这两个贱婢显摆的这么欢,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夫人来了呢,整了半天就是个姨娘啊,呵呵,可怜见儿的,既这么着,这浮光锦就让给她好了,毕竟她要以色侍人,靠色相混日子呢!”
沈若兰说完,笑着转身,不紧不慢的外面走去。
薛姨娘引以为傲的身份竟被人嘲笑了,一时间脸气成了猪肝色,猛一回身,‘啪啪’的打了每个丫头一人一个大嘴巴子,骂道:“不中用的贱婢,没见主子被人欺负了吗?你们还不去给我撕了她的嘴?”
两个丫头一见主子恼了,也顾不上脸疼,急忙撒腿跑过去,拦住了沈若兰。
一个道:“小贱蹄子,你竟然对我们姨奶奶出言不逊,活腻歪了吗?还不赶紧给我们姨奶奶磕头认罪去,若哄的我们姨奶奶消了气便罢,不然把你扔到大牢喂耗子去!”
沈若兰笑了,“呦,好大的口气啊,把我扔大牢去,你以为吉州的大牢是你们家开的吗,你想把人扔进去就扔进去?”
薛姨娘骂道,“你们两个贱蹄子别跟她废话了,赶紧把她的嘴给我撕了,看她还敢不敢再咋呼了?”
两个丫头听到命令不再啰嗦了,立马撸胳膊挽袖子的上前,要去打沈若兰,沈若兰当然不会让她们打,两人一过来,立刻拳脚齐出,的跟她们打了起来。
沈若兰是练过的,而且她现在身子已经不像从前那么赢弱了,对付两个丫头绰绰有余,只见她拳脚交加,毫不客气,把上辈子在警校练的那些散打招式都发挥了出来,没几下就把两个丫头打得躺倒在地,只剩下哀嚎惨叫的份儿了。
薛姨娘一看俩丫头不济事,就冲着门外大叫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要以下犯上,要打我呢?”
话音刚落,几个家丁打扮的汉子跑进来,恭恭敬敬的对薛姨娘道:“谁?谁敢冒犯姨奶奶?”
薛姨娘指着沈若兰叫道:“就是她,快拿下这个贱人!”
几个家丁一听,立刻冲过来,要抓沈若兰。
沈若兰不敢懈怠,打起十二分精神,跟他们周旋起来。
沈若兰的功夫不差,但这几个家丁毕竟是男人,力气是那两个丫头的好几倍大,而且这铺子里面积狭小,又施展不开,最主要的是,她最大的依仗牙签弩和手枪没法使,就只能靠拳脚硬跟他们打。
很快,沈若兰就占了下风,被打的连连后退,只剩下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眼瞅着就要被抓住了,正急着,外面忽然一阵乱嚷:“官差来了,官差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捕头打扮的公人带着七八个衙役走进来,这公人姓韩,是负责附近这几条街道治安的捕头,刚才在这条街上巡视,听闻有人报织锦楼里有人打起来了,就急忙带着人过来看。
结果一进门,就看见了府尹大人新纳的宠妾薛怜儿叉着水蛇腰站在那里,正指挥着几个家丁围攻一个小姑娘呢。
这位薛姨娘原本是吉州城一个唱旦角的戏子,叫薛怜儿,因戏唱的好,又为人风流,在吉州城很有名气,吉州城里大半儿的人都认得她,故而韩捕头也认识。
见韩捕头带人过来了,薛姨娘的几个人住了手,退回到了薛姨娘的身后。
薛姨娘见到韩捕头来了,理所当然道:“你来的正好,快把这贱人拿下,她强买强卖,当众行凶打人,简直没有王法了。”
韩捕头皱了皱眉头,道:“薛姨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只是例行公事的问了一句,哪知薛姨娘一听就火儿了,柳眉倒竖、杏眼圆睁道:“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是这个贱婢要强买强卖,买货不成就行凶打人,你还聒噪什么,快把她拿下就是了!”
韩捕头很看不惯薛姨娘这副颐指气使的轻狂样子,但是,想想府尹大人对这个女人的宠爱,再想想自己的前途和未来,只能无奈的妥协,他吐了一口浊气,对手下的弟兄们一挥手:“拿下!”
“是!”
身后的衙役听到头儿的吩咐,大喝一声,纷纷上前,拿出绳子要上前来捆沈若兰。
沈若兰大声道:“官府还没审问到底谁对谁错,你凭什么捆我,难不成就因为她是府尹大人的妾室,就可以仗徇私枉法、势欺人吗?你就不怕我把你们告到湛王爷那去吗?”
韩捕头僵了一下,似乎被沈若兰的话吓到了,犹豫起来,他抬起手,止住了冲上来的衙役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薛姨娘见沈若兰三句两句就把韩捕头被吓唬住了,冷笑道:“亏你还是个捕头呢,这么个毛丫头片子都能吓唬住你?不想想,就她这副嘴脸的,能到得了王爷跟前儿吗?就算她到得了,你就只怕王爷不怕府尹老爷了是不是?那好,我这就去把你告诉老爷去,看老爷怎么收拾你!”
说完,对两个披头散发的丫鬟叫了一声,“走,去衙门找老爷去。”
两个丫头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的扶住了薛姨娘,气冲冲的往织锦楼外去了。
韩捕头咬了咬牙,对薛姨娘的背影道:“姨娘恕罪,是属下一时糊涂,油蒙了心了,属下这就把人拿了,送衙门治罪去。”
说完,一个眼色,那几个如狼似虎的衙役冲过来,不由分说的拿着绳子将沈若兰捆住了。
薛姨娘见如此,这才高兴起来,拿腔作势道:“这个贱人强买强卖,殴打无辜,还威胁官府,妨碍公务,一定要重重的治她的罪才行,我也跟你们一起去衙门,看看老爷是怎么审案子的。”
看府尹老爷审案是假,收拾沈若兰,显摆她的权威才是真!
韩捕头虽然一百个看不上这个戏子姨娘,奈何她现在是老爷心尖尖上的人,他也没办法,只好叫人押着沈若兰,一路回府衙去了。
薛姨娘坐在轿子里跟着,一路上掀着轿帘不怀好意的看着沈若兰,一副‘看一会儿我怎么收拾你的’样子。
这一行公人气势汹汹的,还押了个漂亮的小姑娘,立刻引起了街上百姓们的注意,湛王府的一个守门侍卫今日不当值,正在街上买东西,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他一下子就认出了沈若兰来了,这个住在王府对面郑管家宅子里的姑娘,平日里进进出出的,他见过多次了,所以一眼就看出来了。
私底下听弟兄们说起过,说王爷倾心于她,不然也不会让郑管家把宅子空出来给他们家住的了。
他也是相信这种传言的,因为一起守门的兄弟们偷着议论过,说王爷出来时,总会先往她家那儿看一眼,他也偷偷观察过,发现确实如此,虽不知道王爷喜欢她为何没纳了她,但可以肯定的是,王爷心里一定是有她的。
只是,不晓得她怎么会被官府抓去,王爷肯定还不知道这事儿呢,要是这会子他去通风报信儿,立功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想到这里,这位侍卫兴奋不已,街也不逛了,东西也不买了,撒腿朝王府跑去。
正好今儿王爷在家,要是王爷真对这个姑娘有心,他带回去的这条消息就足够让她飞黄腾达了……
此刻,侍卫的心里乐开了花,沈若兰的心却如坠冰窟一般,都凉到了脚底了。
她终究还是太弱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都能将她踩在脚底,对她轻贱如泥,这种被欺压了却又无力反抗的感觉真是太糟了,让她很难受,也很无奈……
更让她感到屈辱的是,到了衙门后,薛贱人竟然指挥两个衙役把她像拴马似的拴在了拴马桩上。
薛姨娘上前,捏着沈若兰的下颌,得意而又轻蔑的说:“小贱人,你不是狂吗?不是看不起我这姨娘的身份吗?今儿就叫你死在姨娘的手里,你给我等着,一会儿我就让我家老爷揭了你的皮,再把你扔吉州大牢去!”
说完,冷笑一声,扭着水蛇腰进衙门去了。
此时,府尹大人赵丙辰正在衙门的后院儿的廊檐下喂鸟儿呢,他新纳的爱妾薛怜儿进来了。
“老爷——”
薛怜儿一进来,就一头扑到他的怀里嘤嘤嘤的哭起来:“老爷还有兴致喂鸟呢,妾身都叫人给欺负死了,你也不心疼人家……”
香软娇人入怀,梨花带雨的哭诉,让赵丙辰也顾不得鸟了,忙把鸟食罐子放在美人靠上,搂着薛怜儿的纤腰心疼的哄道:“我的心肝儿,这是怎么?高高兴兴的出去买东西,怎么还哭着回来的呢?”
薛怜儿嘤嘤哭道:“刚才妾身在织锦楼买东西,已经把东西买到手了,一个女子非要强买,妾身不依,她就对妾身恶语相向,还骂妾身是以色侍人,靠色相混日子的下贱东西,天地良心,妾身跟老爷是真心相爱,怎么就像她说的那么不堪了,老爷,你可一定要严惩那个贱人,给妾身出气啊……”
赵丙辰看她哭得跟猫儿叫似的,一下子想起她做那事儿时的叫声,不觉来了兴致,砸吧砸吧嘴儿,嘿嘿笑道:“我当多大个事儿,不过是女人间的几句口角,原不值什么的,来来来,让爷好好疼疼你,保管你消气。”
薛怜儿一听这老色鬼不肯帮自己出气,还要占自己的便宜,气得太阳穴直突突,只是又不敢给人家甩脸子,就捂着脸哭道:“老爷真坏,不帮人家出气还欺负人家,我不管,反正那个女子已经被韩捕头带回来了,老爷您这就去审她,要是您不重罚她,往后就别进我的屋……”
赵大人嘿嘿一笑:“成成成,依你就是,咱们先进屋去把事儿办了,回头老爷我就帮你出气成不?”
薛怜儿一听有门儿了,就撅着嘴撒娇撒痴道:“那现在呢,就放着那个贱蹄子让她那么好好的呆着吗?哼,不行,太便宜她了。”
赵大人已经欲火焚心,拉着她一溜风的往屋里走去,边走边说:“我的心肝儿,咱先别说这些扫兴的事儿,先把正事儿办了,把老爷我伺候舒服了,啥都好说!”
薛怜儿被拉进屋去办事儿了,临进屋前还不忘给她的丫头使个眼色,丫头会意,悄悄的下去了。
进屋后,两人扭股糖似的滚上了床,宽衣解带的纠缠在一起,亲嘴儿抚摸了一会儿后,很快就成了好事,正欢快着,窗外忽然传来一声雷,“大……大人,大人,湛王爷来府衙了,你快出来看看吧。”
湛王驾临,衙役顾不得老爷的风流雅兴了,站在窗外直接喊起来。
赵大人一听,顿时如雷轰顶,啥兴致都没有了,他腾的跳起来,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似的。“你,你说……谁来了?”
“老爷,是王爷,湛王爷来了,正在府衙里等着您呢!”衙役隔着窗子喊道。
赵丙辰一听,顿时一脑门子的汗,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心急火燎的往前院儿的衙门跑去。
湛王爷虽然也在吉州,但是从不来衙门,也很少与他往来,今日突然到访,肯定不是来遛弯儿的,说不定有啥事儿落在他手里了,想到这儿,赵丙辰脑门子上的汗更多了。
衙门里
湛王爷黑着脸坐在公堂上,深色冷峻,寒气森森,周身的散发出来的煞气跟阎罗似的,骇得两边的衙役们一个个跟避猫鼠一般,都屏气凝神的缩着脖子,眼观鼻,鼻观心,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唯恐自己哪下不注意惹到他老人家不痛快,成了他出气的筒子!
“臣参见王爷!”
赵丙辰汗涔涔的跪了下来,向淳于珟行了大礼。
英战冷声喝道:“叫七爷!”
大家都知道湛王行七,是先帝的七子,所以也称为七爷,不过,能称他为起爷的,都是与他极亲近的人,赵丙辰可不认为自己能有这么大的脸,够资格称呼王爷为七爷,但是既然王爷都这么吩咐了,他也不敢违拗,急忙又叫了一声:“七爷!”
淳于珟懒懒道,“爷这会儿来,扰了赵大人的雅兴吧,听闻赵大人是现穿衣裳赶来见爷的,心里可曾怪爷坏你好事?”
赵丙辰一听湛王连他在内宅干了什么都知道,顿时脊背发凉、毛骨悚然,若不是穿着衣裳,身上的汗毛肯定都竖起来了。
“下官不敢,下官有罪,下官知错了…。”赵丙辰伏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了,身上的冷汗也快把这身儿官服打透了。
淳于珟呵呵两声,声音凉凉,笑不达眼里,微微一顿,笑意无踪,阴冷的说:“给爷说说,你有什么错?”
赵丙辰神色一赧,面红耳赤道:“臣,臣不该色迷心窍,不该白日宣淫。”
“还有呢?”淳于珟脸上冰寒盈满,声音平缓,却字字如刀,“你的罪过可不止白日宣淫这一条,再想想,还有什么错?”
赵丙辰一怔,战战兢兢的说,“七爷恕罪,下官愚钝,实不知七爷指的是什么!”
淳于珟轻哂一声:“告诉他!”
罗城面无表情的说:“赵大人纵容妾室,欺压良民,随意拘捕、关押良民,善用私刑,随意将良民打入大牢,将楚国律法视为儿戏。”
赵丙辰一听,晓得是薛怜儿惹出祸事了,顿时在心里把那个贱人骂个狗血淋头,嘴上哀嚎说:“七爷,适才下官的妾室确实跟下官说起过她在街上与人发生龃龉,可下官并不曾理会,也不知道这些啊,这一定是那贱人背着下官狗仗人势,滥用私刑了,下官有罪,是下官治家不严,下官一定好好惩戒她,以儆效尤!”
淳于珟冷笑说,“若是你家里的人被她随意拘捕、关押了,那是你治家不严,可现在她欺压的不是你的家人,而是我吉州城的百姓,这就不是你的家事,是公事了,赵大人把家事公事混为一谈,是想营私舞弊,包庇罪犯吗?”
听闻‘罪犯’二字,赵丙辰心中一抖,王爷已经把薛怜儿那贱人说成是罪犯了,他可得跟她划清界限,免得王爷迁怒他。
“七爷,下官知道,下官是口误,下官这就升堂,亲自审问此案,绝不包庇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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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怜儿被赵丙辰撩拨的动了火,眼看就要达到最欢快的时候了,结果他半道上走了,薛怜儿好不扫兴,悻悻的把丫头叫进来要了水,一边清洗一边问:“那个贱人怎么样了?可有把她弄进大牢去?”
丫头谄媚的说:“弄进去了,刚才您刚跟大人进屋时,奴婢就传话给韩捕头,叫他把那个贱人弄进去了,奴婢还特意关照了韩捕头,把她扔关进了老鼠最多的那间大牢了!”
薛怜儿得意的哼了一声,“让老鼠啃她算什么,等会儿老爷回来了,我定要老爷将她打一顿板子,在让她披枷带锁的游街去!”
丫鬟讨好的说:“老爷这么宠爱您,肯定能遂了您的心思的!”
正说着呢,就听窗外面有人叫:“薛姨娘,老爷有请!”
薛怜儿一愣,清洗的动作也滞住了,“不是说王爷来了吗?又请我去做什么?”
外面道:“小的不知,老爷正在前面急等着姨娘呢,请姨娘快着些吧!”
虽有满肚子疑问,但是传话的衙役就是一问三不知,薛怜儿无奈,只好匆忙的穿上衣裤,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赶到前院儿的衙门里去了。
一进衙门,就看见一个锦缎黑袍的男子坐在大堂边儿上,他容颜俊冷,气势尊贵,只一声不响的坐在那儿,便有无声的威压倾泻而出,使整个大堂里都充斥着压抑,窒息的空气,让人喘不上气儿来。
“老爷!”
薛怜儿垂着头,向坐在大堂中间的赵丙辰行了个礼。
之前,她只看了那个黑袍男人一眼,就被骇得抬不起头了。她若没猜错呢话,这个如神祗般俊冷尊贵的男人必是湛王殿下无疑了,虽然他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可惜神情太冷,太阴森,看人的时候眼神跟刀子似的,只瞥了她一眼,就把她给吓得心脏扑通扑通的,感觉自己要被千刀万剐似的,吓得她恨不能夺门而逃。
所以,索性低下头,不敢抬头了。
“啪——”
赵丙辰一拍惊堂木,给她的回复便是一声怒喝:“跪下!”
薛怜儿一怔:“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贱人,你还敢问!”
赵丙辰正起来两只小圆眼睛,咬牙切齿道,“你竟敢欺压良民,强买强卖,背着本官私将良民打入大牢,简直罪无可恕,来人,先将这贱人拖出去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薛怜儿一听他为这事儿恼了,吓得大哭起来,“老爷,妾身冤枉,妾身没有强买强卖,也没有欺压良民,是哪个小贱人刁蛮无理,非要强妾身的浮光锦,妾身也是被那个小贱人一时气糊涂了,才让韩捕头把她带到衙门的,再说,妾身也没有背着您私将人打入大牢啊,您不是说把您伺候好就啥都好说吗?还说要帮妾身出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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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是地下市场的奴隶,没有记忆,活的不如一条狗。
那个军人从天而降,高价买下她。
于是,她从一个低贱奴隶,转眼成为男人的掌中宝。
别人说:她长的像他死去的初恋情人,所以才会被他荣宠至极。
她自己也觉得,她是个被‘假宠’的替身。
可事实上……那个军人,以她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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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问:“她总觉得我心有所属,该怎么让她知道我喜欢她?”
小兵答:“好办!烧了初恋的照片!”
男人答:“不行。”初恋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