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錾之主与蒙厥王室交情匪浅,不太喜战,但是无人敢犯,倒有些自在随意。
回錾疆域与回蒙差不多一般大小,物产虽是不丰,不过百姓人数远在西域几国之上,游牧农耕,皆有归属,算得上是一片安居乐业之地。”
“回錾一国不同于其他诸国,似乎有些闭国自封。
早些年前狄州大半让西戎盘踞时也没有开边境商阜,若是回錾与蒙厥素有渊源,再开商阜或许另有意图。
不过当年羌行之兵败漠北,欲借道回錾被拒,牧天狼亦要承这个情,倘若回錾没有异动,暂且维持现在的局面。
蒙厥蛰伏不出,牧天狼不可轻启战端,留心些也便是了。”
三人又再相谈数刻,各自忙碌去了。
远处万里外,卓城巡检司章荣政已开始大张旗鼓着手巡检五府各地,朝中众臣亦随着忙碌起来,奔走计谋,殊不知李落早已抢先一步,设伏相候了。
军中诸部练兵不曾停歇,呼察靖所部越骑营军力最甚,冠绝八营。
不过任是谁也不曾料到呼察冬蝉的长水营亦是异军突起,隐隐有几分后起之秀的意思,加上长水一营将士皆是当年在中军帐下听命,武勇非常。
呼察冬蝉练兵之苦不弱于越骑营,单已战力而论,恐怕只有越骑营能言可胜,就是云无雁所率胡骑营也不敢轻言胜负。
另有袁骏射声营也是非同小可,如今牧天狼军容鼎盛,尚过与西戎一战之前。
大甘一时风平浪静,四境无事,只是越是这般宁静,诸将心中更觉不安,倘若再有波澜,只怕必将是惊天巨变。
李落诸人难得有些安宁时分,不过诸将整日里忙忙碌碌,数日下来竟是难得齐聚。
难遂人愿,李落回到贯南大营不足月余,卓城之中传来急报。
中军大帐。
李落望着手中卓城急报凝神思索,营中诸将,周临寒戍守新野未归,袁骏远在漠下城,余下众将到齐,望着沉思不语的李落,不知朝中急报是为何事。
沈向东已知晓圣旨内容,此时一脸肃穆,云无雁自新野回来不久,尚不知是什么事,见李落和沈向东如此模样,心中一沉,静默无语。
李落见诸将齐至,和颜笑道:“这些时日诸位辛苦了。”
呼察冬蝉性子急迫,按捺不住脆声唤道:“大将军,出什么事了?”
李落取过卓城圣旨交给云无雁,云无雁双手接过,看罢讶声喝道:“这是!?”
李落扫了众将一眼,淡淡说道:“昨日卓城传信,大甘东南沿海流寇肆虐,诸州皆有战报,以东炎初阳两州受损最巨,两州已有过半疆土被海外异族侵占,朝廷水师和州府守军屡战屡败,溃不成军。
圣上传旨,钦点我掌帅印,从牧天狼军中抽调将士,行军东府,平息战事。”
帐下一片哗然,不显担忧,倒是诧异多些。
云无雁放下圣旨,皱眉说道:“朝廷为何舍近求远,牧天狼远在西府,就算马不停蹄,赶到东府也是数月之后了,如此怠误战机实是兵家大忌。”
李落神情如故,温颜回道:“便如圣旨所言,现如今牧天狼声名在外,似是有人奏请圣上,说是只有牧天狼才能平海寇。
圣上降下此旨,路途之中所花时日不算,至东府后,三月之内平定贼寇。”
“三个月!?这岂不是强人所难。”
呼察冬蝉忿忿说道,“行军作战,谋略为先,如今东府境况我们又不清楚,敌人是强是弱也不好决断,水师海战更不是牧天狼所长,三个月,朝中这些人也好意思说出口。”
呼察靖见呼察冬蝉将万隆帝连带责备在内,急忙呵斥道:“乱说什么,没大没小的。”
呼察冬蝉瞪了呼察靖一眼,气呼呼的说道:“本来就是嘛。”不过也察觉言辞不妥,低下声去。
李落不以为意,点头赞道:“郡主当真是有一军之帅的模样了,方才所言句句在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呼察冬蝉脸色一红,白了呼察靖一眼,一脸得意的望着呼察靖。
呼察靖兄妹向来如此,诸将见怪不怪,不过瞧着脸色青的呼察靖,却是耐不住暗暗笑,稍稍冲淡了帐中几分责怒之意。
“郡主言之有理,不过圣上金口玉言,圣旨已到了贯南大营,我们不可不遵。
至于三月之期虽说有些无理,但若是早一日平定东府贼患,对东府百姓也是一件好事,说不得也要试上一试。”
“大将军,我们怎么办?”
李落看着云无雁,凝声说道:“这次去东府,单只是驱贼,牧天狼尚有用武之地,不过到了水上,就不是牧天狼所长了,此事还要请沈先生指点一二。”
帐中诸将齐齐应是,除了沈向东之外,余下诸人都没有历经过水战。
沈向东轻咳一声,叹道:“老夫也算不上通晓水师作战,只是知道些皮毛罢了。”
呼察靖沉声说道:“先生请直言,就算只知道皮毛,也比我强的多了。”
沈向东亦不客套,略略沉吟,字斟句酌道:“东府多水,不比西域北疆,骑兵作战未必能见功。
此番东去,老夫以为当要以射声营为主,骑兵步兵相辅,倘若贼寇流窜入海,还要借助大甘东府水师方能一争高下。”
沈向东见诸将似乎有些不以为意,苦笑道,“不是老夫轻视牧天狼诸军武勇,不过到了江海之上,目尽千里,无依无靠,只有脚下一艘战船,就算能看见敌船,倘若没有风力,纵是追上个十天半月也近不了身,只能望洋兴叹。
到了海上才真真切切感触到人力穷尽,若是气运差些,遇到暴风骤雨,只能听天由命。”
呼察靖咋舌道:“真个这般难?”
“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对我军将士不利,自然也对敌寇不利,舟海之战,就看谁能借天势,也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不过比6战不同之处就在这天时借重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