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门口的这一幕闹剧,静悄悄的发生,并悄无声息的结束,根本没有任何一个外人知道内情。
炎玉琳的强势和算计,众女敏感的心思,凌风迷茫额和痛苦,一切猛烈的冲撞在一起,最后在楚楚那强势的一剑下,帮凌风完成了最后的心内蜕变,让他透过重重的心灵迷雾,看清了自己的本心。
凌风恭敬的对炎玉琳鞠了一躬,这不是敷衍,更加不是走形式,而是发自真诚的感谢。
他不知道炎玉琳此前的强势和算计是真心还是巧合,在他看来,这些都不重要,实际上凌风因此做出了人生的第一个两难选择,在正义和亲情之间,他选择了亲情。
凌风对着炎玉琳,郑重的道:“我答应你,不会再改变,此生我选择亲情,正义只是兼顾!”
如此说着,他原本迷茫的内心,竟是突然间变得清晰无比。
“不坚持正义了?”炎玉琳似笑非笑的看着凌风,笑容中透着玩味之意。
“我……”被这么一问,凌风突然又变得迟疑起来,众人都以为凌风又要陷入迷茫时,凌风突然恳切的道:“我想了很久,最后发现,亲情我知道是什么,但正义是什么我是不清楚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炎玉琳不由得笑得花枝乱颤。
其他三女却是完全愣住了,竟是没有听明白凌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正义,不就是公理吗?不就是做个好人吗?怎么凌风突然说不知道什么事正义呢?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三女想要反驳,可是面对强势的主母炎玉琳,她们实在不敢放肆,也只是在心中腹诽几句,但无论如何还是不敢苟同凌风此刻的想法。
“谁会不知道正义呢?”三女在心中最后挣扎着说了一句,最后只能乖乖在一旁听着凌风和炎玉琳对话,心中不由得自艾自怜,谁让自己只是小妾呢!
众人表情各异,只有楚楚神色平淡如常,如同没有听到凌风那么奇怪的话。
没有人问凌风为什么会这么想,凌风还是主动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亲情,你我她之间的关系,我是丈夫,你们是妻子,我保护你们是天经地义的,你们维护我也是天经地义的。推而广之,铁木刚玉是红玉的哥哥,我应该保护他,他还是我的亲信,我也应该保护他。我侯府的清誉和铁木刚玉的性命相比,并不重要,何况我何尝有过清誉?
我好色,我**,我杀兄,我甚至差点杀了凌铁山,我简直禽兽不如,我何尝又是一个维护公理的人,我何尝又是一个正道之人。我只是我,我只是不甘心被父亲冷落,被他不停摆弄命运的可怜虫,我是侯府的侯爷,但我和侯府内的所有人都是亲情关系,再之后是从属关系,这些我能看的清楚。
公正和公理,我看不清楚,也理不明白。如果公正和公理是必须要我牺牲自己的亲人和亲信,我宁愿不要,或许我不是一个好人,虽然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做坏事,但如果选择维护亲人和朋友,我必须做一个坏人,那我就做一个坏人!”
凌风恳切的说着,他眼神中迷茫的神色逐渐变得平静睿智,眼眸中的神光很快又变得璀璨锐利,如同锋利的剑锋一般,让人触之心寒。
这股冰冷到极致的锋利神光,只是在他眼中飞快的划过。
很快,凌风的目光变得温情脉脉起来,他身上清冷的气息竟是逐渐变得温润如玉,眼眸中也再没有半点锋芒。
“这?!”
三女忍不住心惊不已,她们虽然不太苟同凌风的感悟,但还是被凌风身上的气质变化所感染,深深感觉到凌风经过铁木刚玉这件事的煎熬之后,内心变得更加成熟起来。
“不错,锋芒尽收,这是很好的成长,那么已经恢复理智的你,直接说说,你准备如何处理铁木刚玉这件事吧!我必须提醒你,有血宗在背后窥伺着,撒谎耍小聪明,恐怕是不行的!”炎玉琳笑眯眯的看着凌风,满脸的欣慰。
众人甚至看不出来炎玉琳是真的想看到凌风成长,还是再强颜欢笑。
三女还在猜测炎玉琳的心思时,凌风已经彻底放下,不再去思考炎玉琳想要做什么。
他坦率而直接道:“我想灭了血宗!”
“什么?”众女,包括炎玉琳在内,都是忍不住脸色大变,便是平静如水,整个人宛若一般剑般锋利的楚楚,也在这个时候忍不住定定的看向凌风。
开玩笑吗?灭了血宗,多少人想做,都没有做到,凌风一个个区区少年,只是刚刚继承锐风侯的爵位,如今在元火帝国的地位都没有完全稳固呢,现在竟然要灭了敢对整个元火帝国挑衅的邪教血宗,这是疯了吗?
众人看向凌风的目光,开始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一直用欣慰目光看着凌风的炎玉琳,这时候也有些扛不住了,差点没忍住要高声质问起凌风,想问问他到底是不是疯了。
见众人用看傻子般的目光看着自己,凌风却是自信满满,而且还兴致盎然的打趣问道:“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创造这个奇迹?”
众人很想摇头,感觉他在胡说八道,但好不容易振作起来,众人也不忍心就这么打击他,只能硬着头皮先听听在说。
凌风当然看得出来众人心中的疑惑,但他有信心,自己的想法能打动众人,因此他没有再打感情牌,而是将自己心中更加细致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我想保护铁木刚玉这一点,大家都是知道的,可是我也想了,如果我这么强横的说,要要放过铁木刚玉,这恐怕所有人都不会接受,即便你们也会觉得我在袒护铁木刚玉,你们说对不对?”凌风说这话,目光灼灼的看着众人,眼见众人不住点头,当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继续道:“我之前被突然发生的事吓坏了,也在事发后的一瞬间,想到了杀不杀铁木刚玉的两难问题。但我忘记了,铁木刚玉便是不死血傀之后,他已经失去了自己意识,虽然他还拥有生前的智慧,但这并不代表铁木刚玉本人愿意成为不死血傀,愿意在侯府之中做出可怕的事。退一万步说,即便我杀了铁木刚玉,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吗?难道我要杀死血宗迫害的所有侯府中人吗?在我看来,真正解决的问题的办法,是灭了血宗,让这些对我们锐风侯府存这不良企图的家伙,死无葬身之地。”
凌风越说,语调越是慷慨激昂,自信满满,甚至看着众人的目光都散发着惊人的神光。
感知敏锐如炎玉琳,很清晰的分辨出,凌风此时眼神中的光芒是自信和智慧的光芒,而不是杀气的锋利。感知凌风的变化,炎玉琳开始忍不住为凌风的蜕变之快所震惊。她忍不住接话道:“话是这么说,但血宗我们能灭吗?你父亲做不到,你爷爷也做不到,甚至炎皇陛下都做不到,你能做到吗?”
和炎玉琳并不对付的三女,在这个时候也是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这个问题,他们也很想知道,凌风到底有什么自信能灭掉血宗。要知道,前几天血宗把南城大半的武者都给屠杀了,到最后他们这些人也不过是杀些血傀了事,连血宗符师的人影也没有见到一个,事后便是炎皇陛下也没有明确追究,显然也是认为,对付血宗这件事根本不现实。
凌风并没有以为炎玉琳和其他诸女的质问,而感到气馁,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笑意,很是耐心的模样。
突然他对炎玉琳道:“你可知我传承了爷爷前世的一段记忆?”炎玉琳当即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那意味着什么吗?”炎玉琳有些不解。三女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凌风,心中更是有些幽怨,原来凌风还有那么多秘密是炎玉琳知道的,而她们还不知道。
凌风当即笑笑道:“我爷爷前世曾是一名精修杀道的杀尊,在那一世,他作为杀手,杀了无数的人,最后也被一个半圣或者武圣级别的强者杀死,可以说,那一世,他都在杀人和被杀之间活着!”
众人呆呆的看着凌风,听着他侃侃而谈,感觉他身上有一种无与伦比的自信和魅力。同样修炼杀道的楚楚也是忍不住看向凌风,显然也想知道,得到凌石坚杀尊记忆传承的凌风,到底有什么惊人的感悟。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凌风接着道:“其实有一段时间,一直深信不疑,我就是杀尊穿越时空而来的凶魂,所以在元火山逃亡的时候,我的心神完全和那段记忆融合在了一起,我有很深刻的感悟。因此我自以为,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组织,无论他再强大,也必然存在一个可以一击击杀的弱点,只要我们能够找到那个点,然后拼尽全力的刺过去,只要力量足够大,位置刺的足够准确,任何人,任何组织,都会被一击即击杀。”
凌风说这些话时,很是平淡,平淡的就如在聊天一般,但在说完的一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齐刷刷的紧紧盯着凌风,目光中同时迸发出震惊无比的光彩来。
便是锋利如剑的楚楚,也是忍不住心神一阵狂跳,竟是连她都忍不住心中感叹起来:“他竟然在十六岁就领悟到了这一点,这种杀道的悟性和敏感,也太惊人了吧!”
“别这么看着我啊!”凌风突然面色一热,显然被众女炙热的目光看的有些不适应,虽然除了楚楚之外,其他四女都是他的妻妾,但他还是有些面嫩,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炎玉琳却是一摆手,催促道:“你继续说,血宗的弱点在哪儿?”三女也齐刷刷的点头,也是很想知道的样子。
楚楚也在这个时候忍不住开口道:“血宗会有弱点吗?”
凌风当即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兴奋的高声道:“当然有!我现在就做给你们看!”
众人疑惑起来,却见凌风身形化作残影,飞快的提着铁木刚玉的身体冲到密室门口,然后以特别的手法在密室大门之上扭动了几下,然后将铁木刚玉给带进了密室之中。众人正疑惑凌风到底要买什么关子时,凌风突然又暗淡的残影飞身而出,落在众人的面前。
“看,这就是血宗的破绽!”凌风对着一脸迷茫的众女,脸上露出得意之极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