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狗开始撕扯四妮的衣服,四妮也如癫如狂,开始撕扯二狗的衣服,眨眼的时间,两个人都光溜溜的了。
张二狗张开血盆大口,吻女人的唇,亲女人的脸,咬四妮的肩膀,咬她的肚子跟两腿。仿佛要把她一口吞下。
四妮也将二狗越缠越紧,越缠越紧,她的身体尽力舒展,跟他紧紧相贴,任凭男人的嘴巴从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划过,每一个角落划过。
她的全身都荡漾在一片迷醉的火焰里,被燃烧了,融化了,焚毁了……。
他们忘记了一切,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忘记了身在何方,整个世界都忘记了。
就那么在土炕上翻滚,纠缠,打滚,这边滚到那边,那边又滚到这边。
两个人的热血一起狂涌,细胞一起鼓胀,精神一起荡漾,颤抖,死去活来……。
四妮不是大梁山的女孩,她十八岁那年被小猫子买进大山。
所以她的皮肤不是很白,没有王海亮媳妇玉珠的那种粉嫩,也没有二丫的那种晶莹。
她的皮肤是那种健康的柠黄色,但依然温酥绵软,弹性十足。
而且她每一个器官的搭配都是天衣无缝,恰到好处,让张二狗感到了无限的舒畅。
四妮也不是很美,眼睛不大,脸上还有几颗雀斑,但是在张二狗的眼睛里,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无与伦比。
这一晚,张二狗的家具厂很不宁静,传出了男人的吼叫,也传出了女人的嚎叫。
家具厂里的家具都晃荡起来……地动山摇。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才分开,两个人都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张二狗还是抱着四妮的肩膀,宽大的手掌从女人的脸腮上摸过,怎么摸也摸不够。
四妮说:“身边一年没有男人,这种事儿怎么做,俺都快忘记了。”
张二狗也说:“我也快忘了,四妮,你咋来了?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
四妮趴在张二狗的怀里,两个人窃窃私语,她终于将小武生死去的事实,还有自己回到大梁山的事情,一五一十跟二狗说了。
最后,女人问:“二狗,俺回来了,不知道你还要不要俺?还会不会接纳俺,你如果不接纳俺,俺就走。天天是你亲闺女,俺只希望你把孩子留下,那可是你的根啊。”
二狗一下子堵住了四妮的嘴巴,说:“四妮,干嘛这么说,我天天想你,每一分钟,每一秒都在想你。
我整整想了你七年,七年啊,你回来,我是失而复得,这证明咱们俩的缘分才刚刚开始。”
“你……不嫌弃俺跟了小武生?你不嫌弃俺……脏?”
二狗说:“我就当新买一辆自行车,被人偷走骑两天,又给送回来了。四妮,我稀罕你,你还稀罕我不?”
四妮眼睛一眨,一双泪珠再次夺眶而出,说:“二狗,俺稀罕你啊,一直稀罕你,那七年,俺身子在小武生哪儿,心却一直在你这儿啊。
只要你要俺,从今天开始,俺就是你的女人,你就是俺的男人,俺要跟你过日子,帮你照顾孩子,为你的爹娘养老送终。”
“|四妮……”|
“二狗哥……”
两个人相对流泪,接下来抱一块,又狠狠来了一次。
一直到半夜3点,他们才停止下来,这个时候,四妮才想起自己来到Z市的本意。
她是想告诉二狗,他的爹老子张大栓还活着,被自己藏在了红薯窖里。
想不到跟二狗这么一亲热,啥都忘了。
她说:“二狗,俺告诉你一个消息,咱爹掉进山崖没有死,被俺救了。”
“啊?”张二狗吃了一惊。
他早就听说了关于父亲张大栓的一切。
他知道爹老子放火了,杀人了,被民警拘捕了。
他也知道张大栓半路上逃走了,逃进大山里整整一年。
他还知道张大栓年初一回过一次家,吃了张大毛女人大白梨包的饺子,穿了张大毛的衣服,摸了大白梨的大白梨。
爹老子被张大毛发现,追上大山,遭遇了野狼的围攻,掉进了山崖。
二狗以为爹死了,但是他不敢回家。
还是害怕王海亮找他算账。
忽然听到爹还活着,他又惊又喜。
“四妮,你说爹还没死?被你救活了,藏在了红薯窖里?”
四妮说:“是,俺是在水塘边挖野菜的时候遇到爹的,他还活着,可惜受伤不轻。
二狗你放心,爹没事了,活了过来,不过他的伤一时半会还好不了。
俺给他吃,给他喝,还喂他吃药,他的病情稳定了,于是俺就过来找你。
俺是个女人,没个主心骨,真的不知道以后咋办?”
张二狗想了想,说:“那好,我跟你一起回家,咱们去看看爹。”
四妮说:“可是,天快亮了,现在回家,正好是白天,王海亮看到你,一定会打你的。”
张二狗说:“那咱们就明天下午出发,明天前半夜赶回家,我帮着爹,帮着你,渡过难关。”
张二狗跟四妮一晚没睡,他们说了很多话,倾诉了七年来的离别之苦。
哭一阵说一阵,说一阵,做一阵,不知不觉,外面的天就亮了。
二狗决定回家看看,但是不能白天回去,一定要夜里。
因为王海亮憋足了劲儿,要揍他一顿,非把他打个半死不可。
上次逃出来的时候,他把芳芳推进了悬崖,海亮为了救芳芳,也掉进了悬崖。两个人差点摔死。
王海亮不打他个桃花满天飞,找不到南和北,就没有天理了。
所以,天亮以后,张二狗帮着四妮收拾了一切,也买了很多东西,准备偷偷回家一次,避开海亮的眼目。救活爹老子张大栓。
他们是下午出发的,开的是一辆夏利汽车。
那汽车是张二狗买的,也是大梁山人拥有的第一辆小轿车。
汽车开到大梁山以后,正是晚上九点半。那时候村子里的大街上已经没人了。
毕竟是初春,天色黑的早,十点左右,夜已经很深了。
张二狗将汽车停到了村子外面的暗角里,从车上下来,拉着四妮的手回到了家。
打开院子门,四妮将手指放在嘴巴变,轻轻嘘了一声,示意二狗小点声。
然后她蹑手蹑脚来到红薯窖入口处,轻轻将那口破铁锅移开。
女人的身体慢慢踩了下去,先是两腿,然后是腰部,胸口,最后脑袋也缩了进去。
张二狗不敢怠慢,跟在四妮的上面,同样下了红薯窖。
这口红薯窖的时间很长了,二狗也记不清啥时候挖的。
貌似张二狗爷爷在的时候,红薯窖就存在了。
大山里就这样,千百年来,全都有储存红薯的习惯。
这是乡下人最早的冰箱。
冬天可以储存红薯,夏天的时候,可以储存西瓜,甜瓜。
瓜果放在土窑里,半个月以后拿出来,依然是甘甜爽口。
红薯窖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忽然,里面传出一句微弱的声音:“四妮,闺女,你回来了?”
那是张大栓的声音,张大栓的声音开始有力了,看来病情已经好转。
四妮说:“爹,是俺,你看看,俺吧谁领来了?”
女人打亮了手电筒,电筒在窖里一晃,张大栓的声音颤抖了一下:“二狗……?”
张二狗的嘴唇哆嗦着,双膝一软,扑通冲张大栓跪了下去:“爹,儿子不孝啊……”
“哇——”张二狗哭了,声泪俱下。
他最后一次见到父亲,是两年前的Z市。
那时候,张大栓刚刚从看守所被放出来,父子重逢,悲喜交加,他们两个还定下了陷害王海亮的奸计。
张大栓嘱咐儿子,在城里好好干,将家传得木工绝技发扬光大。
至于王海亮,交给他处理,他会把王海亮彻底击败,夺回张家在大梁山的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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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想到,事事不如意,张大栓回来的一年,一直躺在土炕上。
每次跟王海亮较量,他总是以失败而告终。
至于那个带娣,更是不好惹,那是个扫把星,把他克得生不如死。
后面的一年,他对带娣彻底断绝了幻想,可命运依然不济。
一场大火,烧毁了四个村子,死了两个人,他被民警追捕,在大山里逃亡了不到一年。
掉进山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死定了,再也见不到媳妇了,也见不到儿子了。
再次跟二狗相逢,简直是恍如隔世。
张二狗看到了爹老子的这幅尊荣。
张大栓瘦多了,头发老长,胡子拉碴,眼窝深陷,颧骨高耸,病痛的折磨将他弄得筋疲力竭,猛一看像个大马猴。
他的脸上是绷带,手臂上是绷带,肚子上,两腿上都是绷带,活脱脱一个木乃伊。
二狗说:“爹,你受苦了,儿子不孝啊,我真该死!!”
张二狗抬起巴掌,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刮子,这些年,他为了事业,的确是忽略了家庭,忽略了父母。
他一直想争口气,跟王海亮一较高下,在商场上拼个你死我活。
他抓起爹老子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摸。
张大栓摸着儿子的脸,脸上的笑容很柔和。
他说:“二狗,你出息了,有钱了,也发福了,好,不愧是我的好儿子,你把祖传得绝技发扬光大了……”
二狗说:“爹,我对不起你,你的伤咋样,我瞅瞅,儿子帮你换药。”
张二狗开始帮着张大栓换药,四妮赶紧打下手帮忙。
绑带缠的很好,看来四妮很用心,特意跟王庆祥学过包扎伤口的方法。
在四妮的照顾下,张大栓的伤口没有感染,精神也越来越好。
他肚子上被狼牙抓破的洞已经开始愈合,结痂了。
手臂上跟两腿上的伤口也在结痂。
唯一没有愈合的是,张大栓的屁股。
屁股上的肉被白狼撕裂了好几块,伤口也大。
但伤口没有化脓,也没有扩散。新长出来的嫩肉正在将伤口一点点愈合。
张二狗看了看四妮,他很难相信,当初四妮是怎么把爹一点点背回来,一点点藏进红薯窖的,又是怎么为公爹包扎伤口的。
他从四妮对张大栓的照顾,看出了女人对自己的爱。
四妮是真的把二狗当做了丈夫,把张大栓当做了公爹。
这是一个伟大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