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纳觉应在皇宫内借了一匹马,应该说是牵了一匹马走出皇宫,因为虽然古纳觉应已经退位,可还是有很多人都对他很敬仰。
今天中午,古纳觉应退位让贤给谢林然即位的消息一下被全翟国的人都知晓了,便隆重地在大梁城举行了登基大典。
那时候的古纳觉应还未离开,坐在一家酒楼里面一面悠闲地喝酒吃菜,一面看着下面走过的长长的士兵队伍。当看见谢林然一身大气的龙袍出现在轿中,直至这轿子随着士兵队伍渐行渐远时,古纳觉应才留下了一桌已经吃完了的碟子和几块碎银,也走了。
在一片丛林中,一匹壮实矫健的棕色宝马飞奔在生得茂盛繁密的树木间,每当马儿飞奔的那一瞬间,身旁拂过的丛叶都会沙沙地响起来,之后又很快的安静下来。再仔细一看,才看得见原来在马的背上坐着一位翩翩美男子,目光视着前方,手上还拿着一把沾有鲜血的枪。
而在距离男子的不远处,有一只同样跟马儿飞奔的梅花鹿,这只梅花鹿时不时惊恐地往后看。
男子的马在男子的控制下慢了下来,可以很近地很清楚的看见那只梅花鹿也停下来吃树下的嫩草。
男子锁定了那只鹿,握着枪柄的手不自觉得握紧了几分。
紧接着,在梅花鹿再次低头吃草的时候,男子手中的枪已经发了出去,极准的落在了梅花鹿的正心脏的位置,一步毙命。男子的手法快准恨,没有一点的迟缓。
看见梅花鹿在男子的意料之中一枪毙命,嘴角一勾,驾着马儿走到了梅花鹿的旁边,把梅花鹿放在马背上。
这是古纳觉应每个月都要作的必备工作,古纳觉应每个月都会到不同的深山中狩猎,每一次都能大丰收。如果有多余了的猎物,他就会把猎物一刀刀的做成肉块,运到附近的云珑镇上去卖,每次都能卖出好价钱。再去买些好酒回家慢慢品尝。
生活过得充实而富有情趣,不再像之前的整条都忙于政事,一天下来弄的身体疲惫不堪。离开了皇宫后的生活,就算也同样是疲惫,还是能感觉得到身心愉悦。
这天,古纳觉应狩猎回到他那间清闲竹楼。
这间竹楼是古纳觉应在骑马骑累了,想要找地方休息时,无意中发现的一间弃楼,他稍加打扫,就把整个竹楼都焕然一新。
可当他骑着马回到门口的时候,却看见门口又被人推开过的痕迹,在地上也有一些脚印。
古纳觉应来到这里也已经有了几个月,都不见有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记得在他居住的地方还有一些兽禽,便又拔出随身佩戴的剑。他轻手轻脚地下了马,持着长剑走了进去。
他轻轻地走了一遍竹楼,都没有发现有难闻的动物气味和破损的东西。当他以为那东西兴许离开竹楼的时候,竹楼里又响起了陶瓷被打碎的声音,他又提高了警惕,朝着发声处走去——厨房。
他现在是很确定了走进竹楼的不是动物而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很饿的人,不然声音的来源也不会从厨房里面发出来。
来到了厨房,古纳觉应停在了门口外面,听着吃东西的切切声,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看见了有人在偷吃今早他没吃完的早餐。
再把头伸进去一些,察觉到偷吃东西的人之后又缩了回来。
他看清楚了,那只是一个看上去有十五六岁的小男孩。
在厨房里面,秦诺的两只手上都拿有包子,嘴里还嚼着没吃完的包子,大口大口的吃,狼吞虎咽般的吃法好像是秦诺已经有好几天都没吃过饭一样。
“嗯,好好吃,快饿死我了!”把手中的包子一口塞进嘴里,说话都说得模糊不清。
秦诺吃的津津有味,丝毫没有发觉身后已经站着一个人,那个人已经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把桌上的东西慢慢吃光看了好久。
“怎样,还想来几个吗?”那个人把嘴轻轻贴近秦诺的耳朵,说道。
“嗯嗯,好啊!”秦诺回答道。
可在接下来的一刻,秦诺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耳蜗有很清晰地温热,便停下来,猛地转过身,才注意到古纳觉应。
秦诺叫都没叫,还很冷静的冲古纳觉应嘻嘻笑,二话不说就扭头跑人。古纳觉应身手敏捷地移到了秦诺的面前,挡住他,还紧紧地拽住秦诺的手。
“没有人跟你说,没经过别人的同意是不能擅自去到别人的家里面偷吃东西的吗?”古纳觉应笑道,言语中有些挑逗。
“你快放开我!”秦诺不理会古纳觉应,一个劲的挣扎,可他怎么挣扎始终都没能挣脱开。
原本以为他会罢休,没想到他还会狠狠地咬住了古纳觉应的手腕,古纳觉应仍是不放手。
“你放心吧,我是不会抓你,也不会惩罚你的。”古纳觉应表明自己不会队他怎么样,可他还是死活不放嘴。
古纳觉应越是不放,秦诺咬得就越厉害,牙印也越来越深。秦诺咬破了古纳觉应的手,鲜血溢了出来,有些流进秦诺的嘴里,嘴里充斥着血腥味,染上了秦诺的舌头和牙齿。就算如此,古纳觉应还是没有放手,闭嘴咬着牙关硬撑。
一直到秦诺松嘴。
“你怎么不放手?都出血了,不痛吗?”秦诺看着古纳觉应的手腕上的牙印,鲜红的血流了出来。
古纳觉应很是冷静:“不痛。”
随后,只见他从自己一身有些破旧的衣服里拿出一块干净精致的绢布,捂在了古纳觉应的伤口,因为被古纳觉应握住了手,不能为帮他包扎。
“真是个傻子,都不懂放手,你看,受伤了吧?”他一副像对小孩说的话对古纳觉应说道,让古纳觉应有点好笑。
“你不用演了,我知道你是想利用我,把我注意力转移,好让你逃跑,是吗?”古纳觉应说道,一句戳穿了他的念想。
糟糕,他怎么知道?秦诺暗想。
古纳觉应把那块绢布放回了他的衣服里,手指跟快速有力地在他背后点,最后一指停下来的时候,秦诺原本的疑惑变成了惊讶。
他只是这么一点,我手怎么动不了了?
秦诺反复试着挣扎,可双手还是动不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手怎么不能动了?”秦诺走到正在悠哉的喝茶的古纳觉应面前,问道。
古纳觉应抿了一口浓茶:“你放心,我只是怕你还想着逃跑,就点了你身上的某一个穴道,如果你还想跑,在你跑的半个时辰之后,你的身体就完全动不了了,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作无谓挣扎了。”
秦诺先是惊叫一声,然后围着古纳觉应不停的求饶:“大爷啊,您大人有大量,我这小人还希望大爷能够大人不计小人过啊!我只是饿了几天想吃东西,无意间发现这竹楼才进来找吃的,没想过要偷啊!”
“那你刚才怎么想要逃跑?若不是做贼心虚,怎么会想逃?”古纳觉应的这句话让秦诺无言以对。
秦诺没辙,便对古纳觉应死缠烂打。古纳觉应总是不予理会,只是笑着不说话。
“你刚才不是说你饿了几天吗?如果还饿的话就吃点东西,不够我给你做,这就当做是你咬伤我的手给我的补偿好了。”古纳觉应又回到行当秦诺说的话,这又让秦诺无言以对。
秦诺很奇怪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是自己偷吃他的东西被他发现,他不但不惩罚自己,还给自己东西吃…
“你是不是个傻子啊?我可是偷吃了你的东西啊。”秦诺说得直截了当,有些讽刺的意味在里面。
“呵,承认你偷吃我东西了吧,为何要撒谎呢?如果我是傻子,我会点你穴道?如果你想吃,你就自己去热热饭菜,吃生冷的东西会生出病来的。”古纳觉应笑道。伸手过去解了他的穴道,秦诺的手又可以动了。
秦诺耸了耸肩,一次性端完了整桌的饭菜走出厨房,说得很小声的话还是被古纳觉应听到了:“没准只是一个会点穴道的傻子。”
古纳觉应听到了也没有多说,跟在他身后也走出厨房。
烧火煮饭的地方就在厨房的门外转角处,古纳觉应就倚在门上,看着秦诺生了好几次的火都没能生出火来,他也很没耐心,只是失败了一两次,就烦躁的把竹筒和柴火扔在一旁。
“我来。”古纳觉应走过去,捡上柴火,两三下就生出火来,一会儿,那火还很猛烈地燃烧。
再看秦诺,竟然会羡慕地看着那堆火和古纳觉应,好像秦诺从来就没生过火一样。到后古纳觉应问起,秦诺果真是没有生过火。从秦诺的回答来看,古纳觉应看出了秦诺有些不自然。
火越来越猛,不一会儿,放在锅里热的饭菜都冒出丝丝缕缕的烟。
两人把饭菜都端上桌,搬来两张凳子坐下。
饭菜只有秦诺一人在吃,古纳觉应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吃,仔细地打量着他。
他身上没有一丝像同龄人的稚气,更多的都是成熟,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破旧不堪,发丝凌乱,脸和手有些脏兮兮的。古纳觉应想起他之前的种种行为,仿佛他经历过一些同龄人没经过的事情。
秦诺吃着闲得无聊,和古纳觉应闲聊起来。
“你不吃吗?留着这一桌子的吃的,多浪费啊!”秦诺边吃边说。
“不饿。”
“要不你教我怎么点人穴道呗,那样子看起来好帅的耶!”
“再说吧。”
一餐下来,古纳觉应的话或者是回答都能让秦诺无言以对,乏味又无趣。
吃完之后,秦诺刚想提步离开竹楼却被古纳觉应叫住:“你想去哪?”
“回家啊,不然还能去哪。”
“你还有家吗?”
古纳觉应仍坐在凳子上,看着秦诺跨出门口的双脚忽然停住。
如果他还有家,他就不会说他已经好几天都没吃饭了。一个家是不会让家中任何一个孩子受饿的。
秦诺定住了好一会儿,仍是走了出去,倔强地说:“当然有了。”
在秦诺走到外面竹栏的时候,古纳觉应快步走出去,看着秦诺离开的背影。瘦削的身材,一抹坚定随着秦诺的离去而消失在不远处。
等到看不见秦诺,古纳觉应才回去。
把今天打好的猎物都收拾清理干净,把每一只猎物的毛皮给脱去,再用一条粗藤条把猎物一个个的穿身而过,最后挂在院子的高栏上晾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