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对于大靖朝来说,可以说是捷报频传。
先是方恒亲率的三十万雁翎军传来好消息,方恒巧妙用计,一方面声东击西,先放出大靖朝重兵压境是打算要协助大燕国右相一方起事的迷雾,让大齐放松警惕;另一方面却利用职方司布在各地的钉子暗中招募了不少西北十数州的地下爱国之士和僧侣,不断渗透策反西北十数州的守将,最后在一夜之间,利用大靖空军这一举世罕见的奇兵惊人的空降能力,在十数个城池同时来了个里应外合,千里奔袭,一举夺回了西北十数州。
当然,虽然战争的过程离之前方恒承诺的不损伤一兵一卒还是有出入,可是,大靖朝以极小的代价一举夺回了西北十数州,并且重兵屯于西北十数州,却是不争的事实。
这一仗,大靖空军和雁翎军都以其彪悍骁勇的战斗能力让世人惊叹,特别是大齐国的那些守将们,之前穷极他们所有的想象力,也无法想象,原本远在几百里之外的大靖军,是如何在一夜之间如天神般空降而来,而且还直接越过了他们坚固的城墙堡垒,将他们杀了个措手不及。
夺下西北十数州之后,方恒立刻转攻为守,牢牢占据西北十数州的城池,凭借那坚固的城防体系,不管后来支援的大齐国军将如何挑衅,就是死守不出,不迎战不主动出击,只管打通梳理后方道路,将怀德城、塞北道到西北十数州一线来了个彻底的巩固大清理,彻底打通了这大靖朝通向大燕和大齐的生死命脉。
大齐虽然也有心想要夺回那西北十数州,可是奈何当日他们修筑的城防体系实在是一流的,加上他们可没有大靖空军这样可以暗夜突袭空降城池的奇兵,所以,几次都是无功而返,也只能骂骂咧咧干瞪眼。
战争的天平,似乎在一夜之间就偏向了大靖,打通了塞北道和西北十数州的大靖,不管是对于大燕还是对于大齐,似乎都多了几分底气,对于大靖来说,如今他们是进可攻,退可守,要打、要和、要看热闹,主动权都掌握在了他们手中。
而接下来从大燕传回来的消息就更加让朝堂振奋,孔乐不愧是大靖朝最会讨价还价的商人,凭借其三寸不烂之舌,游走在大燕对立的两方巧舌如簧,连诳带骗,趁火打劫,竟是诳得两方都竞相对大靖下了大血本。
独孤澈这边,允诺若是大靖愿意保持中立,不插手他们内乱之事,愿意给大靖每年三十万贯的岁币,三年为期。
三十万贯,算起来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相当于白银将近三十万两,虽然目前的大靖财大气粗,一副不缺钱的模样,可是,这趁火打劫来的白花花银子,谁不爱呢?银子谁会嫌多啊?不要白不要不是?
所谓打仗,兵戈铁马,说到底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疆土为了银子么,而人家愿意拱手送银子,自然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相比起独孤澈这边所谓正统大燕皇室的财大气粗,所谓的叛军右相和东海王这边开出的筹码,就显得要捉襟见肘一些,不过,他们也有自己的杀手锏,之前他们向大靖开出的将临近大靖的石邑城一线到与大齐交界的那十数州,悉数赠与大靖这些筹码明显是不够了,也许是因为大齐国的出兵,加上方恒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西北十数州,打通了通往大燕和大齐的生死命脉一线的诸多因素的刺激,让右相许长书和东海王都意识到,大靖朝,如今才是左右天下局势的那颗最重要的棋,谁能拉拢大靖,谁才能真正赢得这场内战的全面胜利。
因此,他们亦是咬紧牙关,下了重重的血本--
徐长书亲自接见了拓跋宏和孔乐,亲口承诺,若是大靖愿意出兵助他们成大业,不光是之前承诺的那些疆土,连同大靖朝素来最垂涎的大燕国最肥沃的马场--河套地区,也可以割让一半给大靖。
要知道,在此时这个世间的战争中,虽然大靖朝已经拥有了机关木鸟这样顶尖的运输工具和利器,可是,在当代战争中,占主导地位的,还是骑兵,大靖朝赫赫有名的雁翎军,便是一支重装骑兵。
养骑兵,最重要的就是马匹。
而大燕国的河套地区,是当今世上最肥沃的马场,特别盛产一种叫作追风的宝马,那可是让大靖和大齐垂涎了许久许久的,如今,对方竟是愿意将河套地区割让一半给大靖,对于大靖来说,无疑是如虎添翼。
而对于东海王那一方来说,也实在是无奈之举,因为除此之外,他们再无拿得出手的筹码,也许对他们来说,如今之际,最重要的事情是夺取皇位,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所以才会忍痛将河套割让给大靖。
与三十万贯岁币的诱惑比起来,大靖朝堂上上下下都一致认为,河套地区才是最值钱最重要的。
消息传回大靖的时候,结果不言而喻,大靖朝堂上下都认为,大燕国叛军右相和东海王这边,明显给出了让他们满意的筹码。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既然对方给出了合适的筹码,自然就要双方履约,而既然大靖答应了要出兵,派多少兵,以谁为将,要打到什么程度,当即就成了朝堂中热议的话题。
这一次,南宫凛再次向世人展示出了他独断的气魄,在朝堂上下热议三天,镇南王和兵部尚书就主将人选争执不休的时候,他径直下旨,以雁翎军副统领叶凌风为帅,镇南王世子,殿前司都指挥使朱宇成为副,统帅上三军抽掉出来的十万人马奔赴大燕,助大燕国东海王成事。
这道圣旨一出,不光是兵部尚书,连身为枢密使的镇南王本人都觉得有些出人意料,叶凌风为帅暂且不提,按照叶凌风的资历,倒是也没多少不妥,并且叶凌风这两年镇守边关,对于大燕的情况也算是十分清楚,出人意料的是镇南王世子朱宇成,怎么会将身为殿前司都指挥使的他派去大燕呢?
况且,镇南王如今是大靖朝的枢密使,父亲是枢密使大权在握,儿子还领兵在外……
能够容忍这种事情的君王,大抵只有两种,一种是昏君,昏庸无道,不知所谓,而另外一种,那得是有多广阔的胸襟和多强大的自信啊。
而南宫凛给出的解释,就一句话--镇南王一世英名,朕相信,宇成能当此大任,不会丢他老子的脸。
据说,得知这一消息之后,镇南王世子激动得彻夜难眠,连夜求见南宫凛,君臣二人,也是曾经的师兄弟二人在御书房整整谈了大半夜,只不过,其中内容,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