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虽没有听明白她所说的“死过一次”是什么意思,但也看得出她这次是真的铁了心了,十分惋惜地问道:“即使没有他?”
简云苓笃定点头,痛下决心一般望向窗外的天,空茫的声音传开来,道:“他要做王者,就不该为任何女人驻足。他还有他的责任和宏图伟略在等着他。他不会放弃,我也不想耽误他。萧白,看在我们之间情谊的份上,帮我带句话给他吧。就说,我可以暂时不离开,甚至,我可以助他一臂之力,但有一个条件,就是待他荣登大宝,坐上帝位的时候,必须还我自由。这是一场交易,一场公平的交易,他如果同意,就不必再派人暗中看守我,如果不同意……他知道的,我的性子从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所以怎么选择,就看他了。”
“一定要这样吗?”萧白无力地做着最后的争取。
简云苓笑而不答,心里酸涩难当,只想大哭一场,却终究还是忍下。
萧白无比沉痛地说了声:“好,我知道了。”便起身离开了。
当天晚上,久未露面的宇文徵拖着一身酒气撞开了简云苓的房门。
彼时,她刚刚沐浴完毕,素面未妆,正坐在铜镜前擦拭滴水的长发,清风拂进月光,沿着她玲珑的曲线洒下,耀眼的光晕衬得她肤白如玉,清灵似仙。
撞门的动静吓得她下意识回头,看到宇文徵后,神色瞬间冷漠许多,问道:“你怎么来了?”
宇文徵消瘦不少,两颊陷了下去,整张脸的棱角更加分明,醉酒的酡红从他脖子涌了上来,那双眼睛却灼亮似燎燎星火,半分不移地盯在简云苓面上:“你说我为什么而来?”
烈酒烧哑了他的声音,一身华贵精致的紫袍染了酒渍,大大小小地晕开许多暗色的痕迹。
他站在那里,清风朗月之姿,惊为天人之貌,却从头到脚透着颓废失意,说不上的可怜。
“你喝醉了,先回去休息吧。”
他现在显然是没有理智的,简云苓不想和一个被酒精支配思想的人讨论任何事,最后只会演变成一场没有结论的争吵而已。
简云苓的话像一根火药引信,彻底点燃了宇文徵。
他疾步带风,怒气冲冲来到简云苓面前,赤黑的深眸里憎恨,不甘,恋慕种种情绪交杂,融成一滩化不开的血墨。
“你到底想怎样?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回心转意?”宇文徵钳住简云苓的双肩,十指狠狠抠进她细嫩的血肉,低吼着质问。
简云苓微微皱了下眉,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如我所说,交易,你若愿意,我们可以来一场最公平的交易。这样,你我都不需觉得亏欠对方,这就是最好的。”
宇文徵手上一抖,绝望铺天盖地的涌上来,在他脸上留下一个比哭还痛苦的笑:“我们之间,就只剩交易了?”问完,又仿佛不能认命一般,连连摇头道:“不会,不可能的。一定还有办法的,你说,你希望我做什么,只要你说,我就去做。对了,带你走?你希望我带你走是不是,好,我带你走。什么皇位,我不要了,我带你走,就我们两个人,我们一起过普通百姓的平常日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