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宇的心再次不自觉地悸动起来,的确,自己太需要呵护了。赫臻对自己许久以来的冷淡,若非想念远方的儿子,茜宇甚至不知该如何活下来。那个时候,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曾经博得皇帝的独宠,给后宫其他女人带来的多大的悲哀。
“可是,我是赫臻的妻子,是昕儿的母亲,是天朝帝国的皇太妃,即便再落寞再孤寂也轮不到一个十六岁的莽撞少年来呵护自己,如此我要把赫臻置于何处,要把我的儿子置于何处?”茜宇深深闭了一眼,再睁开时已然将脖子高高地昂起,她冷冷对舒尔道:“既然大人明日就要出宫,今日就把本宫的画早些做完送去馨祥宫。另外……”她将目光锁住那道令人觉得安心但此刻却很想回避的琥珀色的目光,“既然出去了,就回金海好好和侯爷夫人商议如何进京来预备迎娶长公主,但凡……长公主因为你而觉得不自在了,你猜谁会第一个不放过你?”
茜宇收回冷淡而凌厉的目光,再也不去看舒尔俊逸的脸庞上有着如何的阴晴变化,一拂广袖款款地离去了。
舒尔怔怔地立在桌案前,望着茜宇远去的背影,那是何等瘦弱仿佛遇风即倒的身形,却走得这样坚定毅然,一步一步不带半点虚晃。画幅上美人温和而恬静的笑容里,挥洒不去的忧愁,让舒尔觉得心痛,是这样多年来的生活中,他从未感觉到的。
树丛中那道深邃目光的深处,一颗心稍稍温暖了,然四周的空气里却弥散着一股潮湿的咸涩,那样淡淡的,却足以让人心碎。
“主子,您出来了!”福园门外的小春子一见茜宇便迎上来,却见主子脸色不好,只当是身子欠妥,连忙搀扶着,送回了宫里。
这一厢,睿皇后正陪着午睡醒来的王美人说话,她堂堂六宫之主却这样纡尊降贵片刻不离地陪伴着一个低等的美人,若非是王越施怀有身孕,若非是皇太后亲自授意,章悠尔即便再欢喜她王美人,也未必会做得如此周到。
“皇后娘娘这样陪着嫔妾,实在让嫔妾心中不安,皇后娘娘还是去看看皇上,照顾皇太后吧!”王美人半躺在床上,伶俐地对悠儿笑道。
悠儿不以为然,笑道:“就是怕你不自在,本宫已打发长公主去陪伴太后了,你就好好歇着,这样迷迷糊糊可怎么好,连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自己都不知道?”
王越施心内一颤,不错,皇后正在告诉自己她已然洞悉了自己心内的算盘,但并不想追究,只要自己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就好。王越施不是精明的女人,从来也不会算计谁,她只是安安分分地守着她的昭云殿,并无比眷恋地爱着的君王。当得知胎儿若能保住头三个月即便用药也难再打下来,她毅然选择称病,毅然选择退出所有人的视线,只为了保住腹中她深爱的男人的血脉。
“娘娘放心,嫔妾会加倍小心地保护这个孩子,因为他不仅仅是嫔妾的孩子,更是皇上与娘娘的孩子。”王越施盈盈笑道。
章悠儿当初看重的便是王氏眼眸中透出的灵气,她很满意,但还是抚着她的手笑道:“往后呢,如想要皇子、公主之类的话就不要说了,既然都是皇嗣哪里还分什么男女?都是一样金贵的。你说是不是?”
“皇后娘娘,美人的安胎药快好了,是不是这个时候端来?”王越施的大宫女茉莉立在仪门出福身道。
悠儿头也没有回,只是道:“端上来吧,再拿些冬瓜糖给你们美人甜甜嘴。”
茉莉听闻退了出去,待回到昭云殿的小厨房内正预备把药罐子端离炉火,却发现罐子的盖头上有细散的白色粉末,她抬头看了看白石灰刷的屋顶,思忖了片刻,便麻利地把药倒入药盅里,带着几个小宫女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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