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连把它化为自己的一部分也不能做到。”
“只能以架空的方式具现出来。”
“看来,踏进‘形成’位阶也就只是初步的吧。”
半鱼人长老说道。
他的语气非常肯定,就像是看著答案照稿宣读一样自信。
这种自信非常难得,但会有这种的感觉,恐怕是因为有著某些确信的证明吧。
比如说,在这种“永劫轮回”中仍然存在的记忆。
就像是大导师所知晓的事情一样。
半鱼人长老也许对于这种事情也是具有一定的认知。
只是受限于眼界,又或者是活动的范围而没有黑色圣域知道得那么多。
可是,如果说是一无所知的话,这却是没有可能的事。
爱莉雅望著半鱼人长老。
所有的扭曲都被它的结界所抹平了。
所谓的结界,这不过也就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正确的说法--
那是把自身的“理”改变世界之物。
简单而言,就是由自我的意志为法则而支配的世界。
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意思吧。
但因为魔人的素质,支配的灵魂,以及圣遗物的关系。
每一个魔人的结界都是不同的。
而拥有结界的,大概也可以分为两类。
求道。
霸道。
前者,那是把自身化为结界,把自己变成为异常的存在,让己身超越了客观法则的力量。
后者,那是把结界展开,把自己的周围变成异常的存在,把自己身处的地域变成自己的世界。
创造位阶,具有这种力量的人如果不是取巧的话,那就是属于这一个位阶。
用最简单的话来说,这是创造世界的力量。
如果,如果把自身的结界扩展到整个宇宙。
如果,如果能把结界扩展到全身化为宇宙。
这就是在创造之上的“流出”。
也就是,神之领域。
其存在的本身等同于无限,意识,肉体,法力都为无限的神。
如果不是无限之物,是没有可能达到“绝对”的。
因为那是永恒的扭曲,维持永恒的自然就是无限的力量。
如今在思考创造之上的流出,在思考神之领域的本身是不彻实际的。
可是,现在却不得不令人去思考了。
没有办法不去想。
因为“神”,已经随时准备好了。
半鱼人长老的脸并没有任何变化,宛如肌肉坏死了一样的脸什么改变也没有。
声音听不出变化,外表看不出变化。
那到底是否生物,是否存在感情之物?
这完全没有办法得知。
爱莉雅的心头里浮现了戒备,魔力也完全没有制止地涌现。
但却也没有再发出攻击。
因为她自己也知道--这是没有意义的。
这单纯就只是作出了态度而已。
“这管你什么事?而且,看到了同伴,看到了同胞被我这种的人杀死,你就没有哪怕是半点的生气吗?”
爱莉雅的脸庞上浮现了疑问,但同样亦有惊惶。
一种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惊惶出现了。
明明就只是一只半鱼人而已,为什么可以令到一个魔人感觉到恐惧?
爱莉雅并不知道。
但是,她相信自己的感觉,更加相信自己的直感。
同样,铁一般的证据实际上也已经是显露了。
那把异常化为平常的力量,这正是对方的结界。
他的意志已经入侵了这里,通过圣遗物而把魔力把周围的世界化为自身的世界。
不过,为什么会是把异常消除的力量?
结界的力量,最主要还是和魔人的意识存在绝对的关系。
可以说,每一个魔人结界的能力,都是反映了魔人的期望以及执念。
把异常消除……
不,似乎并非是这种简单之物。
比起把异常消除而言,这种的能力……
爱莉雅注意到了,假如说,这真的是如自己所想象的力量。
那么,自身的魔力也应该会受到结界的形响。
但事实上,没有。
爱莉雅的魔力并没有受到任何负面的形响。
心智也没有。
这就令人看不懂了。
到底是怎样的能力而产生的效果,这一点却令人相当迷惑。
“生气?为什么我要生气?”
半鱼人长老又说。
这种无机质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你人那种只要看到死亡,就会憎恨死亡的创造者吗?”
“而且,对于我而言,这些都是发生了很多次的事情。”
“不断重覆的‘既视感’”
半鱼人长老似乎只是平淡地说出了一件既定的事实。
“一件令人感觉到无比痛心的事情,在时间的流动之下,最终也只会变成了普通的一件事。”
“不断地上映的事件,不管那是多么令人感动的。”
“不管那是多么令人痛心的。”
“最终,这也不过就只会变成为平淡的一件事而已。”
半鱼人长老说出来的话,那已经不是单纯把他人视之为无物的怪物。
比起冷血而言……
这似乎根本就只是因为在下一次又会再一次再来而感觉不到可惜。
他没有办法感觉到重要性。
如果死亡并非是绝对的,那么,这也不会是什么痛心的事情。
如果昨天死亡的人在下一天就会笑嘻嘻地在自己的面前出现,那么在昨天感受到的死亡也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半鱼人长老,他似乎是这种感觉到的。
这种的感觉,就算是一直自称为怪物的爱莉雅都感觉到有些心寒。
无限的重覆足够把任何人的意志都摧毁。
曾经身处在另外一场的“永劫轮回”,在永劫当中把两位邪神的意识融炼在一起的爱莉雅。
她并非是不能理解对方的感受。
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变成这个样子。
“高居统御多元宇宙的神座之上,制定世界法则的‘神’。”
“它创造出名为‘永劫轮回’的法则,整个宇宙的过去与未来被连结在一起。”
“从诞生到死亡,整个世界都会周而复始,循环不断。”
“你知道这个世界的流动,同样,我亦知晓这一切。”
“问题是没有意义的,在永劫轮回的法则去到终结之前,我到底能否完全自己一直以内来期望之外,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半鱼人长老说出了令人费解的话。
这完全能视之为某个疯子的妄想一样的话被说出来了。
这就像是事实一样被念出来。
爱莉雅望向对方,这一次没有迷惑。
也没有任何迟疑了。
那是一对充满了觉悟的眼睛。
爱莉雅清楚地理解到一点。
在她眼前的这个半鱼人长老,那是敌人。
阻碍自身的敌人。
除此之外,那什么也不是。
不管对方过去是怎样的身份。
不管对方是抱著怎样的希望前行。
这对于爱莉雅而言,这也已经不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知道对方的行为。
她知道对方会阻碍自己。
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可以了。
只要知道了这一点,那就不会再存在疑惑。
那双眼眸无视是在说明著一点--恶意。
庞大的恶意。
宛如旋涡般的恶意。
“再说,你不是应该知道我是谁吗?也正因为是知晓到我是谁,所以,你才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吗?”
半鱼人长老又说。
这话倒也是没有错的。
爱莉雅确实是知道他是谁,但现在……
她又不能再肯定了。
如果真的是她的记忆中的那个人,像是目前的情况,恐怕是不可能发生的。
爱莉雅只是单纯地望向对方,然后用银铃般的声音说道。
“我可不喜欢打哑迷啊。”
目光没有一丝的改变,宛利剑般的眼神仍然投放在半鱼人长老的身上。
红线宛如蛇群一样狂舞。
乱舞的红线撕裂空气。
其声如婴啼。
其形如女妖。
“我也知道,所以,我也不再多说了,那么,你就呆在这里多一会吧。”
“不要干别的事情,舞台已经建好了,希望的乐曲也要开幕了。”
半鱼人长老以善意回答。
那完全没有任何的声音中难得流露出一丝的善意。
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爱莉雅还以为对方的声带已经不可能再产生变化。
那么,对方的面无表情也许实际上不过就只是懒得做出来而已。
实际上,肌肉也没有坏死,声带也可以正常运作。
“可是,这和我有关系吗?”
红线的声音越发地刺耳。
宛如婴啼的声音亦越发响亮。
魔力的波动也变得更加庞大。
爱莉雅的左手不自然地玩弄手指。
攻击的准备已经完成。
虽然对方似乎拥有无视自己攻击的力量。
但是,这种的力量肯定不会是无敌的吧。
就算仍然可以完美地挡下自己的攻击,这一定会有什么代价的吧。
爱莉雅这样想著。
她并不相信对方的能力已经完全超越了自己之上。
就算对方在自己的面前表现了“结界”的力量。
她也不认为自己没有一战之力。
要是说理由的话--
那正是因为自己的“圣遗物”,可不是如对方所想的一样。
那是一个真正的神明。
那是一个鬼械神作为自己的圣遗物。
那是千眼之魔--克苏恩的本身。
要是真的是全面交战的话……
恐怕,爱莉雅也只能把千眼之魔完全召唤下来吧。
毕竟,她的圣遗物--“机神.毁灭深渊之千眼”可是真正的邪神。
并非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但是,如果要召唤出那种存在的话,就算是和圣遗物完全融合了的爱莉雅,这也是无比困扰的事。
要承受的代价,这绝非是可以一笑置之的东西。
准备,这也只是准备而已。
如果半鱼人长老并不打算攻击的话,那么,这种的准备自然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而爱莉雅也很希望这种准备的本身是没有意义的。
能不交战就最好不交战。
和这种看不到深浅的对手战斗,这可真的不是什么好想法。
“你不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吗?那么……”
似乎,半鱼人长老真的没有打算攻击。
在说出这话的时候,他的身上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并非是从半鱼人变成了什么恐怖的怪物。
而是他的肉身就像是变成了泡沬一样。
他不断地消失,正如泡沫在幻灭一样。
转眼之间,他就在爱莉雅的面前消失了。
这简直就和幻觉没有两样。
但对于爱莉雅来说,这绝非是幻觉。
那绝非是幻觉之物。
爱莉雅如此地确定。
操纵圣遗物发动攻击。
如蛇妖女妖的怒火。
如妖魔鬼怪的狂舞。
蕴含毁灭城市的力量,瞬间落下。
把所见之地粉碎,把可见之物击碎。
但是,半鱼人长老仍然没有出现。
似乎真的是消失不见了一样。
爱莉雅看到了这幕之后,不死心地把目标转移到其他地方去。
疯狂的攻击把周围的大地摧毁,在所见的事物都毁去。
近乎把整个印斯茅斯都移为平地之后,爱莉雅才确定这里没有对方的存在。
把红线把这里所笼罩,以魔力把这里加护。
爱莉雅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近乎是跪下来一样坐在地上。
“真是莫名奇妙呢,虽然我知道这里是一个‘永劫轮回’,但是,我又不是这里一直以来的参加者,你们到底在想干什么,根本就和我没有关系,而我也不会知道的吧。”
“只要不阻碍到我的话,不管你们打算在永劫里做什么也没有所谓,下一次轮回的机会我也可以让出来,可是,这一次是不行的啊。”
爱莉雅就宛如是正在和某人说话一样。
同样地,这也许不过就只是在自言自语而已。
“不过,有一点你可是错了,这并非是‘圣遗物’的部分,那是‘神’的部分啊,而且,不是形成,是创造啊,呆瓜。”
“恶意什么的,确实是没有感受到。”
“这似乎真的是把同类视之为无物。”
“既视感吗?”
“真是奇妙的东西,明明看起来比起我还要强,但是却被这种莫名奇妙的东西扯上了关系吗?”
“虽然是可以理解的感觉,但是,这到底应该是发生了多少次之后的事呢?如果是我的话--”
“忘记了,太久了,太慢长了,这种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记下来呢?”
爱莉雅轻轻地拍了一拍双手,发出了微妙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