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凤兰细心给自己的身影。林羽突然觉得能够娶到她的人,可能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拿惯了签字笔和文件的手洁白得像新疆上等的羊脂玉,现在拿起锅铲菜刀也能娴熟自如,出得厅堂,而在家中,就是一个温柔似水的居家主妇。
“你在傻笑什么?”白凤兰将这顿早餐做成了一桌丰盛的宴席,将一盘菜放到桌子上后顺便敲了他一记,看来她喜欢上了看林羽被自己敲打后,想发作又只能忍耐的无奈表情,自己可是他女人,教训自己的男人天经地义。
“我在想,我真是好福气呢。”林羽摊开四肢,脚却很小心的别了白凤兰一下,让这个成熟的女人惊叫着倒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咧嘴大笑,享受着恶作剧得逞的滋味。
“作死呀你?”白凤兰拧了他一下,无视面前想将眼前这对奸夫淫妇浸猪笼的乔思,枕在林羽的手臂上释放着自己的疲劳,顺便将自己的双足从拖鞋中解放,屈腿放到他膝盖上享受着林羽手掌的有力拿捏。觉得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过下去。
“小凤兰,谢谢。”林羽想着昨天从陈公馆出来时的愤慨,和一直潜藏在心底的自暴自弃,如果不是被她捡回家,估计早在哪里买醉了。
白凤兰的身躯僵硬了下,眼中闪过一丝虚弱。
“其实我想说的一件事是,我爱你。”林羽第一次很肉麻的,肉麻得乔思在那边大声呕吐,但林羽只是若无其事的撇了一眼,“怀孕了?”
乔思顿时气得脸色发白,狠狠的埋头吃面条。
“你这家伙,怎么突然就冒出这么句话来,而不是选择一个适合的时间对我说呢?”白凤兰泛起甜甜的笑容,望着林羽刀削似的脸,又有了些失落,这个家伙就像毒药,口感很好,但喝下去的话将会是一条没名没分的路。
偏头瞧着林羽为自己细心的推拿,粗壮的手指头能够做这样细密的活,足见他对自己的重视,白凤兰不由抛下了这份失落,一丝嫣红爬上了脸颊,一时间竟明艳如花,让林羽无意间看到后就愣了愣,直到厨房里传来些糊味。
“啊,我忘了煲的莲子粥了。”白凤兰撑起绵软的身体,穿着拖鞋匆匆进了厨房。果然有了点糊味。
“这锅巴粥里面怎么放了莲子?”乔思咕噜着喝了一口,和林羽抢上瘾后,什么淑女风范完全抛到了脑后。
“不就糊了一点儿?”白凤兰目不斜视,小口的喝汤,明显不搭理这个质疑她厨艺水平的疑问,乔思就踢了林羽一下“喂,你说是怎么回事?”
“这叫莲子锅巴。”林羽嘿嘿一笑,挑着烧黑的地方盛,然后大口大口的吞吃,让乔思铩羽而归,觉得他还有那么一点良心,只是有些怀疑林羽吃得比猪还多,干什么都懒洋洋的,怎么还是一身精瘦,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减肥方法?
等林羽边给陈璐打电话,说一会儿就到时,乔思倒出车来,就在那不停的按着喇叭,似乎想和林羽说什么。
“喂,咱们算是不打不相识,罢手言和行不行?我还有事去考场。没空和你磨叽。”林羽摁着脑袋觉得很疼。
“可我从昨晚想到现在,都觉得自己吃亏了。”乔思不满的拍拍车窗,“你说怎么着吧?”
林羽翻了翻白眼,想不透这个女人的脑瓜子到底想什么,“我又不是存心想占你便宜,但有便宜不占,那还算爷们么?”
“上来!”乔思真打算和他磕上了,“替我做回临时保镖就放过你。”
“我最讨厌的就是保镖!”林羽立马拒绝,这都算什么事,自己堂堂一杀手,竟然混到了这等凄惨地步,差点成了专业保镖了。
“这回你一定得去,我惹了点小麻烦,如果要回家找老头子帮忙,那算是高射炮打蚊子,找你牛刀用用。”乔思一看林羽没什么非得拒绝的石头,顿时一脸殷勤的拉开车门,眨眨眼道:“最多以后给你打八折?”
“你就这么抠?好歹也弄个6折贵宾卡吧?”林羽瞪了一眼,但还是坐上了车,一见这辣妹一直锲而不舍的跟着自己就知道,不答应还真没完,看了下手表,想着陈璐那丫头是九点半开考,12点之前赶到就行了,也就心安理得的客串一回。
走了大约五六公里的路程,在乔思打了个电话后,后头出现了两辆加长车加快速度和林羽并排前行,左边的跑车缓缓摇下车窗,露出一张林羽见过一面的脸孔来。原来是那晚和自己打斯诺克的李侯白,斯斯文文的朝乔思露了个笑容,掠过林羽时有些犹豫,还是温和的打了个招呼。
这一幕落在右边奔驰里的青年眼中,不由对貌似良民的林羽多打量了几眼,尽管李侯白一脸斯文,其实城府非常深,也是个有名心高气傲的主,能够对这个貌不出奇的人物点头打招呼,说明其身份肯定不止是个只会抡大锤的工人。
“李少的豪宅可不是在这一带,莫非在这金屋藏娇?”乔思两条腿十分修长,英气的眉下有一股寻常都市女性没有的锐气。
“哪里?”李侯白一指对面车中的青年笑道,“我和齐少可是专门为了乔思小姐而来?”
“哦?”乔思飞快扭头瞧了一眼,未开口就先笑了起来,“齐全?南方好好的不呆,跑到这里来干嘛?”
叫齐全的青年虽然一看就是个心高气傲的主,但现在面对这位有名的泼辣妞儿,也只能是不好意思的笑笑,指着前方道:“去写泉山庄谈谈?乔思小姐你大可放心,我这次可不是为博你芳心而来。”
乔思偏头想了一会,才捏捏林羽的腰肌,示意就是这位主了,然后带些刁蛮的朝两人道:“你们带路。”
林羽一瞧这阵仗。就有点兴趣欠奉的道:“这小子又打你的鬼主意?我可是严重声明,小心你叫赶跑了他们,没准儿你就落入我的魔掌了。”
而且,他非常不喜欢掺和到几个男人围绕一个女人打转的漩涡里面去,尽管这火爆妞看起来水灵灵的十分可口,但他做禽兽也是有道德底线的。
乔思愕然,还有这么坦白的?好一会才贴过去轻声道:“别生气了好不好,这回算我乔思欠你一回人情,以后刀山火海,两肋插刀,咋样?”
其实只要她抬出后边的大菩萨。左右两个大少绝对会拉开车门恭候,保管没有半点龌龊心思,但对她没有野心,或者说野心仅止于想剥光她的衣服看看里面,是一种纯粹的男人对女人欲望的,只有林羽。
“好吧,姑奶奶,我算服了你了。”林羽终于被这妞软磨硬泡的服软了,乔思这才眉飞色舞,跟着两人直到写泉山庄。
在停车场工人狗眼看人低的目光中,林羽从一溜的豪华车辆中跳下,然后负手跟在乔思后边,到了写泉山庄这个高档休闲场所,里面好玩的场所应尽应有,寻常市民用一年的工资或许能进来消费几次。
但如果只是能用钱摆平,它还不算最好的地方,一张薄薄的白金会员卡代表是一种上流圈子的资格,林羽就缺少这种资格,当然也不屑这种资格,所以多享受了一下两名迎宾的审视。
“他是我客人的保镖。”李侯白随口说了声,径直到了山庄深处的枫林阁。
顾名思义,这里多的是枫林溪瀑,一道弯泉绕过古色古香的阁子,延伸到下边的天然泳池,里边的黄梨木桌上已经放了些果点饮品,两人的保镖们有序的分散在四周,不打扰他们即将进行的密谈。
乔思也知道林羽尽管接受自己要他做一次临时保镖的邀请,但要他在这听着唇枪舌剑是千难万难的,也朝他眨眨眼,示意可以出去放松下,林羽抬腿就走,临走前还抓了把瓜子,反正是李二少请客,不玩白不玩。
李侯白捏着青瓷茶碗,对着林羽出去的背影笑了下,和死党们的几次讨论后,对于不声不响出现在京城的林羽有过若干猜测。尽管玩斯诺克时一鸣惊人,但一鸣惊人后蓦然沉寂下来,换成懂得利用时势的人,既然一开始震惊全场,之后肯定会才华崭露,借势扩大知名度,这才是过江龙的本色,但林羽没有。
说明他很可能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加上周玲和陈璐缺的不是钱,而是一个保障她们不被色中饿鬼吞噬的高手,于是林羽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他应该是一个保镖,不然怎么会如此低调,至于和乔大小姐怎么搭上的关系,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李侯白如此定位,林羽也懒得道破,眯着眼坐在躺椅里,享受着周围隐隐来的花香,即使有一堆的保镖朝自己投来挑衅目光,也保持了不理不睬的态度,一个人的境界越高,对对手也比较挑剔起来。
时间才过了十来分钟,外边路上飚来一辆悍马,悍马其实不是一个太理想的交通工具,耗油,笨重,而且不舒服,对于连裸油价这个概念都冒出来的国内来说,是个难以承担的消耗品,但这些对追求新奇的有钱人来说都不是问题,诸多缺点外,取一个拉风就够了。
拉风的悍马里下来四个漂亮的女孩,风情各异,前边三个女孩的身上不是像过去地主老财的小老婆那样穿金戴银,但身上无一不是贵比黄金的玩意,而且没有一点俗气。
但有种寻求宣泄的野性,穿着迷彩帆布鞋站在那,并不比普通的男人矮,甚至还要高,高得鹤立鸡群,朝里边望了一眼后,才扭身对身边的三个女孩道:“李侯白在这。”
“我哥真在?”梳着两条辫子的少女往里边走去,另一个径直拐到了林羽的面前,有些气势的哼了声。
林羽睁眼就看见了面前明艳的少女,小酒窝比加多了糖的奶酪还要甜腻,又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大眼中有股小狐狸似的精明,却吓得林羽一股子冷汗冒了出来,“叶眉,你怎么没去高考?”。
“奶奶的,我天资聪明,保送行不行?”叶眉明显有些不好意思,数学都不及格的她虽然说一般的重点大学不愁,但如果不是靠特长保送的话,还真没法子踏进燕园大学的门,但马上就义愤填膺起来,“璐璐眼巴巴的望你去呢,怎么你还在这里泡妞?”
“被某头母暴龙缠住了,需要浪费2个小时”林羽打了个哈欠,解释道:“昨晚打电话听见你在,还以为你也需要考试的?”
“嘘,我是跟我同学来的,看小米,别说我的家世哦。”小狐狸嘻嘻笑了下,她身上的衣物单件没有超过一百块的,但在这群争妍斗艳的女孩儿中非但没有因此黯淡,反而更显突出,人固然要靠衣装,但丽质只靠天生,就像西子布衣裙钗,于西湖边垂头梳洗时,照样能迷得范蠡发晕跌进西湖,叶眉这般古典风韵早就惹得。
林羽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现在不是靠自家的名头进来这,而是跟某个有钱同学混来的,叶家教育子女的方式果然与众不同。
“你怎么跟小乔姐姐认识?”叶眉往里面瞄了瞄那个艳丽的女子,谨慎的问道:“你和她什么关系?”
“没关系。”
叶眉一脸的不相信,正要继续盘问,那边的两个女孩就拉着叶眉往里边走,并没有看林羽一眼,这不是所谓的狗眼看人低,而是自然而然身份差距,她没必要和这个男人多说几句话,距离。
两千多年前有人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可两千多年过去了,依旧是胜者为王败者寇,表面似乎没了等级,暗里的等级更加森严。
枫林阁并不是只有一个古色古香的阁子,山庄为它单独配备了一个保龄球馆,网球场,还有一个小型酒吧,下边是五十米长的游泳池,甚至随时可以叫来性感的泳装美女相陪,那个扎辫子的少女应该是李侯白的妹妹,没有过多打扰里面三人的会谈,而是和其他人径直到了里边的小吧台里喝酒,等着话题中围绕的中心人物——钢琴大师小米的到来。
这个时候,一个保镖在容学墨的示意下前来邀请他去酒吧小饮几杯,笑道:“要不叫个陪酒的小姐?”。
“干净吗?”林羽食指大动,他并不排斥抱个泳装美女边吃豆腐边等。
“干净,不过能碰不能吃,尤物难得,被吃一个少一个,不如全都不能吃。”保镖因为林羽这种不虚伪的表态多了一份好感,好色是男人的天性,如果想让男人之间互相熟悉,一起嫖娼是最好的途径。
“那算了,惹火烧身又没有灭火的措施,这大早上的会死人”林羽呵呵一笑,明白写泉山庄的后台着实不小。
有的人迷信什么东西都能用钱买得到,包括人命和公平,能够在这群胆大包天的富豪中坚持自家的姑娘不卖身,背后必有威慑他们乖乖不敢乱动的力量。
不过想归想,他还是和这名保镖一起走到了酒吧里,林羽没有麻烦调酒师,只是要了瓶二锅头,随随便便的坐在椅子上,拧开瓶盖一气吹了半瓶,然后仰望着窗外天空,万里无云之下,苍穹如弧,让那三个第一次见到林羽的女孩儿惊异的看了几眼,发现这厮平平淡淡的眼神里隐隐藏着莫大豪气。
叶眉却暗暗竖了个中指,说了个装字。
保镖首领也惊了惊,这个貌不出奇,不管垃圾桶还是这种豪华所在都能随遇而安的男子到底是什么来头?齐少要自己试探他的底细,但两人同行了不止五十米,却没有下手的机会,反而有种出手就有失败的畏缩,这份气势就算是军队教官都没法拥有,但就在看似懒散跟闲时农人一样的拖沓脚步里,偏偏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无形锋芒。
这个人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你应该是大内出来的。”林羽却一口道破了面前保镖首领的来历,“以前你的坚持想来有很多。”
“呵呵,底线是爱国,不助纣为虐,这是每一个军人或者说中国人的天职,脱下军装不代表就能放弃底线。”保镖头领极端惊讶于林羽的见识敏锐,又无奈的抿了口酒,笑道:“不过生活第一,出来混口饭吃而已,而且习惯了血雨腥风的生活,没法甘于平淡了。”
“平淡是真。”林羽说了四个字,眼神一脸的平和,周围装饰豪华的一切全部离他而去,似乎只剩下清风草木和手中那杯清澈如水的二锅头,情绪再没有半点波动。
“我自愧不如。”保镖首领终于放弃了试探的心思,低声道:“齐全上次吃过乔思小姐的亏,这一次也许没胆子冲着她去,但不代表你是安全的,另一半保镖是他带来的。”
“呵呵,我就知道乔思这小妞带我来是打这主意。”林羽满不在乎的将李侯白齐全这等商界骄子战战兢兢应付的火辣妖女称为小妞,又对保镖头领伸出手道:“我的名字叫林羽,交个朋友如何?”
“非常荣幸,在下江南。”保镖首领粗壮的手伸出来和林羽握了握,这本来是一个试探林羽的好机会,但他心甘情愿的放弃。
事实上,江南的选择并没有错,林羽这三年磨砺而出的是一种接近大成的气度,在翻手成云,覆手为雨的境界中,他取了这份大巧不工细细烹调,看能否不战而屈人之兵。
君子威武而御四方,犹雷霆之怒也,林羽喝着酒时想起了这句话,自己应该不算君子,算个小人吧?
收回心神后,眼前已经伸过来另一只筋骨结实的手,一个眼神冷峻,一脸挑衅的青年居高临下的朝他笑道:“我们也来亲近一下?”
林羽的气势陡然不同,刚才在江南面前磅礴大气,隐隐有平和之意,但在他微微眯上一眼的时候,眼神已经跟针似凌厉,带着阴狠厉杀之气对上了面前的挑战者——齐全的得力干将,坐在椅子上伸出一手,握上了青年有备而来的手,迅速胶着在一起。
江南在这片刻之间,久经训练的身体已经察觉到身旁空气微微一荡,林羽全身无风自鼓,浓密的短发根根竖起,神情不怒自威,粗糙手掌迅速合拢,轻微的骨裂声响起,对面站着的青年一只从铁砂砾石里磨炼出来的大手,被他捏成了麻花。
“啊——!”挑战的青年凄声尖叫,惊动了平静如水的山庄,林羽眼中醉意已有三分,一手仍自拎着酒壶,另一手屈指如钩,弹在了青年肩头,波的爆出一个血洞,青年的身体横飞三丈,从酒吧中往外抛飞,跌在了窗外的溪水中,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一溪山泉。
齐全目光一下变得阴狠,坐下的椅子咯吱作响,终究坐稳了,乔思毫无顾忌的掩嘴一笑,知道林羽不负自己所望,给了这个公子哥儿一个折损臂膀的教训,看还会不会依仗一个在政府里权势不小的老爹在商场里目中无人。
李侯白放下了对得力干将江南的猜疑,明白他没有试探是正确的,目光穿过绣着虎啸西关的苏绣屏风,吧台外神情恬淡的平凡青年仍在自斟自饮,但微笑间弹指杀人,不亚于霹雳之威的雷霆一击,让他有了个疑问,周玲和陈兰影这一对璀璨夺目的商场奇花,而后谁人堪折?
“古今多少事,十有九难全,想要做到齐全,还得多加努力。”林羽拽着文,文绉绉的感叹一次,声音不大,刚好传入隔壁三人的耳中,齐全脸色再变,最后归于沉寂,在乔思肆无忌惮的笑声中,忍着满肚子的怒火再次就音乐天才小米前来京城演出的事情磋商开来。
这一幕并不是没有观众,先前忽视了林羽的三个女孩儿这会儿被林羽忽视了,忽视得理所当然。
三个女孩儿都在打量林羽,两个眼中多了一分仰望的光辉,而那个开悍马的迷彩装少女则是露出一种挑战的光芒来,不过捏了捏拳头后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学了七八年的跆拳道突然成了一文不值的垃圾,目光就多了些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