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组都是这样不痛不痒,全然叫人提不起兴趣的比试。
那些叫好的人也累了,坐了下来,专心盯着武台放空。场上一时间除了刀剑刮擦的响亮之声,安静的就像无人之地。
简云苓支着脑袋,捂着嘴长长打了一声哈欠,上下眼皮打的可比武台上的那些人精彩。
宇文徵端起酒盏,轻抿一口,看似优雅地轻轻放下,却在杯脚离桌面半指处猛然停下,重重一墩,青瓷与木头碰撞的声音仿佛铜镲在耳边敲响,惊醒了简云苓一半神志。
她迷蒙着两只散了焦点的眼睛四处寻找声音来源,在发现宇文徵嘴角不怀好意地笑后,咬牙狠瞪他道:“你干什么?”
可惜她这一瞪,毫无杀伤力。
宇文徵的指尖点着杯沿,理直气壮地安然道:“不做什么,替王妃提提神而已,省得一会轮到王妃上场的时候,精神不济,落了下风。”
简云苓被人打断了瞌睡,没有当场发飙已经很客气了,说话的时候自然没多少好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上场了?”
宇文徵不说话,只用眼神示意她往武台上看。
简云苓不耐烦地转过头去,却发现宇文晟不知什么时候上了场,挥舞大刀激战正酣。只是与他对战的那个人,明显十分吃力,已经有放弃认输的势头。
简云苓现在明白宇文徵的意思了,宇文晟若赢了,必定会找她一雪前耻,又有麻赞这个为她而来的客人在这里,宇文恒一定乐于促成。
所以,这一战,她不想打也要打了。
即便如此,面对自己曾经的手下败将,简云苓仍旧不以为意地懒懒瞥了他几个招式,无谓点评道:“嗯,身手比以前好多了。”
宇文徵又是一声轻笑,声音低沉动听,带着几分清凉与幽魅,纠正道:“不,是脱胎换骨,霄壤之别了。”
能得到宇文徵如此称赞的一句评价,本身就是相当难得的一件事了。简云苓忽地来了兴趣,驱走困意,全神贯注地观察起台上的宇文晟。
他的刀势的确比以前快多了。不过简单一个竖劈的招式,便彷如烈风从九天坠下,卷起漫沙滚石。一股风驰电掣的罡气袭面而来,刀光洒下道道冷电,将黄泉碧落间魔鬼的哀嚎带往人间。
这么霸道冲煞的刀法,简云苓也是第一次见。眼见台上与他对战的那位世子被打飞在高台下,*吐血,全场陷入沉寂,没有人敢说话。
从简云苓的角度看过去,宇文晟眼底轻蔑与嗤鄙之色毕露,嘴角的嘲讽满带唯我独大的猖狂。
几个月不见,这小子倒是长本事了。简云苓以手支颐,葱细指节有节奏地在额鬓边敲打。
宇文徵望着得意的宇文晟,幽黑深邃的目光遥遥不可见底:“怎么样,小老虎长出尖牙了,王妃可还有信心驯服它?”
简云苓自信挑眉,道:“当然!”
表情与其说在笑,不如说像林间母兽,在面对即将到手的猎物时,露出的最后一分嗜血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