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淡淡的日光射来,令人心情愉悦。这是一处山谷,草丛中的露嵘萝岔浮
失前一闪一闪的,活像一个个顽皮的孩子。一条清亮的河流蜿蜒如大蛇般从山谷深
处流淌而出,位于河流的南岸,此时正有一个浑身赤裸,一身伤疤的魁梧大汉在掬
水洗身。
这大汉有着一头浓密的长发,面相看上去并不是很老,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
他的一双眼睛,清撤而又透明,仿佛能够穿透一切,不仅如此,这双眼睛还给人一
种奇异的感觉。透过这双眼睛,这一刻你可能感觉他已经是一个看透了人世的老
人,但下一刻,你又能可能感觉到他分明就是一个幼童。
他一边洗着身子,一边哼唱着歌儿,隐隐约约,听得到他哼唱的是:“好一条
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满园花开,香也香不过它。我有心采一朵
但又怕看花的人儿骂。我有心采一朵,但又怕看花的人儿骂一”
这曲调琅琅上口,偏偏这个魁梧的大汉哼起来时,面上带着一种诡秘的“天
真”,谁要是见了,只怕都会为他的这番举动所吓住。这首歌本应是由柔情的女子
所唱,才能体现出它原有的味道,经这魁梧大汉唱来,却未免有“大煞风景”了。
不过,这魁梧大汉可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大煞风景”,只听他越哼越响亮
越唱越欢乐,中气十足,到了最后,竟是十分的高亢,惊走了不少飞鸟。
忽听“璞通”一声,他跳进了河水里,像一条游鱼般游来游去,浮出水面的脑
袋,继续在哼唱歌儿。
距离河流十多丈外,一片草地上躺着一对男女。这对男女周身是血,男子双臂
紧紧抱着女子,仿佛生怕女子会离他而去的样子,戴着一枚木戒指的右手中,还拿
着一把宝剑。阳光射来时,宝剑总会闪过一道道的精光,附近的虫蛇,均不敢出
没。
那魁梧大汉的歌声十分震耳,这对男女倘若只是睡着的话,也会被惊醒,但他
们一动不动,就像是死了似的。
片刻之后,那魁梧大汉停下哼唱,从水中跃起,半空中一个转身,轻飘飘的落
在草地上,身上竟是再也没有一丝水痕。这等功力,实是高明之极。
只见他低头数了数身上的伤疤,自言自语的道:“唔,铭袱数的时候,身上一
共有十六处疤痕现在又少了四个。不错,不错,过不了多久,我身上的疤痕,就
会全部不见了。”说完,赤条条的向草地上的那对男女走去,准确的说,是走向那
对男女左面一处架着木柴,用来烧烤野味的地方。
走到近前,魁梧大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拿起吃了一半的野猪腿,左手食指一
点,一股气流射出,“轰”的飞不声,木柴居然凭空点燃了。
他望着熊熊燃烧的大火,面露微笑,将半只野猪腿放在火上烘烤,不多时,肉
香四溢,令人垂涎欲滴。他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烫嘴,拿起来就大吃。
不一会,半只野猪腿已经被他吃了个净光,连骨头都不吐一根。填饱肚子之
后,他回头望了望那对男女,见他们还是一动不动,摇了摇头,便悠闲的躺在草地
上,双眼眯缝着,一边享受清新的日光,一边又开始哼唱起了那首歌儿。
大约过了半碗茶的时间,那对男女中的男子似是为他的歌声所惊醒,猛然一声
大叫:“依怡姐卫”一挺身,连同怀中的女子,一起坐了起来。
那魁伟大汉翻身站起,走了上去,喜滋滋的道:“你们醒来了?
那男子乍见一个赤条条的魁梧大汉,宛如一个野人般迎面走来,吓了一大跳
喝道:“你是什么人?”想要运功,却发现丹田空荡荡的,竟是运不起真气。这么
一来,他身上不由出了一股冷汗,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那魁梧大汉跟着说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一”
那男子定了定神,抬头一看,立时认出魁梧大汉是谁,道:“天鹭子,原来是
你,你怎么不穿衣衫?
天鹭子笑道:“这里又没有人,我干嘛要穿衣衫?”旋即又道:“现在你醒来
了,就不算没有人啦,我这就去穿上。”说完,走到一边,拿起一件鲜红的破烂衣
衫,捆在了腰间。
“刚才唱歌的人是你?”那男子看了看四周,诧异的问道。
天鹭子笑道:“是啊,怎么样?我唱得是不是很好听?
那男子见他语气天真,不禁啼笑皆非,道:“你怎么会唱这首歌?
天鹭子道:“我跟你学的啊。昨天晚上,你一直在唱这首歌,我听得多了,自
然也就学会了。
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方剑明,他听天鹭子的话,“哦”了一声,低头一看怀
中的女子,见女子面色惨白,浑身冰冷,不由如坠冰窖,颤声叫道:“风儿,风
少……
天鹭子双眼一翻,道:“她死了没有?
方剑明一听,不禁怒道:“你胡说什么。
天鹭子搔搔头,道:“我说得不对吗?她若死了,咱们就挖个坑,把她埋了
也好离开这个鬼地方。
方剑明本想再怒斥他几句,但一想到他已不是从前的那个天鹭子,说的绝不是
风凉话,便叹了一声。
天鹭子面上一怔,道:“你叹什么?哦,我明白了,你一定是肚子饿了,你等
着,我去给你捉一只野猪来,让你吃个够。”话罢,转身如飞而去。
方剑明呆了一呆,低声道:“风儿倘若离开了我,我就算吃龙肉,也觉得无
味。”目送天鹭子远去,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感激。天鹭子与他非亲非故,但在他昏
死的这段时间里,不但没有离去,反而陪守在身边,此时还去给他弄吃的,难道不
是一种“关怀”么?
方剑明呆呆的出了一会神,猛然想起怀中的周风还等着自己解救,而自己只是
胡思乱想,压根儿就是在浪费时间,忙把周风放下,将“泰阿剑”放在一边,试着
运功。
一次不行,便试第二次,第二次不行,便试第三次一就在他失败了十五次之
后,第十六次的时候,丹田竟然肩俏户一丝反应。奇怪的是,脑后的“大睡神功”居
然也有了动静,与丹田之气走着同样的步调。
一时之间,方剑明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平了平惊喜的心情,将丹田之气
运动,在体内走了一圈。这股气较之以往,不知小了多少,但它却是方剑明的希
望。
不知不觉间,方剑明已将那股气在体内走了五圈,心知自己在冲出重围的时候
运功过猛,精气严重亏损,加上又伤得太重,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现在能够
恢复平日的三成功力,已经算是奇迹了。
方剑明拿起周风的手摸了一摸,发现她脉搏已停,方剑明心里一急,俯身用耳
朵贴着周风的心口处,仔细的听着。感觉中,周风似是没有完全停止生命,心脏部
位,被一股奇怪的气团包裹着。这股气团,与“大睡神功”的力量如出一辙,只是
比起方剑明现在所到达的境界来,还差得很远。
方剑明怔了一怔,暗道:“风儿体内怎么会有大睡神功的力量?难道一难道
因为我们是夫妻的缘故?”又想到自己曾与周风、龙碧芸、白依怡、白依人练过《
怜花心解》,虽然连上篇都没有完全练完,但自从练了这《怜花心解》后,他自觉
功力有所增长,而四位夫人进步之快,还要在他之上。
周风体内之所以会有“大睡神功”的力量,可能与此也有关系。换句话说,龙
碧芸、白依怡、白依人体内,也潜藏着“大睡神功”的力量,只是没有被激发而
已。
他这么一想,既有喜悦又有担忧,但此时,没有多少时间容他多想,赶紧用双
手捉住周风的双掌,暗自运功。当他体内的真气进入周风体内时,所经之处,一片
生机盎然,血液开始流动,经脉也渐渐顺畅活络了。
就在那股真气即将接触到护住周风心脏的那股气团时,忽听得一声怪叫传来
瞬息之间,天鹭子纵跃如飞,院院张张的跑进谷来,大声道:“不好啦,不好啦
五个老怪物和一只大怪物追来了一”
一转眼的功夫,一只巨大的金牛冲进谷来,牛背上坐着一人,金牛两面,各自
飞奔着两个人。赫然便是看汉书、张三李四、蒋不喜、玉虚子、李冰岳五人。
换在以往,方剑明绝不会分心,但他此时只有平时的三成功力,又正处于紧要
的关头,略一分神,便觉那股真气倒转,迅速退回自己体内,“哇”的一声,喷了
一口鲜血,而周风也因此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面色更白。
看汉书、张三李四、蒋不喜、玉虚子、李冰岳眼光一转,面色均是一变,身形
疾起,向两人之处扑了过去。
天鹭子此时已经停在方剑明身边,想也不想,一掌拍出,大叫道:“你们以为
我会怕你们吗?要不是我功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你们连山谷都进不来。
李冰岳一拳隔空打出,所使的正是“破天录”,只听得“澎”的一声,李冰岳
身形微微一晃,天鹭子却是一动不动。
“哈哈,一打一,你们也不是我的对手。”天鹭子说着,正要再出手。
方剑明忙道:“天鹭子,他们是来救人的,不可出手。
天鹭子“哦”了一声,果然没有再出手。
眨眼之间,看汉书与李冰岳掠到方剑明身边,伸掌贴在了方剑明身上,一左一
右,给他输功。张三李四、蒋不喜、玉虚子来到周风丈外,徐徐推出手掌,三股柔
和的力道落在周风身上,竟把周风带得飘了起来。
方剑明得了看汉书和李冰岳的输功,内伤立时好了一些,叫道:“两位前辈
请你们去救晚辈的妻子,晚辈休息一会,便没事了。
看汉书道:“方掌门,都怪我等来得鲁莽,险些铸成大错。尊夫人的伤势,我
五人一定尽力救治。”说完,与李冰岳同时将手从方剑明身上拿开,向后退了两
步,徐徐推掌,又是两股温和的力道落在了周风身上。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