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医院
焦急的人潮一波涌进,哭闹声不断响起,带着惊慌和痛苦的哀嚎不断在众人的耳畔炸响。一个个看着那推车上的女人痛苦的模样,无声地惋惜着,看她的肚子并不大,根本不像是生产,那么只有一种情况了。
因为早早就知道她们的到来,汪主任在看了眼推车的张晓琳后,便吩咐着身旁的助手道:“准备好做手术。”看着助手走进急诊室准备东西,汪主任看着一旁的冉天泽,“你们先把病人推进急诊室,我先检查下。”
“是,医生!”冉天泽当然记得这个就是之前那个替张晓琳做手术的医生,但是他记得岳启银曾经说过,这个人是他妈妈的朋友,也就放下了心,按着她的吩咐办事。
将张晓琳送进了急诊室,冉天泽便被赶出了急诊室,里面只剩下汪主任和她的助手。汪主任的助手跟了她好几年,也是她信任的人,所以这一次的事情,她也没有瞒着她。
急诊室的大门关上,现在整个急诊室里只有汪主任和她的助手,另外就是张晓琳了。看着床上的张晓琳,汪主任心微微沉下,声音也不自觉地带上一分冷意,“虽然启银跟我说了,但是我还是想问你,那些人除了你丈夫,是不是都不知道你流产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汪主任的眼神让张晓琳不敢正视,微微撇过视线,张晓琳轻轻点头,“麻烦医生了,我这也是逼不得已。”
好一个逼不得已,逼不得已地要去行使欺骗的权利吗?哎……助手见状,轻轻在汪主任的耳旁耳语一番。汪主任微微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动容,“那你去吧!”
助手轻轻点头,看了眼床上的张晓琳,“躺好,别让人看出端倪,我们主任可是为了你破了例。”径直走出了急诊室,虽然她也不想做这种事,但是比起让主任来说,她还是觉得自己一个小助手说比较好。
急诊室的门一开,冉天泽便迎上了走出的助手,焦急地问道:“医生,我老婆和孩子怎么样了?他们没事吧?”
“你就是病人的丈夫是吧,虽然很抱歉,但是我们还是要告诉你真相,您的孩子保不住了。”为了防止冉天泽怒极攻心,助手适时地后退了些许,“这位先生,请您不要太过伤心,现在您的夫人需要接受手术,将腹中已经死去的胎儿取出,请您在这边签字。”
看着助手手中的同意书,冉天泽却是久久无法下手,“真的没有办法吗?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医生,你们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不耐烦地看着眼前冉天泽,知道冉天泽在演戏,但是看着他这样的演戏,助手才更觉得气愤,世上怎么有这么贱的人?“这位先生,如果您再不签字的话,您的妻子将会有生命危险。”
这是无痛无痒的威胁,因为冉天泽知道张晓琳根本什么事都没有,但是却不得不被威胁。反正演得也够真了,他也不再刺激助手的神经,“好,我马上签!”
拿上冉天泽签下的同意书,助手头也不回地进了急诊室,而冉天泽却是失落地坐在一旁,头低低地,让人看不清什么。
安雅瑜就诊的地方就在边上的就诊室,所以冉天泽的话,她全部停在了耳里。听到张晓琳的孩子因为自己而失去,安雅瑜只觉得心里很难过,孩子是她的宝贝,而孩子又何尝不是张晓琳的宝贝啊?
“雅瑜,别乱想,这件事也怪不到你身上。”可以说她无情,也可以说她冷血,但是叶纤儿的心中,确实是只要安雅瑜和她的孩子没事就好。至于其他的,她却是没有太多的兴趣去理会。
知道自己的心情起伏太明显很容易影响到孩子,安雅瑜也不敢有太难过的心情,一直纾解着自己的心情,让自己别太难过。
看着安雅瑜努力让自己不难过,但是却又一副自责的模样,叶纤儿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又能怎么样呢?事已至此,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安雅瑜听到冉天泽给父母打电话的声音了,她知道不用多久,大家就会聚集到这里来。只是,想到大家聚集到这里来,却是因为听到一个孩子逝去的消息,总让人觉得是那么地悲伤。
看着床上还担心着别人的安雅瑜,叶纤儿却是想得更多一些,安慰地拍了拍安雅瑜的手,叶纤儿担忧道:“等会儿,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他们此刻的心情,难免会有些难以理解。”
微微疑惑地看着叶纤儿,安雅瑜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还没等问出口,她却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二叔和二婶肯定会把晓琳的事情怪到我身上,我怎么忘了,纤姐,到时候如果他们牵连到你,你也要多担待。”
看着眼前自顾不暇还关心自己的安雅瑜,叶纤儿心底一暖,萌生了一种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要陪在她身边的情绪,“放心吧雅瑜,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再说了,他们顶多说两句,我们骂不还口,他们也不敢动手,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只是可惜了,这次的事情因我们而起,倒是没有理由反骂回去。”想到这里,叶纤儿就有点不甘。
想当年,她叶纤儿哪里是谁都能骂的,想到那个邱慈的嘴脸,叶纤儿恨不得上去左右开弓抽两巴掌。
正这么想着,人未到声先到,那尖叫声肯定是邱慈的!暗暗想了下来得真快,就听得外面鬼哭狼嚎声渐起,邱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冉天泽的身边,扒着他就开始哭丧似地说道:“我可怜的小孙子啊,你还没到这世上呢,怎么就这么去了。奶奶还等着你叫我一声奶奶呢,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我可怜的孙子啊,是哪个挨千刀的害了你,奶奶给你报仇啊我可怜的孙子。”
一口一个我可怜的孙子,叶纤儿听得别扭不已,趁着他们还没有闹进来,在安雅瑜的耳旁耳语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孙子被谁杀了呢,说得这么凄惨。”
似乎算起来,他的孙子,应该是被杀了吧?只是此杀非彼杀……听着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