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两人痴痴对望半晌,就在流萤觉得自己的脖子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寂月凉突然俯身拥住了她,将她的身子紧紧地揉在怀里,似乎要揉进他的骨血一般。
“皇上?”流萤瞬间察觉道今晚寂月凉的情绪不对,试探着问道。
“别说话,别说话。”寂月凉低喃着,头埋在流萤的颈窝里轻轻地蹭着,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居然渐渐泛起了晚霞一般的红晕。
流萤不自在地想要躲开,可是寂月凉的手臂紧紧地箍着她,让她分毫都无法动弹。
索性流萤便忍住了羞意,安静地待在他的怀里,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仅凭今日在辰乾宫的事情她也能知晓,一定是让寂月凉头疼的事情。
“流萤,流萤,萤儿……”似乎是流萤的顺从给了寂月凉继续下去的勇气,他深情地唤着她的名字,薄唇在她柔滑细嫩的脖颈上逡巡游移,宽厚的手掌也开始在她不堪一握的细腰上滑动。
流萤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忙将双手抵在他们之间,猛烈地推搡些寂月凉磐石般的身子。
“皇上!你放开我!”陌生和恐惧在流萤的心里升腾起来,寂月凉似乎是着了魔怔,即使流萤如此抗拒,也仍旧固执地想要从流萤身上得到些什么。
身为杀手,流萤有自己引以为傲的功力让她自保,可是如今在寂月凉的面前,她所有的武功似乎都派不上用场,力量的悬殊让流萤有些绝望。
陌生的触感,陌生的情景,陌生的寂月凉,流萤慢慢地放弃了抵抗,大颗大颗的泪似断线的珠子砸在绣有银纹的衣衫上,渗入巧夺天工的花纹里。
不是说等她吗?为什么又言而无信了呢?
泪水模糊了流萤的视线,叫她连眼前之物都看不真切,寂月凉将她横抱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向了室内,将她轻柔地放置在柔软的床铺之上。
“萤儿,为何要哭?”寂月凉心疼地抹去了流萤眼角的泪,俯身又要去吻她娇艳欲滴的朱唇。
流萤猛地偏头,叫他落了个空,随后固执地不愿回头,也不去看寂月凉的眼睛。
寂月凉这时才清醒过来,也回想起了刚才细节的所作所为,似乎已经给流萤带来了伤害。
“对不起,流萤,朕……”辩无可辩,寂月凉只好沉默着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她将自己裹在被衾之中。
他本不愿伤害她一丝一毫,可是他今天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皇上请移驾别处吧,恕流萤今晚无法服侍您。”冷淡的声音从被衾之中传来,闷闷的带着埋怨的撒娇。
“今日来了流萤的景逸宫,岂有再去别处之理?”寂月凉也不管她是否抗拒,解了衣袍就躺在了流萤的身侧,伸手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
两个人半晌无言,直到流萤在被衾中无法呼吸,悄悄露出头来。
“流萤,你可想过为朕诞下一儿半女?”本以为他已经睡了,没想到还睁着眼睛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还有更让流萤惊讶的
,是他的问题。
流萤霎时间就想到了那个在皇后腹中夭折的孩子,还未来得及看着大千世界一眼便消失在人世间。
如果她真的为寂月凉诞下一儿半女,那么她的孩子就要面临平常人家孩子所无需面对的阴谋诡计,从小就要生活在尔虞我诈的深宫里。
她,才不想让她的孩子受这种罪过,这样的日子她来承受就好了,至于她的孩子,应该生长在蓝天大地的怀抱中,肆意翱翔于天地,风流快活,纵情山水。
“不,我不愿意。”流萤认真地看着寂月凉的眸子,看着他眼睛里的光从明丽到暗淡,最终消失殆尽。
寂月凉看着流萤的唇开开合合,银白的月光撒在她的脸上,让她的皮肤愈加通透无暇,引人遐想。
“是吗?”寂月凉看她半晌,终于扯出一个自嘲的笑,猛的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微凉的唇又将流萤已经被蹂躏红肿的唇瓣噙在嘴里,深深吮吸,似乎要将流萤的灵魂都收归己有。
这一次流萤没有反抗,她知道她的答案让寂月凉伤心了,所以她愿意承受他的怒火。
她生涩地回应着,伸出舌尖轻轻触碰寂月凉的,努力地将自己内心深处的羞涩压制回去。
然而她的耳朵还是红得滴血,就连耳后都被晕染成了红色的霞,随着寂月凉手指的摩挲,逐渐有向下蔓延的趋势。
寂月凉的吻很快就结束了,不同于以往的攻城略地的强势,也不复辗转缱绻的温柔,这一次的吻带着流萤无法理解地悲怆,从两人相触的唇间弥漫至流萤的心脏,揪着疼得厉害。
“睡吧。”寂月凉撑起身子,轻轻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也不等的回应,毫不留恋地起身离开了景逸宫。
直至紫兰忧虑地探头进来,看着失魂落魄的流萤问道:“娘娘,皇上这是?”
明明刚才他们退下的时候,两个人那么浓情蜜意的模样,几乎羡煞旁人。
“本宫要歇着了,退下吧。”流萤抱着被衾缩到墙角,比刚才更难过的感觉顿时淹没了她的所有感官,泪水更是在她的脸上肆意横流。
是夜,凉薄的月光整夜地挥洒着皎洁的月光,整个琼国皇宫灯火通明,辰乾宫更是彻夜未眠。承翼靠在柱子上打了个盹,猛的睁眼就看到寂月凉还在研究着什么。
“皇上,时辰不早了,您该歇息了。”承翼诚惶诚恐地靠近书案,提醒寂月凉。
“什么时辰了?”寂月凉抬头,看着窗外似乎已经发白的天空问。
“回皇上,已经寅时一刻了。”承翼毕恭毕敬道。
寂月凉搁下蘸满了墨汁的毛笔,站起身推开了殿门,感受着清晨微凉的风拂过他的脸庞,看着这巍巍宫殿显现出他们的轮廓,心里的澎湃之意油然而生。
他是琼国的国君,他想看的不仅仅是四海升平五谷丰登,更是天下和而不同,群雄逐鹿的景象,驰骋在马背上快意恩仇,他的雄心与抱负,竟无一人能懂。
“皇上,将军府一案,臣弟的
调查已经有了进展。”寂月景迈出一步,行礼朗声道。
“是吗?”寂月凉冷淡地看他一眼,不冷不淡地反问道:“有何进展,说给朕听听。”
他倒要看看,他这个皇弟,到底有什么把戏。
“当日旻婕妤被刺伤时,有人在将军府外看到了魏家二公子青天白日之下身着夜行衣,之后便匆忙逃回魏家府中,再也没有踏出府门半步,一直谎称在府中养病。”
魏家?呵,魏家是三大世家唯一没有实权却仍处于三大世家之列的家族,身为殿阁大学士的魏尤征以前是国子监监学,桃李满园,如今朝中仍旧有他的学生在朝任职。
如果自己真的将他定罪,到时候失去的不仅是魏家,还有众多的官员。
寂月景这一手真是让他措手不及。寂月凉扶额冷笑,透过手指的缝隙观察底下一众大臣的脸色。
“臣弟请皇兄下令搜查魏府,逮捕魏无徉!”言罢,他身后的官员便开始骚动,左顾右盼窃窃私语,似乎是不相信魏尤征的儿子会做出这种事来。
既然是魏无徉做的,那肯定和魏尤征脱不了干系,这魏家气数要尽啊!
寂月凉不动声色继续观察他们的神情变化,大部分人还是很惊诧的,出了于锦蓝,还有那吏部侍郎。
于锦蓝他可以理解,毕竟事关将军府,寂月凉和于锦蓝那老家伙还是亲家,这吏部侍郎是为何如此淡定?
“此事有证据吗?”寂月凉仍旧不咸不淡的语气,似乎前一段时间着急上火的人不是他寂月凉一般。
“臣弟找到三人为证,还有当时凶手落在将军府墙外的箭矢。”寂月景有点摸不透现在他的心思,还是硬着头皮将所有的证据呈上。
承翼将箭矢从寂月景的手里转交给寂月凉,崭新的羽毛还有散发着冰冷光芒的剪头无一处不和那天从流萤身上拔下来的箭一样。
寂月凉冷笑,看来这真正的凶手也快水落石出了,将箭矢随手扔给承翼,寂月凉看着魏尤征道:“魏大学士有何话要说吗?”
“臣是清白的。”虽是文人,但是魏尤征的铮铮铁骨完全不输给武将,寂月凉勾唇一笑,安抚道:“魏老不必担忧,朕自然不会冤枉清白之人,只不过为了还您的清白,您还是跟着去大理寺一趟吧。”
“臣遵旨。”魏尤征鞠躬作揖,丝毫没有身为犯罪嫌疑人的窘迫,寂月凉不下令压他去大理寺已经是给他最大的体面了,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
他魏家一向不参与这朝中的权力纷争,可如今他想躲避也是不可能了。
寂月凉和寂月景都是他看着长大的皇子,他对他们的性子也都多少了解一点,寂月凉温和如玉,做事滴水不漏,谨慎非常,而寂月景从小就毛毛糙糙,做事有勇无谋,虽有小勇,却难成大事。
在他看来,这两个人都不是是个成为帝王的料,然而先皇子嗣单薄,只有这两个皇子,如今的局势他也只能择一侍奉了。
而且,他发现,他需要重新认识那个龙椅上的帝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