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诸人俱是一惊,唐梦觉和宋家兄弟看了看李落,眼神深处却已暗藏了几分忌惮之意。≯ 冷冰抬头望着楼上,嘴角微微弯出了一丝笑意。
“妖娘,不必躲藏了,出来吧。”木萧下长笑一声,内劲灌力,震的屋顶瑟瑟抖,堂中灯火骤然一暗,复又亮起。
自入客栈,木萧下还是次在人前展露武功,只是一声长笑,便惊起了众人一身冷汗,犹是图勿,木萧下方才灭族之言,绝非是狂妄自大。
堂下几人眼利,已看见道士身后一个药人随着木萧下的一声长笑微微抖动了几下,虽说细小,但也难逃众人眼神。
果然就听一个药人出一声媚骚入骨的叹息,衣摆之下伸出一只羊脂玉手,解下黑纱,露出了一张似嗲非嗲,欲怒还羞的娇人面孔来,正是妖娘。
楼下几人已高呼出声:“怎么可能,妖娘,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妖娘没有理睬几人的惊呼,风情万种的盯着李落,啐道:“你这个死人,终于叫了奴家一声妖娘,可害惨奴家了。”
说完解下身上的黑衣,露出黑衣之下的傲人身姿,竟是没有穿外衣,只有贴身亵衣,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就听堂下数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目不转睛的盯着妖娘。
妖娘倒是落落大方,伸了伸腰,扑哧一笑,白了众人一眼,看也不看道士一眼,飞身而下,落在一个石桌之上,美目流盼,丝毫不将眼前情势放在心上。
妖娘瞧着堂下诸人,便是唐梦觉也不自觉转过眼睛,望向别处,只有木萧下,李落和冷冰神色平常。韩觞一脸痴迷,喃喃唤道:“妖娘。”
妖娘娇笑一声,走到韩觞身旁,轻抚了一下韩觞的脸庞,细声细气的说道:“韩郎,谁打伤了你,奴家定要给你报仇。”
韩觞一脸陶醉,也不接言,眼神迷离的望着妖娘,妖娘咯咯笑出声来,换目一扫,见堂中诸人或是急色,或是不愿直视,便是颐萧早前出言不逊,此时也是微微有些惊容。
妖娘拨弄了一下髻,看到木萧下和李落时,微微一怔,柳腰轻摆,移到两人身前,腻声说道:“冤家,你是怎么知道奴家没死的?”
李落轻轻一笑道:“是唐姑娘告诉我的。”
“唐姑娘?”妖娘一愣,抬头望着躲在楚影儿身后的唐糖,唐糖见妖娘看着自己,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妖娘笑骂道:“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再长几年,又不知要勾引多少少年郎。”
唐糖脸色一红,朱唇轻启,清脆说道:“我才不会呢。”
“世家千金,怎么能和我这样的女子一样,哼,你别得意,你敢像老娘这样吗?”妖娘说罢挺了挺腰肢,苏胸乱颤,一阵情迷意乱。
唐糖涨红了脸,却不知该怎么应答。唐梦觉冷声说道:“妖娘,舍妹年幼,你何必如此作态。”
妖娘娇笑一声,媚眼汪汪,看着唐梦觉道:“唐公子放心好了,你对奴家还算不错,奴家怎舍得害你妹妹,不过小丫头年纪轻轻就出落的这么标致,唐公子以后操心的时候不少呢。”
唐梦觉哼了一声,垂下目光,不再去看妖娘。颐萧寒着脸一字一句的说道:“妖娘,客栈之中可都是你在暗中弄鬼?”
妖娘掩口娇笑道:“哎呀,颐尊使怎么这么说奴家,奴家不过是准备了些小小伎俩,给诸位大爷助兴罢了。”
“住口,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荡妇,心肠这般阴毒,死到临头还卖弄风骚,老夫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抽你的筋。”颐萧暴喝道。
妖娘脸色一沉,还不待说话,就听韩觞狂喝道:“老匹夫,你再说一遍。”
颐萧阴森森的看着韩觞,缓缓说道:“怎么,你还想替她出头不成,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样子,丧家之犬。”
“你说什么!”韩觞大怒,扑了上去,双掌直取颐萧双目,端是狠戾。颐萧冷哼一声,随手格开韩觞双掌,见招拆招,不过是用了三分力罢了,出招之时不住留意妖娘动静。
这个妖娘众敌环视,却还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不知葫芦里买的什么药,颐萧丝毫不敢大意。
韩觞只攻不守,招招拼命,只是与颐萧武功相差太远,数招过后,不但未能碰到颐萧衣衫,反被颐萧深厚的内力震的吐了几口鲜血,髻散乱,披头散,似是地府的恶鬼一般,若是颐萧想取韩觞性命,怕是早已伏尸当场了。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黄姓老者从一旁悄声欺上,双掌印向韩觞后背,唐梦觉剑眉一张,喝道:“住手。”
只是韩觞行凶在先,众人亦不愿出手相救,韩觞却未察觉,只知一味强攻,等到黄姓老者双掌落实之时,一股内劲破开几无护体真气的后背,狂涌而入,韩觞惨叫一声,张口喷出了一口鲜血,鲜血飞溅,颐萧不及避开,被韩觞喷了满脸血水,颐萧大怒,双袖急摆而出,扫在韩觞胸口,怒声喝道:“给老夫滚开。”
韩觞应袖飞出,落到妖娘脚下,挣扎几下,颓然瘫倒在地,眼见不活。颐萧冷冷的看着黄姓老者,黄姓老者心中一颤,急忙说道:“如此奸恶小人,人人得尔诛之。”
颐萧阴测测说道:“怎么,还要老夫承你的情不成?”
黄姓老者慌忙一礼道:“岂敢,颐尊使言重了,老朽不敢当。”
颐萧冷哼一声,转头盯着妖娘,黄姓老者面不改色,似是没有瞧见众人眼中的鄙夷神情,神色自如,望着躺在地上抽搐的韩觞。
“四弟!”和尚悲呼一声,许是牵动了伤势,连连咳嗽起来。
妖娘看着脚下的韩觞,悲伤之意一闪即逝,巧笑颜颜,伏下身子,细声说道:“韩郎,你又这是何苦呢?”
韩觞每呼吸一次,便有血水从口鼻处渗出,嘴边还有碎裂的内脏可见,便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是回天乏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