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如此迷恋

“是。”张嬷嬷和五儿轻轻应了声。

停顿了一下,蒋夫人微微抬起尖细的下颚,“既然是她跟锦懿的孩子,那便没有顾虑了,嬷嬷。”

张嬷嬷上前,“夫人,有何吩咐。”

“找人去把那个小杂种给我带来,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敢回来造次。”蒋夫人冷硬下心肠,微微眯起眼睛,眼里透过凶狠的杀意。

张嬷嬷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听说昨儿个连夜,那舒姓老师连夜把人给送走了,恐怕送回武汉了。”

“这不是做贼心虚么。”蒋夫人冷笑一声,“她不是艾停云是谁?也就骗骗外面那些人,咱们心里跟似得,送去哪儿都不打紧,只要还在中华民国的地界儿就抓得回来,派人去抓。”

张嬷嬷应了声。

“还有。”说到孩子,她便想起一事,蒋夫人看向那送子观音,缓缓道:“寒儿今晚跟然儿同房了么?”

张嬷嬷道:“同了,同了,我安排五儿在临风院守着,亲眼看见少爷去了少夫人那里过夜。”

“日日如此么?”蒋夫人问道。

张嬷嬷连连应声,“自从少爷回来后,日日如此。”

“这就奇了怪了。”蒋夫人缓缓来到床边,复又坐下靠在软枕上,慢悠悠道:“那然儿的肚子怎么还没动静?”

张嬷嬷脸上堆笑道:“快了快了,少爷正直盛年,少夫人又是桃李年华,两人一碰头,早晚得有,我听说,昨个儿少爷和少夫人快到晌午才起床哩。”

蒋夫人唇角缓缓勾起一丝满意的笑容,“也是啊,哪个男人没有七情六欲的,寒儿再怎么痴情,也是男人啊。”

两人渐渐的将紧张的气氛说松动了,五儿瞅了眼蒋夫人欲言又止,她摸着口袋,犹豫再三,低声道:“夫人……”

“嗯?”五儿鲜少主动开口。

闻言,蒋夫人看向她。

五儿咬了咬唇,似是下定了决心,拧着衣角道:“少爷和少夫人……好像……还没同房。”

张嬷嬷脸一垮。

蒋夫人眉梢扬了扬,诧异道:“怎么说?”

五儿脸上一红,“少夫人不让丫鬟伺候,洞房那晚,嬷嬷安排五儿过去守夜,少爷倒是和少夫人睡在一起,但是……”五儿脸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嚅嗫道:“第二去整理床单,床单上没见红……”

一番话听下来,蒋夫人脸色难看极了,她说,“你看清楚了?”

五儿点了点头。

张嬷嬷剜了五儿一眼,堆笑道:“也有女子不落红的,少爷血性方刚,哪儿能耐得住,夫人莫要吃心才是啊。”

蒋夫人脸色愈发凝重,她沉默良久,慢慢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五儿攥紧了口袋,壮着胆子道:“奴……奴听说鹿血……鹿血可以……不如……”

话说到一半,红晕染上了耳根,她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蒋夫人何尝不知她什么意思,深思熟虑一番,她缓缓点头,“嬷嬷,你去抓点药,要大补的,放在寒儿的饮食里,然儿那里也是,都要进补的。”

张嬷嬷不满的剜了五儿一眼,后又满脸堆笑道,“是是是,鹿血最补,说是男人一吃,就把持不住。”

蒋夫人点了点头,揉着疲倦的眉心,“你们去办吧。”

张嬷嬷笑着应了声。

“都退下吧,我有些累了。”蒋夫人慢慢道。

“夫人万安。”张嬷嬷正要退下,却见五儿还站在原地。

五儿迟疑道:“夫人,还有一事。”

“什么事?”

五儿低首道:“听吴嬷嬷说这些日子老姑奶奶总吃不下东西,连着三日只能勉强进点流食,怕是……怕是没几天了。”

蒋夫人面上有细微的情绪波动,她轻轻咳嗽了一声,睁开眼睛,“既然这样,就把守在门口的家丁都撤了吧,让她快活几日。”

五儿低低应了声,跟随张嬷嬷退去偏阁,一偏阁,张嬷嬷的老脸顿时垮了下来,一个耳光劈在五儿的脸上,“好啊,知道邀功了啊,敢抢我的饭碗了啊,是不是过几天,就要爬到我头上来了。”

五儿一个愣怔,捂着脸直往后缩,“嬷嬷,我没有……”

“没有?”张嬷嬷冷笑一声,“没有你处处那么留心干什么?处处拆我台干什么?我说他们同房了,就是同房了,别以为夫人信任你,就给你长了几个胆儿,想想小环是怎么死的,采灵是怎么死的,还有那老不死的秦嬷嬷,你就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

五儿吓的面色苍白,急忙跪下去,“五儿不敢,五儿不敢了,嬷嬷,您是我的恩人,是您将五儿从乡下带进城里,是您从地狱把五儿救了出来,也是您给了五儿今日衣食无忧的生活,有您才有我的今天,我铭记在心。”

张嬷嬷磨牙笑道:“我以为你只记得我将你卖到窑子窝里,都快忘了我对你的好了呢。”

五儿面色惨白,连连摇头,“五儿不敢。”

张嬷嬷冷冷剜她一眼,“不敢就好,好好做你的一等丫鬟,别存了旁的心思!”她出了一口气,怀疑的斜了五儿一眼,“一个下午都花帮你顶班儿,跑哪儿去了。”

五儿低着头,泪眼婆娑道:“去……去后山给爹娘烧点纸去了,今天是他们的忌日,作为女儿,我没能……”

“行了行了,晦气,亏你还晓得去府外烧。”张嬷嬷嘟嘟囔囔的进了偏阁,“好好守夜,有什么动静及时通知我。”

五儿寡淡了脸,咬住唇轻轻应了声“是”。

许是停云的再次出现给这个闭塞的小城太大的,这无数锋锐的气流涌动在看似太平的波面下,注定是许多人的无眠夜。

袁玉然回到临风院的时候,将一个纸条塞入后墙的缝隙里,墙的另一侧有人将纸条掏出,她低低说了句,“拦截蒋夫人通往武汉的一切通讯及人力。”

说完,她便匆匆推开偏阁的门,蒋寒洲还未回来,她飞快的换下衣服,将那身黑色大衣和枪了立柜的暗仓里,随后换了一身淡蓝色纹云旗袍,随便清理了一下伤口,来到一侧的书柜前缓缓坐下,倒了杯水,捧着书卷看了起来。

夜浓的散不开,万籁俱寂的混沌感,不知过了多久,她打了一个哈欠,看了眼时辰,已经不早了,寒洲今日应该不会过来了,正思蜀是不是该睡下了的时候,外面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

她心中一跳,忽的挺直了疲惫的腰身,呈现出最优雅淡然的姿态,一手执茶轻轻嘬了一口,一手执书细细品读着。

于是蒋寒洲推门而入的时候,便瞧见这样一副美轮美奂的景象,窈窕女子夜读于窗下,美目芳华,美人如斯。

他微微一愣,似是没料到她还未睡下,一时间踟蹰在原地。

袁玉然装作讶异的样子,抿嘴笑道:“今儿怎么来这么早。”

蒋寒洲瞬息便恢复如常,他缓步来到桌边坐下,淡淡笑了笑,正欲说什么,一眼便看见了袁玉然白皙如玉的胳膊上一道可怖的划痕,虽说涂了药膏,可依然那样点眼。

“怎么受伤了?”

袁玉然冷寂的眸子掠过一抹微光,她徐徐笑道:“搬书的时候不小心划着钉子了。”

蒋寒洲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过她的胳膊看了看,“消毒了么?”

袁玉然似是没料到向来对她不冷不热的蒋寒洲会这样关心自己,微微怔了一下,她知道他每每算着时间过来,错开她活动的时间,待她睡下之后,他方才从鼎书阁过来歇息,今儿个她刻意拖延时间,将他逮个正着。

袁玉然灵动的眸子忽闪的望着他,笑道:“一点小伤,犯不着消毒呢。”

她有意无意的将伤口暴露在蒋寒洲的面前,这是停云留下的刀伤,她只做了简单的处理。

蒋寒洲缓缓皱起眉头,“钉子有铁锈,若是感染便不成了。”

他起身来到立柜前拿下一瓶药酒,用棉签沾了药酒擦过她的伤口,认真的蹙眉,“有点疼。”

袁玉然身子颤了一下,拖着腮出神的看着蒋寒洲,胳膊上的疼痛仿佛牵扯到了心脏流淌出轻微的涩感,她第一眼看见这个男人的时候,他并不是向万千少女期待的那般万众瞩目的出场方式,没有轰轰烈烈,没有万丈光芒,亦没有英雄盖世。

像是海浪中无数微小的漩涡,他是其中最普通的一枚,却生生用这细小如常的漩力拉伸出青葱岁月懵懂而又璀璨的质感,让这寂静的年华在致命的沉沦中,绽放出最绚烂的水花,激荡在心间,直到被这汹涌的动荡吞噬。

第一次见他,是在奉天张学良少帅的府上,那是他是十三四岁的少年,她是豆蔻年华的少女。

她在张府的花园里看书,而他迎面走来,只顾思考着什么,神情专注,眉头皱的紧紧的,全然不顾脚下的路,于是他就那样被花坛的砌石绊了一下,狼狈的摔在她的面前,锋锐的碎石划伤了他英气的脸,他似是浑然不在意,拿着袖子擦了把脸,自嘲的扯了一下唇角,便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继续思索他的问题,一边绕过她离开了。

自始至终他似是被什么事情深深的困扰着,全然没有注意不远处正盯着他瞧的少女。

她没有见过哪个人会向他那样全神贯注的思考一个问题,也从没有谁向他那样狼狈的摔在自己脚边,却全然没有看到她的存在。

从那以后,她便时常在想,那个清风般干净的少年,在思考什么问题呢?

第二次见他,是在很久以后了,她以为她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他了,没想到在奉天公署的马哲课堂上,再次看见了他。

那时他身穿飒爽的军装,跟着一列军人坐在最后一排听课,她的心前所未有的跳动,几乎破腔而出,下课后,她刻意落了两步,放慢脚步,待他经过她身边时,她忽的加快了步子,走在他的前面,挡住他去路的同时,顺势漏掉了两本书。

是的,她是故意的。

“同学,你的书掉了。”他的声音如愿以偿的在身后响起。

她披散齐腰的长发,戴着蓝色蝴蝶结的发箍,端然了大家闺秀的姿态,拿捏了恰到好处的惊诧神情,转身,迎上他漆黑冷静地双眸。

刹那间,她看见他眼中掠过的惊艳像是点燃了满天的繁星般璀璨而又生动,她知道,她凭着独特的气质成功吸引了他。

果然,他跟她交换了身份信息,并告知了彼此的家庭住址。

那时候,她才知道,他的名字叫蒋寒洲。

不是奉天人,而是远在县城。

她以为,他会约她,会来找她,他们会有以后。

可是从那以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他也从未联系过她。

后来,她开始给他写信,跟他分享她的点点滴滴,给他推荐她爱的书,可他从未有过回信,她四处打听他的消息,去做同他一样的事情,听说他出国了,她便也追随而去,她那么努力的想要和他走在同一条人生轨迹上,却从未再有交集。

再后来,她听说他结婚了。

袁玉然怔怔的想着,看着蒋寒洲认真的侧脸,她徐徐笑道:“你一点也没有变。”

“是么。”蒋寒洲漫不经心的应了声。

她是这样珍惜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以至于两人此刻相对而坐,她便被幸福塞满了胸腔,她自言自语道:“我很早就认识你了。”

“是么。”蒋寒洲淡淡笑了笑,帮她清洗完伤口,上了药膏,方才抬眸看她。

袁玉然下意识避开他深邃漆黑的眼睛,笑道:“是啊,只是你都忘了呢。”

你有过那么多的女人,你爱过那么多的女人,你给过别人那么多的机会,却从未眷顾过我。

她将呼之欲出的委屈生生咽了下去,只是了,从他那么狼狈的闯入她生命的那一刻起,她便认定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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