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墨旅尽管自忖身份,可朱笑白乃正天教的圣使,他也不好怠慢,微微一拱
手,道:“朱圣使客气了。”目光一转,扫了张征等人一眼,叹了一声,道:“听
说姬使者已经惨遭不幸,各位请节哀。”
双方虽然是不同帮派的,但瞿墨生既然这么说,张征等人自然不好不有所表
示,各自施了一礼,算是回敬。
瞿墨生问道:“不知贵教查出了杀害姬使者的凶手是谁吗?”
苟清泉沉声道:“除了飞鱼帮的人之外,还会有谁?”
瞿墨生一怔,看他的表情,像是这个答案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禁不住道:
“飞鱼帮?”
张征点点头,道:“飞鱼帮狼子野心,自杭州一事之后,短短的时日内,攻占
了不少地方。广东全部,福建全部,浙江南部,湖广南部,以及广西大部,已经沦
为飞鱼帮的势力范围。他们的势力也渗透了中原地带,排帮是一块大肥肉,他们当
然不会放过。幕后指使排帮的就是飞鱼帮。”
瞿墨生道:“贵教当真查清楚了是飞鱼帮在暗中捣鬼?”
苟清泉道:“瞿特使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藐视我正天教办事能力?”
欧阳绝和东郭财听他用这种口气对瞿墨生说话,待要怒喝,瞿墨生哈哈一笑
道:“老朽不是这个意思,既然此事已被贵教查清,贵教这次前来,只怕不全是为
了琴蛙吧。”
王伏虎道:“瞿特使说得对,我们这次前来,最大的目的就最动戈飞鱼帮算
账。”~
欧阳绝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一声,刘如海道:“欧阳兄可是笑我们这点人斗
不过飞鱼帮?”
欧阳绝笑的正是这个,只是他还不至于说出口而已,道:“不敢,不敢。”
刘如海道:“我们这一行,除了圣使之外,可以说都算不上什么高手,可是
本教来的何止我们?这次他飞鱼帮不管来多少人,如果不给一个交代的话,本教定
叫他有来无回。”
瞿墨生笑道:“那老朽就在这里预先恭祝贵教早日能为姬使者报得大仇。我等
还浮事,这就告辞了。”说完,带着欧阳绝和东郭财扬长而去。
三人走远之后,苟清泉冷哼一声,道:“太虚殿就派他们三个人,这也未免太
自大了。”
朱笑白笑道:“苟使者莫要这般说,单凭瞿墨生一人,我们之中,就谁也不是
他的对手。何况,太虚殿来的当然不止他们三个。”
苟清泉道:“圣使,据您所知,太虚殿来了多少人?”
朱笑白道:“具体有多少,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太虚殿的少殿殿主,太虚四
象,以及牛魔鞠鹏飞,这些人必定前来。”
苟清泉道:“只要不是太虚殿的两位殿主,其他人都不足为惧。”
张征听了这话,不禁有些生气,叱道:“十一弟,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无论
是谁,都不可小瞧,你总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总有一天,你会因此而吃大亏
的。”
龙风雨忙道:“大哥,其实这也不是十一弟小瞧他们,本教号称天下第一大
教,若没有威严的话,何谈天下第一?十弟之死,于此也有部分原因。这几年,教
主教导我们,说要以德服人,可如今,十弟无辜惨死,可见光是德还不够,有时候
也必须要威一下。”
张征叹道:“你的话我何尝不明白。咱们十二个人,情同手足,十弟这一去
大哥忽然有一种人生如梦的感觉,这次咱们要飞鱼帮交出凶手,挫挫它的锐气之
后,大哥也想归隐江湖了。”
听了这话,其他人都是一惊,朱笑白道:“张老弟,你这话不会是真的吧?本
教复兴之日,指日可待,你何必一”
张征不等他说话,截住他的话道:“朱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心境已变
再无昔年的斗志,只待这次的事一完,便要向教主请辞。”
朱笑白叹了一声,道:“张老弟既然己纤决定,朱某也不好再劝了。”
袁紫玉道:“大哥,您退隐的话,我们也跟随您。”
张征道:“胡说,你们正是有为之年,应该尽心尽力兔本教做事。大哥二十多
年前本来就可以退出鼠坛使者这个位置的,但为什么不退,就因为大哥当时觉得自
己还行,如今二十多年过去,大哥也年近百岁,该是让贤的时候了。”
龙紫玉等人还要说些什么,张征已朝朱笑白一伸手,道:“朱兄,咱们走
吧。”
朱笑白道:“张老弟劳苦功高,理当先请。”
张征道:“朱兄是本教圣使,地位在小弟之上,小弟不敢越次,请。”
朱笑白在正天教几年,早已知道他为人太过“古板”,事事都要讲礼序,所以
也不再推辞,走在了前面,张征率众紧随于后。很快,一群人去得远了。
琴蛙的传闻,早在几日前就已经传开,所以,随着大批江湖人的到来,峨眉境
内比往日热闹了百倍以上。大大小小的客栈,全都住满了人。有的是单枪匹马,有
的是成群结队,有的是清一色汉子,有的是杂牌军。形形色色的人,不一而足。他
们来此的目的,全都是为了琴蛙。
峨眉山中有一座古寺,被称为普贤寺(也就是现今的万年寺,万年寺之名是万
历年间才起的名),相传为汉代的采药老人蒲公礼佛处,位于峨眉山中部。唐代
李白曾经在这普贤寺中住过一段时间,当时寺中有个老僧,叫做广浚。广浚老僧琴
赞栖件,李白每晚都来听琴,下山后,还为此写了一首诗。几百年过去,广浚老僧
早已死了,李白这样的妙人千古只有一个,自然不会再出现。
普贤寺一带,居住着不少村民,可此时,房舍全被武林中人“霸占”了。好在
这些人需要村民为他们烧饭做菜,每天总能拿些银子给村民,权当补偿。村民们尽
管有些害怕,但跑又跑不掉,只得任凭他们呼来喝去的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