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尘随手翻了翻,并没有将墨玄钰刚刚说的那一句话放在心上,反而觉得十分甜蜜,原来做一个待产的母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若是这个孩子出世后,她相信自己一定会母爱泛滥的。
“当然,难道夫君不期待他出世吗?”云卿尘将书递给回他,仰头望了望男人,笑问。
墨玄钰接过了她的书,轻轻的放落在了面前的桌案前。
云卿尘躺在毛毯上,头枕在他的大腿上,睡了三个时辰。
他也坐在这里看了三个时辰的奏折。
他也就只有忙起来的时候,才能够暂时的忘了云卿尘怀有身孕的烦心事,现在云卿尘突然那样问他,令他有些犹豫。
他很想很想告诉她,他也很喜欢这个孩子,可他更爱惜她的生命。
所以不舍得让她为了替自己生孩子,而奔赴黄泉。
但她那样喜欢孩子,若是他告诉她,他正在寻找一种可以把孩子从她身体里平安流出来的药方,她会怎么样?
“喜欢!”他沉重的说出了这两个字来,可是脸上并没有过多的喜色。
她伸长手,抚摸他的眉头说:“你不开心。”
他握住了她的小手,将她抱起:“不,我很开心,只是那些大臣们不让我省心,你别多想,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我盼着他快点来到我身边,你可以少受一点苦,只是……”
说到这时,墨玄钰深深的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划过了一抹忧虑,棱角分明的俊颜写满了担忧。
他薄唇轻启,又道:“你可知道,凝血症会给你带来怎样的后果。”
“不怕,我有凝血丹。”所以,她从来不曾考虑过自己在生产那日,会面对怎样可怕的结果。
她也不曾考虑过,为了让自己活着,而去剥夺一个未出世孩子的生命权利。
听到云卿尘这一句话的时候,墨玄钰简直哭笑不得。
她竟然就是这样想的。
“这几日,我命唯霜给我到市集买了许多药材回来,我准备多备几瓶凝血丸,到我生产之时,便可用上,你的担心我也考虑过,可是,若因为我身体如此,就放弃了这个孩子,那是不是代表着,我日后就算再怀上孩子,也要重蹈覆辙,既然我的身体会造成这种恶性的循环,那不如就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吧。”
她也在开始为自己调理身子,只盼着生产日能够渡过难关。
她很清楚,等孩子出世那日,她很有可能会因为大出血而死。
墨玄钰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好。”
听到她那么说,墨玄钰更加不敢告诉她,她的身体不似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只要义父回来了,卿尘就有救了。
他才不要卿尘为了那个孩子去死。
“要不要吃点东西?”
“好!”
唯霜准备了一桌好菜,都是有利于云卿尘身体的佳肴,云卿尘胃口很好,并没有出现孕吐、食欲不振的症状。
她一度认为这个孩子来到身边时,一定是一个乖巧的宝宝,却从未想过,将来的不久……她会为了这个孩子与对面的男人决裂……
云卿尘吃完东西后,便又回到了床榻休息。
而安将军却在云卿尘睡下后,没多久走入了仪阁:“皇上,惠后来玄王府了。”
坐在床榻边的墨玄钰神情微怔了一下,眉头不自觉的蹙起,应了一声:“好,朕去看看。”
阴脂出宫看他,他理应出去看一看,何况她还是自己的母亲。
到了前院,就看到阴脂站在院子里,并没有进入客厅,赵嬷嬷跟随在她身后,似乎在赏花。
墨玄钰停在她们身后的不远处,看了她们好一会儿后,才开声:“母后。”
阴脂回身看向他,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朝墨玄钰的方向走去,停在了墨玄钰的面前,应了一声说:“皇上,哀家一早听到蒂后有了身孕的消息,便赶出宫来了,真是天大的喜事啊,皇上为何不早日宣布。”
墨玄钰神情微微僵了一下,原本想借着这次机会与阴脂好好相处,可现在听到她这番话时,他下意识的提高了警惕心,不悦的问:“是谁告诉母后,卿尘有了身孕。”
“卿尘有身孕不是一件喜事吗,皇上如此紧张,是怕哀家害了卿尘腹中的胎儿不成,皇上,哀家虽然不喜欢云卿尘,可是,她腹中胎儿是你的孩子,哀家断然不会去害了自己的皇孙,哀家今日出宫,便是希望皇上能够带卿尘回宫,这玄王府一点都不安全,哀家还是收到了匿名信才得知的,看来已经有人盯上了她。”阴脂冷着一张脸,心中有些不悦。
每一次跟墨玄钰对话,她总会吃一肚子的气。
她想跟墨玄钰和云卿尘好好相处,至于他们两个未来会如何,与她有何关系,却没想到,自己这般好意,在墨玄钰看来不过是处心积滤。
墨玄钰声音凉凉的反问:“匿名信!”
他心情更加烦躁:“朕不会让卿尘把那个孩子生下来,母后不必费尽心机了,至于回宫的事情,朕自有安排。”
“为什么不让她生下来,把孩子生下来了,那你与她就有后了,朝中那些臣子们也不会处心积滤的想着将自己的女儿送入宫来。”阴脂绕到了墨玄钰的面前,双手抓住了墨玄钰的胳膊,瞪看着他。
墨玄钰别开脸,呼吸有些沉重,双手攥紧了拳头,有些艰难的吐出了一句话:“母后,你能做一件,不为难朕的事情吗,你就当从来不知道卿尘有过身孕,等朕将此事处理完后,便带着卿尘回宫。”
阴脂缓缓松开手,如画的眉轻轻的拧了一下,往后退了退步道:“好,哀家不问你卿尘怀孕的事情,那哀家跟你说说聂慎清的事情,那个女人三天两日入宫说是给哀家请安,你是真的准备认她这个乡野女子做妹妹不成。”
“呵!”墨玄钰淡笑了一声:“朕是天子,朕说的话岂有反水的,母后嫌烦?”
他的笑容里带着一抹讽刺,阴脂看在眼里。
“你还在生哀家的气,怪哀家没有事先提醒你,便将聂慎清的画挂在你的寝殿。”
“难道朕不能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