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强大的觞居然也会受重伤!而他肯定是了救自己!在那浑沌体内他拉自己进神武玄碗时,自己就知道了!而如此若是不见到他,实难心安。
长琴羽越想越害怕,扯上蓬荫跳下床就往屋外走,“带路,我要去看看他!”
蓬荫无法只得引着他向门口走去。屋外是一条以同样白玉铺就的长长石道,长琴羽依稀感觉到另一头似有人声,便快步跟着蓬荫走了过去。
果然石道的那一边另有一间石室,依旧是满室白玉,不同的是其中并无任何杂物,只有两个蒲团和一个放满各种玉简的架子。
敖澜正盘膝坐在蒲团上,寂流觞则是和他面对面就蒲团而坐,在屋里一角天涯似乎正在和龙隐秀说着什么,不过待到长琴羽靠近石室之前他们已经停止了说话。
“你醒啦?感觉可好?”天涯关心地瞅过来,想不到这个话唠居然昏睡了五日,不过听说他的功力也大大进步了,也算是没白折腾一场。
“我没事,醒来即感觉到功法已突破第六层了,如此多谢东海神王了!”长琴羽先是细细看了正在打坐的寂流觞,见他面色如常,想是正在凝神,便觉得心安了,这才看向天涯,见他也是神色轻松的样子,当下更为确认寂流觞应该无事了。
“无需多礼,我也是依诺罢了,他也突破了大罗刹因的第七层,顺利进阶到第八层了,后生可畏啊!”敖澜似有感慨地长叹一声。
长琴羽对于他的反应却是有点奇怪,按理来说他心里念念的冰蚌终于被救出真身,这时也应该化形成功了,且之前听他所说往事由来时,不难听出这位东海神王钟情于那只冰蚌,为何心上之人救出来,却不见他有多兴喜之意?
正在这么想着,突然身后又传来轻轻巧巧地人声:“你也醒了?”他回首一看,却是一个神情清冷的和寂流觞有的一拼的少女。
“冰儿,你怎么也过来了?” 敖澜见了立时站起身紧张道:“冰儿,你怎地不去闭关凝神巩固,到这里来做什么?”
长琴羽这才惊觉这个少女散发的气息十分熟悉,分明与那个结有冰蚌完全一致。
冰儿淡淡道:“这事因我而起,他们两人一日不醒都会令我不得安心,这些都是受我所累,我又如何能静心闭关而去?”
“你,唉……”敖澜没有再多说什么,一时之间石室里的气氛有点压抑。
长琴羽听出他的语气里有着股淡淡的怅然,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其实长琴羽的心里对敖澜与这个冰蚌化形的冰儿姑娘还是颇有些怨气的,若不是他们以突破相诱,自己和寂流觞根本就没这么多事,还险些把命交待在那浑沌肚里。
至于天涯,这几日相处下来,他反而觉得东海神王敖澜看上去法力无边,神通广大,其实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他明明是对这个冰儿有意的,可惜那冰儿却真像她名字一样整一个冰人一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理,万事不介怀的比仙人更仙人,简直就是油米不进。
冰儿确定寂流觞和长琴羽均已基本无恙后,方才在石室一角盘腿而坐,闭目凝神起来。
这时寂流觞也收功睁开了琉璃般的双眸,此时他的大罗刹功法已成功进阶到第八层了,罗浮上的历史里只有一位山主成功进阶到这一层,而且还是在那位山主即将坐化之际,而寂流觞这个年龄便成功进阶,足以记入魔宗史册。
很神奇的是,他居然第一眼便见着了天涯那张始终带着夸张表情又同时充满活力的脸,看着他正在和蓬荫说着什么,寂流觞就觉得心里有一种满足感。心里很是舒畅,待到环视一周后便看到了长琴羽那家伙,见自己看到他了,便神气洋洋地摇着他那柄万年不换的羽扇,两人相视之间,便有一种兄弟情从彼此眼中流露,却又步调统一地闭口不语。
有的人是可以做一辈子的爱人,而有的人却是一辈子的好兄弟,界定分明!
敖澜望了一眼正在角落里静静打坐的冰儿,轻声道:“我不过是一缕神识,能够坚持这么多年已经是不易,前几日与那东海浑沌一番斗法,损耗过度,再过不久就要弥散在这天地之间了。”
天涯众人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他们都几乎要忘记眼前的这位“神王”不过是一缕神识附着在龙骨之上显形而成了的,骤然听说他要弥散,都不禁替他难过。
“你的厉害手段那么多,应该可以再坚持得久一些的……”天涯吃吃道。
“罢了,冰儿化形之后,便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伤到她,我心愿已了,也没有再坚持下去的必要了。”敖澜语气平淡,但话中心冷之意却令天涯一阵鼻酸,自古多情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就是长琴羽那样没神经的家伙,也替敖澜感到愤愤不平,他虽然才醒没多久,但他会一项本事,就是洞察人心,他现在的梵音密流功法更是精进到第七层,所以就算他无法探识到这位东海神王的心绪,也很容易地从旁人心绪里查到珠丝马迹。
敖澜却是没有多说什么,他的真身本已飞升成仙,“情”之一字,奈之又何。即然已飞升,本身的心境亦不是天涯他们凡人所比拟的,看什么都看的很透了,大抵就是那种“君即无心,我便休”的心情,淡淡地笑了笑,道了句:“无妨,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就这样吧,都是天命所定。”
因为急着往天枢城赶,他们只又休整了两日,便与敖澜告别,这就准备离开了。
坐在魂车之上,回头看了眼冰儿的方向,天涯忍不住轻声道:“但愿你永远不懂你错失了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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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不懂就不会有伤心欲绝、后悔不迭的一日。
那么他自己又如何呢,人纳,一双眼睛总是盯着别人身上看的,却很少有勇气探究自身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