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桃花,落英缤纷,很美的景色。远处,是连绵的高山,身后,是一排低矮的房屋,有三四十间。
她到了哪里?是谁把她带出来的?叶梦风小脑袋瓜转动着。谨慎的观察了一番,站起来往一个方向走。尽头,是一堵高高的围墙,紧挨峭壁。再往其他方向走,结果也是一样。
出了一个牢笼,现在又进入了另一个牢笼,只是不知道这个牢笼会怎么对待她。
“哇哇——”从一个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痛哭声,叶梦风往声音处走去。
在房子的后面,是一大片空地,中间有一个架子,架子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兵器。有大约一百多个孩子站在空地上,绝望的哭着。
两个穿着黑色衣服,蒙着面的人拿着皮鞭,看谁哭的厉害就抽一下。
叶梦风走到那些孩子中间,有一个孩子冲上来拉住她,她正准备甩开,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姐姐,是我。”
叶梦宇?他也被抓来了这里。抓他们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从今天开始,你们要开始训练。最后活下来的,会成为叶家的暗卫。你们有一百零八人,叶家,最多也不过要三十几个暗卫,所以,你们中间要有七八十人死去。现在,全都到山洞里去。”一个蒙面人说。
孩子们自然不愿意去,蒙面人鞭子无情的落在不愿意走的孩子身上。黄土地上沾满了血,有两个孩子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所有人都进入了山洞,洞门被关上,洞里漆黑一片。叶梦宇紧紧抓着叶梦风的手。
第一天,孩子们喊着饿,没有人送饭。
第二天,有人饿的哭。
第三天,哭的声音渐渐低了。
第四天,有人晕倒了。
第五天,叶梦宇虚弱的靠在叶梦风身上,叶梦风也浑身虚软。她不想死,不想。手抓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她知道是什么。颤抖着,她爬过去……
“给你。”她把一块东西塞到叶梦宇嘴里。叶梦宇听话的吃了。
……
第十五天,有人打开了洞口。
一百零
六个孩子,除去死在外面的两个,活着走出山洞的,只有六十多人。
叶梦风捂着叶梦宇的眼睛,不敢让他往后看。进来的黑衣人,看到洞里的景象,控制不住呕吐起来。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成了森森白骨,有的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血洞。活着的人靠什么活下来的,可想而知。
走出洞口,这些孩子都变了,他们脸上布满沧桑,眼中没有了感情和希望。
孟鸿走到训练场中间,冷漠的说:“三天后,第二轮,我只要五十人。我练一套拳法,只练一遍,三天后,你们就用这套拳法活下来。”说完,他开始演练起来,一招一式,干净利落。
叶梦风仔细看着,在心里默默记着。叶梦宇也盯着孟鸿。
三天后,孟鸿到了训练场。所有的孩子被分成了十组,每一组两个人对打,胜利的安全,失败的要重新比试。最后失败的那个,则要被其他人活活打死。
如果是前几天,孩子们可能还下不了手,有了山洞内生吃人肉的经历,他们的心已经变得冷硬。血腥的比拼打斗让他们更兴奋。
这一次之后,还剩下五十人。孟鸿开始训练他们,除了吃饭时间,所有的时间都在练同一个招式。孟鸿说,同一个招式,只有比别人熟练,才能比别人下手快,才能在别人之前把别人杀了。
七月十五,鬼节。孟鸿让他们休息一天,他则到叶府报告训练情况。
难得的休息时间,叶梦风一个人坐在桃林里,任由桃花落在肩上。她穿着红色的劲装,桃花点缀,更显艳丽。
叶梦宇坐到她旁边,几个月的训练,昔日天真的孩子也变得不苟言笑。只有在面对叶梦风时,他才会有一些类似快乐的情绪。
“姐姐,我们都会活着,对吗?”叶梦宇不确定的问。
“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吗?”叶梦风想如果这就是活着的滋味,那死也许比活着好。
“活着就可以去找娘了。我偷偷听一个丫鬟说过,娘并不是不要我了,她只是被人关到了很远的地方。”叶梦宇也是在出生几天时离开了娘。
叶梦风想,她的娘是不是也是这样不得已才抛下她的?如果是这样,她也要活着找到娘。
“如果有一天离
开这里,找到了娘,姐姐,你的梦想是什么?”叶梦宇认真的问。
一阵风吹过,吹落很多花瓣,手指伸开,感受着风从指尖穿过的感觉。叶梦风说:“我的梦想就是自由的活着,凌风而上,无拘无束。”
叶梦宇牢牢的记住了这句话,自由是姐姐的梦想,他一定要帮她实现,一定。想要自由要先毁了叶家,他一定会做到的。
两人说了几句话,叶梦风站起来往前走,叶梦宇看着她,站在原地开始练武。他动作有力,拳头打向桃树,无数桃花坠落。
站在墙边,抬头望着陡峭的悬崖,叶梦风向往的看着顶端。
忽然,一个东西从上面落下,她吓了一跳,急忙躲到一旁。那东西落到地上再也不动,上面还有一截线。
把东西捡起来,叶梦风看了几遍,爱不释手。这个小鸟一样的纸做的东西栩栩如生,抓着线好像能飞起来。
第一次,叶梦风露出了笑容,那笑容犹如拨云见日,雨后天晴,生动活泼。
她私心想留着这东西。怕其他人发现,她把东西塞到胸口跑回屋里,用一件衣服包着放到了床底。
崖上,上官芙蓉和儿子上官随缘迎风而立。上官芙蓉穿着白色衣裙,裙摆飞舞,她一头青丝简单用玉簪挽起,如玉的鹅蛋脸上柳眉弯弯,眼如秋水,鼻梁挺直,唇色樱红。上官随缘继承了她的相貌,面如冠玉,俊美非常。只是,他的眼睛是略狭长的凤目,应该是随他父亲。
“随缘,纸鸢落下去了,回去再做一个。”上官芙蓉安慰儿子。
“不用了,我都七岁了,才不玩那么幼稚的东西。”上官随缘故意安慰母亲。
“那好,我们回去吧。明天,你就要去雪山学武了,娘舍不得你,我们回去好好说说话。”上官芙蓉眼中流露出不舍,这一去,不知道要几年。
“娘,你不是说爹快回来了吗?我走了,还有他会陪你。”上官随缘抱着母亲的腰,爹快回来这几个字,他从记事听到现在,可惜从来没见过母亲口中形容的父亲晏无道。
“嗯,随缘吧!”上官芙蓉故作洒脱的说。她和晏无道还有缘分吗?他们都说一切随缘,缘这种东西,可可求。
天色渐晚,两人离开山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