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幸福路时,我问伍歌:“那半墙的花,是真的吗?”
伍歌认真的说:“是真的。”
小孙,既然是真的,我就且全都相信吧!
半月后,小孙,刚刚我做了一个甜梦。昨日入夜下很大的雨,下得我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淋着了。当我醒来时,司机已经把车开过了障碍物,撞上了前面人家的护栏。
还好,还好,泡沫护拦撞开了一个出口,人和车都平安无事。
本来,那里就是一条很宽敞的路,一条曾经很深情连着两兄弟家的路。
结果因为争田夺地,两兄弟吵架了,路也就围了起来。
我下了车,许多人已经在那里等了。左边是我不认识的,右边我都认识。
左边只不过两个人,可她们的皮肤,穿着打扮奇奇怪怪,首先,她们的头发像海藻一样澎而涨,但一点都不乱,因为全部细心的编了瓣子。
其次是她们的皮肤,我想应该是我离得远了,离得远又不可以无礼貌的直盯着人家看,所以才有“她们的皮肤像树枝”的奇怪感觉。
进到屋里来,我几个房间转一圈,屋里的人全都喜气洋洋,他们吃着肉喝着酒,全身上下都是轻松自在的笑,这个,不用问,再行至一楼客厅,新娘子就在那里了。
我一看,也是很奇怪的新娘子,新娘子和外面左边的人一样,肤色是墨色的,因为不化妆,新娘的肤质又显小麦色,加上她此时正在溫柔的奶孩子,尽显神圣女人职责,所以,她真的十分的美。
我说:“你是嫂子?”
她十分骄傲的说:“是的,这是我和他的孩子!”
我说:“你是非洲人?”
她还是很骄傲的说:“是的,爱情不分洲界,不分种族。”
这么说,至从修一哥哥单身后,我做梦都希望他再娶了,然后还做梦都希望他娶非洲人。
小孙,不瞒你说,修一哥哥是我小时候最想嫁的人。
我呼一口气,开心的去看那孩子,此刻他在婴儿车中,十分的大了,见了我,眼珠子四处乱转,脚和手也兴奋的乱踼乱抓。
不过,他真的很像修一哥哥小的时候。
难道,从始至终,我喜欢的都只是自己的记忆,从始至终,只是我一个人的梦,一个人的忆?
外面,已经沸腾,我探身从窗户而望,刚才那两个奇怪的人已经载歌载舞了,她们是婆家人,正跳着散客舞要走,这边主家的人怎肯罢休,同样也跳起了舞。
但那些奇怪装容的人身姿婀娜,舞技专业又精湛,我们小乡村的人不能比,所以她们只能拼合唱。
左边人舞啊舞,右边人唱啊唱,她们从修一哥哥家门口比到修山哥哥家庭院,又跳又唱又相互压酒至学校操场。
当我拿出手机进行拍照时,小村庄是美好的,通往我家的那条路,地面铺满鹅卵石,两边种满黄色花树——“黄槐决明”。
我从手机上的边眶看,它们花期正待,苞盈欲满。
哦,我的家乡,雅娘寨岩脚村,它已经成为旅游乡镇了吗?
我做梦都想着。
既是梦,那就让我飞吧,像天使那样,有翅膀,简单又纯真的飞。我牵着左边人的手,欢快的飞了起来。
我像飞筝,因为心里始终牵着一条连至家乡的线。
飞至村口,左边人就掉了下去,突然而落,像永远转不了的死陀螺。
人生风雨转瞬间,村那边,好像也出事了。
还没等我回去,一队披麻戴孝的人就从我身边而过。
“谁死了?”我问。
“沈修一家的老爹,唉,他真的很会装,已经去了几天的人,居然还能吃喝跳唱!”
“可那里怎么会马上就有棺材?”
“因为已经过太久,尸体臭了,必须尽快埋葬。”
我听了不往村里走了,我跑去村溪。
果然,新娘的哥哥在村溪那玩水。
“非洲嫂子的哥哥。”我说:“现在出了一点状况,左边人像陀螺一样从天上掉下去,我家修一哥哥的父亲又死了,你把新娘的东西给我?”
“你要这些首饰?”
“是的,非常须要!请给我。”
“为什么?”
久久的,久久的。我说:“因为虚荣!又因为爱钱!”
得了那些首饰,我把乱了的梦修了回来,对不起修一哥哥的父亲,解梦书说:“梦到一个人去世说明那个人寿比南山”,你会长命百岁!因为梦都是反的。
小村子又一片花香,歌舞升平。
小孙,昨日之梦要明日忘,明日之梦才花满天。人生不过紫梦一场,你觉得呢?
写于某年某月!沈恩衣!
…………
沈恩衣一个一个地拼着字,有些故事,早些年写完,后来又变,有些人,早些年活着,现在死了!最失败的,她有时眼里的天仙,时间之后,却是因为长相还行,所以一直做着恬不知耻,甚至公开的做着人人唾弃的寄-女勾当!
世间因此难,世界又是多么难!
梦里梦,花落又多少,沈恩衣不断咀嚼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思念,那不也正是另一个伤心欲绝自己的日子吗!
沈恩衣梦到慧心外婆时,那是慧心去世不久之后!不久是多少,大概一个星期左右吧!母亲是准备参加葬礼时给她打来电话,母亲说:“恩衣,我们家的外婆死了!你看你在那边方不方便,能不能来!”
沈恩衣“啊呀!”一声,只因电话这边孩子太吵!因为孩子太吵,她心情又差!于是提着电话,她大声呵斥孩子:“你们两个别太吵!”
林龙和汤婆肯定有意见了!
“真是母夜叉媳妇!”
母亲又在电话那头十分体贴的说:“孩子,我们的外婆不在人世了,我们准备去参加葬礼,你看你方不方便!嗯?能听见吗?能不能听见?”
方不方便?方便是方便,可是钱!
沈恩衣没有钱!
如果给舅舅两千块或者自己亲自去,给舅舅两百元呢?
该死的车费!
想想,可能两千块要好!
葬礼,沈恩衣真不想参加!
母亲说:“姑娘呀,知道你也很难,你外婆临终前还老记着你,她说她死了以后让人不要通知你了,这山长水远的你也难去难来!”
直到如今,许多年以后,沈恩衣每每想到她那体贴,多痛,遗憾又疾苦一生的外婆时,她都忍不住鼻子酸酸,这是她的无尽宝藏,她本不想拿出来与人分享的!可是她如果不写,慧心就来梦里给她托梦!
“孩子,你一定要幸福呀!孩子,你一定要尊照自己的内心,善良的活!孩子,你一定要快乐啊!”
快乐!她多伤!
父母的苦,外婆的苦,她的苦,一样一样,全都跟胆汁一般,慢慢的艰,细细的熬!接着岁月之后,明晃晃乱淌乱流,无奈,她只有静心收拾!
父母,自己,熬过了生,外婆,熬不过,死!
沈恩衣于是又写下:“很想写,于是就写了,不写心里闷,不写不能活,写了不知所措,也不快乐!”如此十分激烈矛盾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