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 因带着六被看成吉利的日子。能成婚论嫁的人家总会选带六、八的日子过门。吉利顺口。
今日临安城热闹纷繁,只因是南宋最大商行的老板娘出嫁。因明里胭脂,暗地里白悠然的努力已将桃花岛的产业发展的满地都是, 所以胭脂成亲的大事也被当成了商业上的大事。与之较好的商行, 与之有莫大关系的商户, 与之有着密不可分关系的官场, 长时间对产业大力支持的老朋友....一行行的算来, 少说也得百来桌。而这都需要有人上下跑动着打理。可白悠然是个幕后老板,认识他的除了内部的各行掌柜其他人都是有听没见过。黄药师就更不要说了,众人就光听那名头都害怕。所以胭脂这婚整的不是一般的乱, 也幸好有些老道的掌柜跑里跑外忙活。
因胭脂在临安城买了一座宅院,而且还是以徐扬的名义。所以胭脂就要有临安城最大的客栈--辰临斋(桃花岛名下的五星级客栈)出嫁。
平时就热闹的辰临斋, 今日更是热闹非凡。凑热闹的临安城百姓早早的就将客栈堵的水泄不通。而在客栈天字号房内妆扮的胭脂心底紧张的像吊着数个水桶般, 七上八下的。
“悠然, 这样好看不?”坐在梳妆台前的胭脂双手不停的在头上摸摸这动动那儿,不停的追问瘫在一旁的白悠然。那华美的凤冠被她摇晃的犹如风雨中的树叶, 姿影飘渺。
“胭脂姐即使不妆扮都是个绝色佳人,更不要说今日这么隆重的妆扮。是个男人都会看直眼的!”被黄药师操的差点死去的白悠然被胭脂一早便扯来客栈当送亲的家人,自进门就瘫在一边的太师椅上一动不动的。
“就你嘴甜!”媚眼刮了瘫成泥的白悠然一眼,轻喋道。心底也因白悠然的话慢慢沉稳下来。
“小弟可是说真的!”白悠然说着就艰难的举起右手,要发誓。
“你啊....就没个正经。”
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撞开, 只见出去“探敌情”的胭脂贴身丫鬟, 芽儿慌慌张张又兴奋的冲了进来。
“小姐, , 小姐, 迎亲队伍快来了!已经走到街口了。”芽儿兴奋的手舞足蹈。
“看你乐的,还以为你是新嫁娘呢!”白悠然见芽儿手舞足蹈的夸张摸样笑道。
“哼, 少爷就会欺负芽儿!”芽儿跺了跺脚,生气道。“对了,少爷。刚才我在楼下见一身穿白衣,长相比你俊美的男人,在向掌柜的打听你....”
芽儿话还未落就见一直瘫在椅子上的白悠然犹的窜了出去,毫无刚才懒散的样子,脚步如风。胭脂好奇来者何人居然能让白悠然紧张、在乎到如此地步,刚想要追出去就被芽儿拦住。
“小姐,姑爷马上就要到了。快蒙上喜帕。”边说边将胭脂拽到床边按着坐下,将一旁的喜帕盖在了她的头上。
“可是....”
“可是什么呀啊。晚点总能见到的,我的好小姐。现在就乖乖坐在这里等新郎吧!”芽儿是自醉花楼跟胭脂一起走过来的好姐妹,有时说话也是没大没小的,不拘小节。
“那倒也是。”因芽儿的提点刚平静下去的紧张,再度提到了嗓子眼。今日她便要嫁他为妻了。
白悠然冲出房间十数步就碰见被店小二引着来到楼上的欧阳克。欣喜若狂的白悠然冲过去一把抱住欧阳克,可怜兮兮的喊着。
“克....克....”
“这是怎么了?”欧阳克不解的抱着怀里可怜兮兮的男人问道。不过一夜没有见而已。
一旁的店小二早见到白悠然后就离开到楼下继续忙活了。走廊内来回走动的人无不以怪异的眼神瞧着这对在光天化日下当众搂抱的男人。
欢天喜地、震耳欲聋的琴瑟笙突然在楼下响起。楼下人群的哄闹声骤起,想也知迎亲的新郎到了。欧阳克微推开怀里的人,想要离开这走廊,好方便新郎迎娶新娘。
谁知白悠然像失去骨头支撑的蛇般因失去他的依靠而向下软去。而此时新郎则由众人繁星拱月般推上了楼梯,首先入眼的便是-----欧阳克双臂揽着瘫软的白悠然。
“然?”心犹的抽紧。
徐扬原本充满喜庆的脸,迅速被震惊、愤怒代替。
“你是何人,快放开我家少爷。”徐扬快步上前对欧阳克吼道。众人也是愤怒的将两人团团围住。
此时欧阳克真是百口难辨。
“徐大哥.....我没事。”软软靠在欧阳克怀里的白悠然轻轻的说道,师父也太狠了将他折磨的连活动的力气都没有了。刚才的跑动就用完了他刚积攒的所有体力。
“可是.....”徐扬防备的望着面生的欧阳克,若没事今早还好好的人怎么现在无力的靠在这个好陌生的男人怀里?
“克是我的朋友,你快去迎娶胭脂姐吧。我到一边休息一下就好了。”白悠然强撑着离开欧阳克,温柔的笑着。
“那...好吧。”徐扬迟疑着却被众人推着往前走去。旁人自是无法理解徐扬与这白衣公子的关系,见那公子无事便急着看新娘。徐扬担忧的一步三回首的张望,见白悠然隔着人群向他示意无事的微笑,这才安心的离开。
因为今日胭脂的婚事,整个三楼的天子房都被空了下来。白悠然拉着欧阳克进了最近一间天字号房。
“这是怎么回事?”欧阳克将一进门就瘫在他怀里的白悠然抱上屋内的那张豪华的床上,担忧道。怎么一转眼好好的人就成这样了?
“师父,好狠呢!折磨了我一晚。”白悠然一把将欧阳克扯倒在床上,将其抱进怀里抱怨道。
“黄前辈,怎么会?”欧阳克不解。
“还不是因为黄蓉那丫头惹的祸。自己玩的开心却苦了我这个作陪的。”早在黄蓉瞒着他离岛时就想到今日所要承受的怒火。
“黄姑娘,今日没有来吗?”欧阳克问道,看来黄药师还真的很宠那女儿。
“都找不到她人,所以师父责怪我没有照看好之罪。”白悠然嘟着嘴,可怜兮兮道。
“那胭脂姑娘的婚事怎么办?”他能不去吗?欧阳克担忧的想。
“我必须的去。”白悠然无奈道。其实白悠然到不到都是无可厚非的,前来贺喜的宾客不见得知道他们的关系。主要是白悠然早将胭脂、徐扬看做自己的家人,所以才坚持要去。
“可你现在这样如何前去?”欧阳克担忧的拧着眉头。
“昨夜被师父耗枯内力,现在让我稍作休息就可以了!”说完闭上眼,安心的运功调息。
欧阳克凝视着白悠然安心调息的摸样,心底是满满被信任的感动。习武之人向来忌讳在外人面前运功调息,即使在亲人面前也会诸多不便。而白悠然现在的举动无疑彰显着他对他的信任。
徐府,张灯结彩。宾客来回的穿梭,人人脸上挂着喜庆的笑容。徐府门外众人环绕,都等着新郎将新娘的花轿迎来。
不负众人所望,远远地就听到琴瑟笙的喜庆,门外的人更是心情激越。巴巴的望着逐渐出现红色人影的街道。等骑马的新郎走到徐府门外时,人声鼎沸、鞭炮声震耳欲聋。
新郎下马迎新娘,经过简单的礼事后。新人终于来到大厅拜堂。只见挂满红绸缎的大厅两侧挤满宾客,上座的只有一身青衣脸上带着浅淡笑意的黄药师。
司仪站在黄药师的左侧,轻声询问过黄药师后。朗声“一拜天地,”,新人转身对着大厅敞开的门一拜,拜天地,意敬皇天后土。“二拜高堂”新人转身对着黄药师便是一跪。“礼成,送入洞房。”随着司仪的一声礼成,众宾客像炸了锅的炮,吵着要闹洞房。
“洞房,大家暂时不要闹了!让新娘子---胭脂老板娘换身衣服出来,敬大家酒可好?”司仪在旁喊道。因今日前来贺喜的都是生意上往来的重要人物,做为东道主的胭脂可不能像其他人家的新娘子般可以坐在新房内等到新郎敬完酒回房。
“好!”众人听司仪的话,自是高声齐呼。能闹到新娘新郎就好!
“不知道今日能不能见到枫瑶姑娘?”一个肥头大耳的富商,一副期待的样子说道。
众人一听,是啊。原先一年难得见一回的枫瑶姑娘,近些时间更是难得一见。真是有点想念她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啊!
“就是,不知道枫瑶姑娘今日来了没有?”
“这么大好日子,怎么能少了枫瑶姑娘呢。”
“就是啊。枫瑶姑娘呢?”
“......”
一时在场所有的宾客都开始咋呼着要见枫瑶。就连准备要回新房换衣服的胭脂、徐扬措手不及的面对眼前的混乱,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上位的黄药师身上。而黄药师不咸不淡的看着没有说话。
而在客栈稍作休息的白悠然与欧阳克一进徐府就听到“枫瑶”两字,府内管事的一掌柜见到白悠然忙上前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通。欧阳克就见白悠然苍白的脸色闪过铁青的颜色。
这时被胭脂派出来寻找白悠然的芽儿,见到铁青着脸的白悠然犹如见到救星般。
“少爷,大家都吵着要见枫瑶呢!这可怎么般?”芽儿又是跺脚又是扯头发的,一会那整齐的发髻就被她扯乱了。“小姐也阻止不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白悠然无奈道。“芽儿,帮我准备下东西。”都是生意人,超爱面子。今日枫瑶要是不出现怕明日不知会传出什么谣言来,怕对商行不利。再说今日是胭脂的成亲大喜日子可不能让宾客闹个不高兴。
“少爷,真的要这么做吗?”芽儿迟疑道。她自是知道枫瑶是何人。
“以目前的情势还能怎么办?按理说枫瑶就该出现的!”白悠然无奈道,他忘了白悠然与枫瑶,枫瑶的出现更重要。因为所有的人最开始接触的是枫瑶。
“然,你们在说什么?”欧阳克思绪有点乱的问道。那个枫瑶是谁?
“克,你跟我来!等会看到了可不要惊讶哦!也不许笑。”白悠然拉起欧阳克的手就向后院走去。
不明所以的欧阳克在白悠然梳妆打扮后,终于明白白悠然那句话的意思。望着眼前妆扮清素不失纯真妩媚的美人,欧阳克以震惊的难以置信。
“我说过不需笑的!”白悠然委屈的噘着嘴道。
“为什么你要男扮女装?”欧阳克摇头示意没有笑的必要,不解道。枫瑶姑娘居然是白悠然。
“还不是一开始失误的决策。晚点再向你解释吧!”举手投足间都是女子的娇媚。伸手拉住欧阳克的手就往外走,迎接接下来的应酬。
欧阳克一把抱住白悠然满是胭脂粉味的身体,他真的不想让任何人看到现在全身尽是媚色的白悠然。
缠绵了半晌后,两人终于想起来外面还有宾客等着他们的。白悠然在欧阳克搀扶下,莲花步寸移的出现在因得到确切消息而暂时安静的坐在大厅吃饭的宾客眼前。
高挑的身材,穿着一身浅黄色石榴裙。柳眉水眸,散着诱人的光泽。青丝以简单的发髻盘在脑后,简单的摇步簪随着莲花步轻晃。所过之处仅是淡淡的胭脂香。
坐在上座喝酒的黄药师在见到白悠然一身妆扮后,刚入口的酒很不雅的喷了出来。虽一直知晓白悠然有男扮女装的再经营事业,从没有真正见识过。今日一见真是震人心魂啊,美则美。但若是知道这美人其实是男儿身后,所有的欣赏之心都无了。
所有宾客震惊的望着枫瑶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发呆,有的夸张的甚至开始“流口水”,刚喝道嘴里的酒因震惊忘记了闭上嘴,顺着掉落的酒杯流下。
早就看惯白悠然如此摸样的胭脂鱼徐扬还是看的发呆。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路上出了点差错耽误了时辰。真对不起,奴家自罚三杯。”白悠然笑不漏齿,水眸泛着温柔光泽环视在场所有的人。豪爽不失礼道。拿起芽儿适时端来的酒水,以袖遮面连干三杯。杯杯外翻示意众人一干二净。
这时众人才回过神,纷纷起身要向白悠然敬酒。却因白悠然身边的欧阳克不敢大肆的哄闹,照白悠然今日所梳的盘发髻,与言语中的那声“奴家”。怕是美人已嫁作他妇了吧!光她身边那俊俏的白衣公子凶狠的眼神,就知道人家夫妻有多恩爱。看来这美女也只能看看了。
白悠然与欧阳克见众人都误会也就将错就错的,两人互拦酒,也没有喝多少。本是新人的胭脂、徐扬因“枫瑶”的出现并没有遭到太多的宾客刁难,却也让他们这对新人有点受冷落。
黄药师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观察着白悠然与那白衣公子的互动,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