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晔，带我走……我不先留在这里……”十一闭上眼睛靠在他的，心情很复杂，然而却不想再离开他，这种话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很不知廉耻，但她也控制不了，他到底是爱着他的，怎么警告自己也没用。
封晔的眼睛闪了一闪，沉声道，“十一，现在我还不能带你走。”
不能带自己走？
十一微微颤抖着睫毛，自嘲地笑了笑。
也是，没几个人可以心无旁骛得地接受这种感情，封晔一时间无法做出决定也无可厚非。
十一从他的怀里离开，保持了一定距离，靠着床头发呆。
“你来找我，我还以为你想清楚了。”十一扯了扯嘴角，
封晔倏地将她抱紧，却是回答不了她的话。
想清楚了吗？没有，他只是太想她了，发疯的想，所以不顾一切来到了这里，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躺在床上安稳地睡着，脸色微白，不轨是一个月没见，却瘦了许多，他忍不住想要去亲近。
十一只是想要笑，疯狂的大笑，笑命运的无稽，笑命运的荒诞。
兄妹……哥哥……
即便过去一个月，但每次提起这个她还是有眼前一黑的感觉。
从相遇开始，到重生到情投意合再到历险，原本以为下一步就是圆满，却没想到下一步竟然时候……
呵呵……
“封晔，你不要我了，是吗？”十一低声问，她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要何去何从，怎么想都是一片茫然，
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真相击中，将一切颠覆，那种感觉不是谁都可以承受和理解的。
许久许久都没有听到封晔的回答，十一心中一凉，以为封晔是默认了她说的话，谁知低头一看，他竟然是睡着了。
十一见着他的脸，才发现他眼圈下一圈深深的黑色，因为消瘦颊骨越发清晰了。
她的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抚摸着，只觉得心疼。
在经过克洛斯之后，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为一个人付出所有精力，只是老天爱开玩笑，给了她这一段奇妙之旅，并且附带了一个无比巨大的玩笑。
“封晔，我爱你。”十一的眼泪落入了他的短发中，“很爱很爱。”
若是人这一辈子真的要为一个人牵肠挂肚劳心劳力，那么她愿意这个人始终是封晔。
“你这个暴君！想要我石宏死活不肯我走！任性又狂妄！现在不要我了就把我当成瘟神一样赶走！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要不是你我还是潇洒干脆的十一，哪里用在这里受你气啊！”
“都是你的错！”
“可是我这个白痴，却还不觉得后悔，还心甘情愿，即便遇到你之后经历那么多的磨难和痛苦，却还是愿意……你都不知道我不止一次感谢上天，安排了这么一出。”
“可是现在要怎么办？哥哥……哥哥……我要叫你哥哥？太可笑了吧！”
十一洗了洗把自己，咬着唇看着他，手颤抖地抚摸他的侧脸。
“封晔……我不要和你分手……你别不要我……可以吗？”
……
封晔素来浅眠，加上又不是在自己认为的安全地盘，所以眯不到一会便醒来了，醒来时窗外还是朦胧月光，厚重的窗帘让室内昏暗一片。
封晔动了动，倏地诧异地睁大眼睛。
他的脑袋枕着十一的腿躺在床上，或许是为了不吵醒自己，十一依旧保存靠着床头的姿势，被子盖在人他的身上，而她的肩膀已经冰凉一片。
因为太想她，所以马不停蹄得赶到了这里，加上之前一个月都没有好好休息，用无数的工作麻痹自己思绪，不让自己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身体原本就已经超负荷，今夜在这里见到她，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才会那么容易变睡过去。
因为他忽然动了动，十一皱眉不舒服地闷哼了一声，下意识将他抱紧。
封晔眉心微微皱着，只觉得这个丫头真的是傻，都睡着厉害记得将他抱紧，难怪他能睡得那么安稳，若是换成平时他说不定就已经狼化了，只是现在他看着只觉得难受。
就像是自己的五脏六腑被灼烧着，怎么动作都觉得疼。
这几年的相知相爱，他们早就认定了对方，然而命运却是给他们安排来了一个最荒唐的结局。
封晔小心翼翼将她抱起来，放平在了床上，十一本能寻找温暖的来源，抱着他的腰，和以前一样蜷缩在了他的怀里。
这一个月的分开，其实他们都累了，都是在故作坚强罢了。
封晔将被子拉到了她的下巴下，抱着她在怀里，熟悉的温香软玉，他也不舍得放开。
“十一……”第一次如此温柔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心里却是比什么都酸楚。
兄妹，简直荒唐到来离谱，他们怎么可能会是兄妹呢？封晔抚摸这她的脸颊，这几年的契和，傅未央眉目中有了十一的影子，看着五官的确和裴顾泽相似，当初也曾经有过这个模糊的念头，只是自己下意识的排斥和不愿意多想，所以才强迫自己去忘记。
肖毅有句话真的说的没错，他真的最滑稽的人。
如果当初自己多留了一个心眼，起码现在不至于如此懵懂，直接被真相打击得体无完肤。
今晚她的一句话，“你不要我了是吗？”
真的彻底把他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机会，就好似眼睁睁看着他和她一起编制好的梦想，被人捏碎。
“十一，你也吓到了吧？”
他的十一睡得很沉，眉心却是微微皱着，只要他让开一点，她便寻这他的方向靠近。
封晔搂着她，闭上了眼睛。
十一，你若转身，我便在地狱。
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感觉，然而接下来要怎么办？他和十一要走向什么方向？
现在他们还能和以前一样心无旁骛地在一起吗？
他爱他已深入骨血，与他的生命契和在一起，为了她，他可以发狂可以不淡定，可以在所有人面前展现自己的在乎，他封晔自认是薄凉人，即便是当初在一起十二年的应如涵，也未曾得到他这么多的特别，若不是真的爱惨了她，又如何会甘愿变成爱情的囚徒呢？
她就如同他的肋骨，丢了不行，少了会疼。
如今要将肋骨抽离，那种疼他承认无法承受。
封晔握着是十一的手在唇边请问着，她的手不像一般女子的手一般，柔软又干净，她的手有长年拿枪的薄茧，摩擦着还有点痒，这一双手，他曾经发誓要握住一辈子，现在也不想放开。
只是，这样的身份，世俗的眼光他们可以不在意，但骨子里留着一样的血，在亲密的时候会想起来，这个人是自己的妹妹……怎么下的了手？
封晔出身豪门，却没有过过几天真正大少爷的日子，更多的时间是在生死边缘摩擦，然而却也未曾如此绝望过。
“十一，我爱你。”封晔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着，深情又执着，声音确实有些沙哑，带着疼痛和哀伤，“一生一世。”
“当初我强硬将你留下，这辈子便不会将你放走，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宁愿你在我看得到的视线内翻云覆雨，也不愿意让你在我看不到的角落默默无闻，你若是敢走，我便是天涯海角也要寻到你。”
“你是我的软肋，无人不知。”
“是你让我成为有缺点的封晔，所以你要负责，听到了吗，十一……”
封晔闭上眼睛，紧紧抱着十一，有一滴眼泪落在看她的脸上。
十一感觉到了眼角的湿润，不由得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了这个素来无谓的男子，眼角的湿润和眼眶的血红。
他仿佛对着睡着了她说了许多许多的话，她半梦半醒听不大清楚，但有三个字她却是亲耳听到了。
我爱你。
是他说的。
十一咬着唇，也感觉鼻子酸酸的，眼睛涩涩的。
该死，今晚都被你弄哭两次了。
十一撑着身体要起来，封晔见她醒了，一惊，想要去将脸上的泪痕擦去，却被十一按住了手，她凑上去，轻轻吻去他的泪。
“十一……”
十一没回应，只是一点点吻着，将她这一生所剩不多的温柔都给了他。
“封晔，那句话我也说了，你或许没听到，我再说一次。”十一的眼睛亮闪闪的，就仿佛是浸泡在露水中的黑曜石，她扬起迷人的笑容，语气却是无比坚定，“我爱你。”
封晔倏地一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