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明弈
大宇国是五周大陆里军事最为强悍的一个国家,一个军事强国的各方面都不会差,富虽比不得越靖国,农业虽也比金澜国稍稍差些,却也只是因为地势原因罢了。
皇宫,是代表各国皇室皇权尊贵的代表之一。
值得赞颂的是,大宇国的皇宫,并不是建造在大宇国帝都中心。
大宇国帝都中心的那一座华丽的宫殿只是作为接待外宾来时用的宫殿,而大宇国真正的皇室皇宫,是处于大宇国帝都外不远处的一个镇,那个镇,准确来说,是一个极其华丽的连城式宫殿。
入口处是高昂着头的高大石像,那石像上的眼珠,皆是珍贵的黑曜石镶嵌而成,若是晴天,一束光照下来,便可见反射出去的光,那石像一下便觉活了起来,仿佛随时都会起身呼啸而来。
接着便是两排森严守卫的侍卫,穿着铁甲衣,手举长剑,身姿笔直地守在那里。
长长的绛红色围墙将整个皇城都围了起来,那红色围墙很高,抬头仰望过去,却只能用手遮住刺眼的光,而看不到里面的光景,更是触摸不到。
宫闱高墙,有的人一辈子挤破了脑袋,都想进去,却进去不得,有的人在里面努力飞,却都是飞不出这座高墙围彻起来的最贵气的牢笼。
“驾驾——驾——吁——”宫门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车轱辘滚动的声音,以及驾车人的赶马声,冷静沉稳。
那是一辆车两字都是绣着精致却又奇怪花纹的马车,四个角上垂着几个麦穗状的饰物,倒是几分别致,几分讨巧。
那马车在宫门侍卫前停下,那赶马车的蓝袍男子上前与守卫宫门的侍卫长低头说了几句,那侍卫点头,沉着脸,吩咐护卫在宫门前的侍卫让开身子,
“匡——”
此时,正当日头高上,刺眼耀目的阳光让人睁不开眼睛,那两排二十个守卫侧开身子,几人上前,将沉重厚重的宫门推开。
接着贴着门站着,蓝袍男子又上了马车,速度却来时慢了许多,只是驾着马车小心翼翼地穿过宫门,到了里面,有三条大路,最前方,是直直通往皇帝上朝的大殿,下面有九十九层白玉石阶梯铺成,华丽而高贵,两旁有两根石柱,一根石柱上盘旋着龙,翻飞在云雾中的翔龙,另一根石柱上却是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下面依稀是火焰,浴火重生的火凰。
两旁有些稍显矮却依旧华贵的楼宇,接着,便是两条青白石铺成的大道,两边是两排青杨柳,蔓延成两条路。
那马车在一排楼宇前停了,驾车人下车,掀开马车帘子,
“皇子,到了。”那驾车人的声音,如同他驾车时一样,沉稳有力而有条不絮。
“嗯。”里面的男子嗯了一声,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也听不出任何的特色,只觉得那人有些心不在焉,亦或是像云像雾,飘忽不定的感觉。
一只如白玉雕琢而成的细致的手,一只骨节修长的男人的手从里面出来,稍稍借力了一下马车边缘,才是从里面探出头来。
他头上戴的是金冠,却不是大宇国皇子王爷所戴的金冠,而是暗金色低调而沉稳的金冠,冠上雕刻地不是龙不是凤,却是一朵花,在金冠的正中央处,六瓣花,花心花蕊点点,那花瓣的瓣尖微微朝下卷起,本是很普通的花,却因着卷曲,而忽然透出一股妖娆慵懒。
那六瓣花旁,便是云鸟相伴了。
很特殊很别致却也与很奇怪的金冠。
那人又叫他皇子,那他——
那人抬起头来,白皙的肤色,只他只稍稍看上你一眼,只觉绝艳倾城,令人眩晕,红艳的唇瓣,妖娆却又觉得诡异,像是方才茹饮过鲜血一般。
男生女相,说得不过如此。
他是明弈,艳名传天下,他是明弈,浪名遍五周,他是金澜国压在大宇国的尊贵的二皇子,却是在大宇国里声名俱下,他做着大宇国最下贱的男人做的事,他勾着媚人却谄媚的笑常年在大宇国三王身边,与一群显贵子弟混乱勾搭。
“皇上派来的人在御书房里等您。”
那驾车人将马车交给了从那楼宇里弯着腰出来的太监手上,便恭敬地对明弈道。
他冲着他看了一眼,那人立即浑身都僵直了,下一秒便觉一阵潋滟视线朝他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
“哪个皇上?”
那人被一问,立马便是弯下了腰,不知该如何回答。
明弈无声地勾唇,金澜国特有的束身衣装勾勒出他修长而美好的身形,比画上描绘出的美人更美,一头墨发在风中被吹起,他眯了眯眼,不再说话,抬腿朝左侧的那条道走去。
两旁的楼宇在日头的光照下,映衬在地上,遮去了大半的路,他走在阴影下,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下,背影也被吞噬,逐渐,逐渐的,走向远处,背影,有一些孤冷和幽寂。
每个皇帝的御书房,都是他最重要最机密的地方。
明弈到了那里,便有小太监朝里面的皇帝禀报,他在外面等了会儿,里面才传出召见的声音。
他顿了一顿,走进去。
“啪——!”刚走进去,身为金澜国皇子的他还未向皇帝请安,大宇国皇帝啪得一下,就将手中的奏章狠狠地摔到他的面前,那奏章散在地上,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明弈拜见皇上,皇上安康万岁。”
他有些漫不经心而吊儿郎当,就和那次君柒在盘月楼时见到的一样。
“安康?万岁?!你父皇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么?你父皇难道不想你回去了么?!”大宇帝盛怒十分,怕是这奏章上的内容,并不利于大宇国。
明弈在下面低跪着不语。
大宇国皇帝暴戾而阴骘,眉宇总是隆起,他指着那道奏章,怒道,
“朕与你金澜国三月宽限,上交十万斤谷粮,万盆花卉,如今期限已到,你父皇不仅不上交,反而向我大宇要银钱?”
说道这里,他停了停,
“你父皇难道不知道,他的儿子,随时会因为他的一个决定而死?金澜国就要沦为我大宇附属,有何资格与朕叫板?!信不信朕百万铁骑踏出去,就踩烂你金澜国土!”
明弈跪在地上,头离地只有三寸,他浓密纤长的睫毛看着在低一些就要扫到地板。
他墨色的长袍印在御书房明亮的地板上,有种明暗地极致反差,
“明弈只是一个弃子,一枚废棋,呵呵,皇上,或许在明弈死前,可让明弈伺候你一晚?保准皇上极致享受。”
他的语气有些浪荡无谓,皇帝被激怒了,他那些事,探子都是回报过的,清楚明白,听罢,不屑至极,甩袖,
“你等下贱身子怎可近朕身!”
明弈笑,
拾起地上奏章,皇帝见此,冷笑,“朕该如何回你父皇?”
“明弈猜,父皇会弃子保国。”
御书房久久静默。
明弈的侍卫在外面等了会儿,才等得明弈出来,见主子笑得春风,以为是好事,便没多问。
两人着金澜服饰,在大宇国尊贵的皇宫里,如同异类。
……。
君柒在君府里头思量着,两个兄长的事情,等着丫头将季芸姑姑喊来。
抬头看天,天气出乎意料的好,只是偶有风过。
风停的一瞬,她忽然皱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