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斐说道:
“既然如此的话,那三日之后的一战,根本就没有胜的希望。”
“谁说没有?”
墨珩薄唇微微的一勾,那眼底的光芒,令人一看就觉得安适放心,但却让顾凛斐微微的不解,遂问道:
“楚凯的邪功,会吸去天下习武之人的内力而己用,还有什么办法能让让他……难道,不,不,你是想要……同归于尽?这……”
正说着的顾凛斐,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站起身,双目大睁,语句吞吐起来。
墨珩一双眸子冰寒却坚毅,“楚凯的内力,如今而言,可以说是,天下第一,这是唯一的办法。”
顾凛斐眼睛内闪过丝丝痛楚,他微微阖眼摇头。
没错,这的确是唯一的办法,可是,同样也是自杀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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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卿坐起身子,面色凝重,即使修养了半月有余,但脸色依旧苍白,他看向阎诺,低声道:
“依照你方才所说,楚凯的内力,只怕是绝无仅有,他吸了你的全部内力,加之,在我们养伤的这段日子,他定然还会吸食他人的内力为己用,现在他的功力,只怕可以称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咳咳……”
岳閔轻咳了几声,眉宇间,也满满的不可思议起来:
“也就是说,楚凯如今的功力,是超过了几百年以上的修炼,这……世间,也根本不会有几百岁的人,也就是说,楚凯,是一个打不败的人……吗?”
“什、什么?”
吕口从椅子上站起身,眼中,依旧带着淡淡的怯意,但更多的,却是愤怒,他双手成拳,身子因为激动而颤抖着:
“他、他、他一定会死的,他必须要死,杀了梦芊芊和傅雪,还害得诺爷差一点……差一点就死了……幸好被花大姐所救……可是,如今花大姐也……”
说着,吕口的眼中,已经是泪眼婆娑。
七蛋抿着唇,小声的问道,“连楚凯最忌惮的狂龙破日也被他亲手毁掉,他真的是无敌了吗?国师大人会打得过他的吧?”
吕口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渍,听着七蛋略带稚嫩的声音却萦绕着丝丝的杀气,七蛋毕竟年岁还小,这些事,他知道的定然是越少越好。
于是,吕口便吸了吸鼻翼佯装笑意道,“好了,七蛋我们一起出去倒杯茶。”
说着,便不管不顾的将七蛋拽出了房间。
屋内,却依旧在商讨。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
西卿头微垂着,看向地面,“我相信楚凯的邪功,一定会有漏洞。”
“没错。”
岳閔随即应道,“这天下,就没有打不败的人,笑纳岛的花怜月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最终,她还是死在了阎诺的手上,这个世间所物,都会有与之相克之物。”
大家一阵说辞之后,静静坐在一旁的阎诺叹息了一声:
“汲牧摄取,汲牧摄取……就是吸走别人的内力,那么别的东西能吸走吗?”
西卿眉头暗皱,隐隐心底感觉沉重起来,“什么意思?”
阎诺侧头,“比如说,我中了毒,然后楚凯吸走我的内力,那么,他会将我体内的毒一并吸走吗?”
“这,根本就说不准。”
岳閔立即打断,站起了身,走向阎诺道,“这无疑是在自杀,若楚凯根本不吸呢?”
阎诺同样站起身,双眼一凛,回视他道,“你只管说,他能不能够将毒一起吸走?”
岳閔咽了口唾沫,眼帘垂下,“若,是一种毒性十分厉害的毒,而且,毒性还是被侵入劲脉的话,应该可以。”
阎诺没有再开口,她表情微微的有些紧张,转身,往着墨珩的房间而去——
推门进去时,却只看见了一脸心如枯槁的顾凛斐,而墨珩,却早已不见。
“凛斐,你告诉我,墨……墨他去了哪里?”
阎诺的声音故作轻声,但却抑制不住的轻轻音颤,“他要怎么对付楚凯……怎么对付……”
心底的恐惧,让阎诺语无伦次。
顾凛斐起身,搭上阎诺的双肩,还说瞒着她,怎么可能瞒得了她?
“你现在冷冷静静的听我说。你也知道了对付楚凯的唯一方法了,对吧?”他问。
阎诺微微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睁眼,眼中已是清明一片。
“是,我知道。但是,楚凯的武功,已经登峰造极,若是……若是那被吸入的毒,又被他逼出体外了呢?”
顾凛斐遂才继续说:
“有一种毒不会。天下第一毒,尸香药王水,是我所见过的,最可怕的毒。中了此毒的人,在半个时辰内,全身的骨头会融化,身体则会瘫软成一滩无骨的肉,死状极其恐怖。并且,天下无任何解药可以救治,因为它一旦入体,便会直接进入血液,任何的内力也无法逼出。”
说完此话,顾凛斐双眼直视,对上阎诺:
“你劝劝墨珩,别让他这么做,这根本就是……活人当诱饵,我不会配,这样简直就是我亲手害他一样。”
“就是需要这样的毒,就是需要这样的毒……哪里有……”
阎诺点点头,反手抓住顾凛斐的双臂,“墨是去取这毒去了吗?”
“没有。”
一道从阎诺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她猛地回头,墨珩站在门外,他的视线却看向了顾凛斐,“尸香药王水?没错,就是需要这样的毒,你终于肯说出来了吗?”
“我……”
顾凛斐一瞬语塞后,摇头道,“我不会去配这么可怕的毒,直接害你。”
墨珩上前了一步,“当我还是朋友,告诉我,这毒在哪里?以毒攻毒的办法,楚凯自负,加之,他如今一定最需要会自我修复的‘禅魂’,所以,一定会中招。”
阎诺坚定说道,“我们没有选择,这毒,哪里才有?”
顾凛斐怔住,他看向了阎诺,“你……你们,我让你劝,怎么你也跟着……”
“因为,我是他的妻子啊。”
阎诺嘴角微微的一勾,看向了身旁的男子。
墨珩,因为她够了解他,因为,她够理性,不会被‘爱’绊住,所以,这一次,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墨珩淡淡一笑,两个人似乎不用多说什么语言,也各自懂了对方的心。
心灵的默契。
“你们两个……”
顾凛斐眉头深蹙,看向了两人,心底无奈,苦涩,却无可奈何,一个是多年的朋友,一个是认识了三年多的亦友亦知己,自己……真的要这么做吗?
可是若不这样做,偏偏……,这又是对付楚凯的唯一方法。
“别犹豫了。”
阎诺淡淡的勾了勾嘴角,“你再犹豫也毫无意义,最后的结果,已经坐实,无法改变了。”
一句透彻顾凛斐心底的话,让他震撼之时,心又如刀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