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阴谋,就是偶遇,所以不无聊
其实我以前还看到过更呕吐的笑话,今天没机会发挥了,因为老四不失时机的提出差不多就散吧,大家也都没说什么,看看众人都喝得不少,但也就算是没太出大格。我要走,在他们说话之前,“谁也甭送我,我有马车在外边,丫头和小厮还一堆呢,我们一块走就行了。”带着三分醉意到了家,忙得实在超负荷,马上就睡着了。
告诉我家的门卫,有人找我就说我出去了,我是谁也不想见了,剪不断理还乱,见来何干啊?而很有默契的是,大家也没来烦我,大概是老康有什么暗示吧。
我憋闷了两天,又常常去查尔斯那里,也玩得不亦乐乎。
之后就该准备各种东西,没有的就去买,很兴奋地等着出游。天天粘着老师安排行程,邬思道说我们先要取道山东,他要游一游那里的卧佛寺,然后坐船下江南,在杭州呆上几个月见见朋友,各处好好转转再回来。我也涌起了对杭州的思念,开始做起梦来了。
出了三月就要走了,老四还是送来了很多药材,我想我有那么多从查尔斯那里“晃点”来的西药呢,比这个方便快捷多了,但是母亲劝我也带着,好吧。
老十派人带话过来,谁要是敢欺负我就说出他的名号来,我心想那不都晚了啊。老九就记得银票,还写了纸条说:给我多带礼物回来,这个算你的“考察”的费用。还知道考察这词了,行,没白教他。老八有意思,送了我一串人名,说是他旗下的,有事就去调遣,还给我块牌子之类的东西。
十四这个小子,啥也没有,就知道提醒我要带礼物回来。还是十三送的我最喜欢,是一把火铳,我跟他学骑射的时候提到过的,他说是从四哥那里磨来的,看起来比我从查尔斯那里弄的那把要好,虽远低于我的标准,却是现在我能看到的最好的了,两把都带着防身吧。
老康也没有再召见我,我也乐得安心呆几天。又都嘱咐了一圈,让老九他们谁也别来送我,讨了老康的嫌。
走的头天晚上和母亲聊了好久,但都没什么重要事情,就是嘱咐交代一类的。走的那天也免不了伤感的,但也没有犹犹豫豫的,也没什么人送我,就哥哥他们。老师带了个精壮的小厮,我带了三个丫头就上路了。其他的丫头倒是很有些不舍不高兴的样子,毕竟也叫公费旅游啊,我安慰她们以后轮着,都能去上。
东西自然多,但我有出行经验,打包很精干的,把最有用的比如银票、必要药材、兵器之类的贴身边放着,其余的就在车上堆了。还然每个人贴身带了匕首,以防万一。
一路上有说有笑,小厮赶车,其余人坐在车上,还好比较宽大,老师往往闭目养神。到了京郊,我看天气已经回暖,心情也萌发了绿意,就牵出马来想要自己骑会,老邬也说要骑,好吧,反正我们马多的。我故意看老邬上马,竟然非常利落迅捷,脚没事啊,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装缺憾,博得我同情了,我以前就想过他没准会更高深的功夫,就是不爱教我,像以前《绝色双娇》里坐轮椅的都很厉害的。
我们速度不快走在郊原上,忽然听到后边一阵疾蹄声音传来,我们不禁都回头看,一人坐于马上,十分威武,身后好像还有个大包裹,从我们身旁经过,本是疾驰而去却又折了回来,原来恍惚中他看出了是邬先生,那人在马上一抱拳:“邬先生,一向可好?我正要过去时,就觉得是您,您这是到哪里去啊?”
邬思道回说:“原来是泰山,我要出京奔山东呢,你怎么也要远行吗?”
我听说他名字叫泰山就多看了他两眼,果然手大脚长的,身材健硕,依我的审美看够威武够英俊,脸上线条刚毅,双目炯炯有神,大概二十岁左右年纪,不像猴子人猿啊,我计划着以后再见他就叫他“人猿、人猿”,想到和我是近亲,脸上就乐了,老邬就莫名其妙地看我一眼。我很仰慕他身上流露出的侠客风范,细品之下竟比十三略硬朗些。
那泰山跟老师说道:“一言难尽,您知道我是不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家里却要我守在京城,一心做官,我做不来,正想大江南北游历一番,再做打算,也算是不枉此生啊。”
老邬笑了笑,转向我:“对了,泰山,这是我的学生陆家小姐。从容,这是无音大师的俗家弟子泰山。”
我一听,还挺有来头啊。差点伸过手去握住他,老邬横我一下,“啊,泰山,您好,我是陆从容,无音大师和老师是好朋友,我们也算朋友了。”
泰山见我的反应如此竟不知怎么说话好了,他跟老师说话时很热络,见了我倒是脸色硬了下来了,过了一会说,“既是邬先生的学生,陆小姐,请多指教。”
“您多大啊,一说话就和别人拉开距离,文文绉绉,多妨碍沟通啊?不是无音大师的弟子吗,说话怎么不像无音大师啊?”我叽哩哇啦,拉近距离呢,其实都让我给吓到了。
老邬说:“有些人,泰山啊,你得习惯。既然你没有目的地,不如和我们一起吧,我正要到山东卧佛寺拜访你师叔他们,你也没见过吧?”
“这个,不知是否方便?”
我接口,“没事,怕你不方便,我们无所谓,你不是比我还矜持吧?”我看他越是正经就越是想整人,人家心里没准骂我这叫矜持吗。
泰山回答不出来,老邬说,“如果你有更重要的事就去,没有,就跟我们一起,山东好景致也多得很的,也许还能遇见你师父,你不用顾虑她,就算是保护保护我们吧。”
泰山就说:“那好,邬先生,我们一路吧。”
老邬让我上车,他们骑马同行。我想两个马上美男啊,我应该一起的,保护他们不受路边女性的目光侵犯的,好歹有我,别人就算爱看不也不得忌讳点呀?可我还是上了车,谁知道他们什么秘密关系呀,不要打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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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车上糊弄丫头们也向外看,“看,帅吧,比老师英挺吧,老师俊美有点过了,太逼人,这个泰山挺舒服,估计也挺有男子汉作风的。怎么样啊,丫头们,姐姐们?让他好好享受我们的目光浴吧,嘿嘿,最好能穿个红线,系在谁脚上呢?没想好哦?”我一番说,大家都不看了,各自思想。
就这样走了几天,晚上就找客栈歇息,准备第二天的粮食、草料和水,我是到哪里都得舒服的人,实在吃不好的地方我就和丫头们借厨房亲自做,带了第二天干粮的份,因为一般走的都是人迹较少的郊原野外。
我是常常骑马一会,坐车一会,要不太闹心。有时让了泰山吃东西,他也不和我说话,让我大胆作风吓得不轻,得缓一阵子了。我就偷笑,这成了我的乐趣,有时还让玄青和莲晴也如法炮制去吓唬他,然后说给我们听,大家就一起大笑,挺好玩的,这些丫头现在淑女样是越来越少见了。
这天,我在马上,两帅哥在我左边不说话,我看着四野的景色,听着啁啾的鸟声,四围的绿草融融昭示着春天新生的力量无处不在,鸟声滑过,宛转悠扬,仿佛叮咚跳跃在琴键上一样流畅自如。我心情大好,跟这春天一起欣然雀跃了。想要纵马飞奔,又怕老师不让,也怕走散了,这可是在郊外,比不得京城。
可是这美丽的一天被一支飞来的箭差点吓没了。我们正骑马慢行,我四顾地看,忽然“嗖”一声,从我的右侧飞过一支箭,我当时正望着远处景色,还好反应快,一偏身,顺势接住,这是一支精致的羽毛箭,箭尾一个“和”字,难道是刺客?我没什么价值啊?是老康要杀我灭口?完了,必死无疑啊,可是老师他们就遭了连累了,如果老邬没了,会不会改变历史啊?那我非要他跟着,不就是罪人了?
我脑袋瞬间无数个念头,吓出了一身汗。老邬连忙过来看,泰山也一脸紧张,见我没事,就告诉车上的更慢些行,泰山到了我右边,我们都四处望着。
“不像有人故意射来,我看这箭来得也快,应该是功夫不错,准头大概也好,既没事,就走一步看一步吧,老师你看呢?”我语带安慰地问他。
老邬说,“马上就进了丛林,还是小心些吧。”泰山此时一脸戒备,端起了架势。谁知没一会,两匹马从对面丛林冲了出来,奔我们来了。
赶紧设防,我们个个整装严阵以待,那马上两人到了近前,一个略大些的竟先下了马,稍小的也下来,看起来不像是攻击。
两人都是一副蒙古人装扮,那大个的按我的观点属于另类的俊男,也二十多点的样子,眼窝稍深,脸色也深,目光更深,鼻子又高又直又带些鹰钩,嘴唇偏薄,下巴线条仿佛刀刻一般,显得十分野性有力。
他用了带点口音的汉话说道:“各位,不好意思,方才可有误伤?是我的弟弟肆意胡为,非要说自己箭术精准,朝前就射了一箭。我做哥哥不敢推卸责任,但凭发落。希望各位没事才好。”
蒙古人还挺懂礼貌,我稍稍减轻了戒备之心,但还是很气,旷野之上随意射箭,伤了人谁能负责啊?就算是无意犯罪也该承担法律后果和道德惩戒的。我前世的警察意识又上来了。
老邬就要答言,那小个的弟弟又说话了,和哥哥长得有三分像,一团孩子气,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也很讨喜,满腔顽皮语调,却是对着我说的,还比他哥哥流利多了,“漂亮姐姐,是我的错。我箭术很好的,可哥哥不信,老是说我,我就说我一箭肯定从你身旁穿过,还肯定不能误伤你。如果吓到了你,我就娶你养你一辈子,他听了就要追打我,我一箭没控制好就过去了。看你没事,我也可以娶你养你的,我很厉害的,可以保护你呦。”
他一气说完,我啥怒气都没了,多好的孩子啊,虽然有点顽皮好胜。“哦?你要娶我,那我得知道你的名字啊?不过你再厉害也不该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啊?以后可要有点分寸哦。”我认定这孩子是缺少别人信任的目光,就温和起来。
“我叫布和,就快是最勇猛的蒙古骑士了。你呢?我娘就是个汉人,我也要找个最漂亮的汉女做妻子。”
“是吗?我叫陆从容,的确是汉女哦,不过我可不是最漂亮的汉女啊。”
我们还要对话,老邬说话了,对那个大哥,“我们倒是没受伤,可是如果射向了别人可就不好说了,也该注意些。不过既然你们这样诚恳,我们也就不追究了,就此别过吧。”
老邬大概怕出事,就催说要走,小男孩说,“姐姐,你要到哪里去?我去找你。”
我乐了,“我要去山东,爬泰山,很美很壮观的,最勇猛的蒙古骑士更应该去看看的啊。那么我们到那里见吧,你的箭就送我吧。”我当然是安慰小孩了。
“好的,姐姐,你还会功夫啊?太好了,等我大了就去接你,让你做最勇猛的骑士的最漂亮神气的妻子。”
我觉得真好玩,我真是太有人缘了,到了古代命盘一定改过了,这么多桃花劫,虽说是小孩的笑话,但我也挺高兴,挺得意的,大小通吃啊。“好的,我等着你,再见吧,可不许再这么顽劣了,要听哥哥的话哦。”
“哥哥,你看吧,谁说中原女子都很矜持的?她就很豪爽啊,见了我们也不忸怩,我们办完事就到山东吧。”小男孩对哥哥说,那哥哥没理他,对我们说道:“多谢这位姑娘如此大度,布泰谢过。他日有机会定当回报今日之情。”
我喜欢那弟弟的憨态直爽,可没看上哥哥的满口汉人的官话,接过话来:“我虽宽容,可并不胖,干嘛说我大肚,好难听啊。错过今日,又何论他日,好假哦。不过我没关系不会计较的,只是蒙古人别染上了汉人的某些虚假客套的坏毛病啊。再见吧,小布和。”
我冲小孩摇摇手,他学得快,跟我一样摇,“再见,姐姐”,我想要是以后身后跟个小猴子多好玩,我干啥,他学啥;我戴草帽,他戴草帽。老邬和泰山没怎么搭上话,突发事件就处理完毕了。
分道扬镳后,想起了郑愁予的《错误》,我对着泰山说,“看来你是一个开始,我这一路注定要遇见帅男的。这才几天就送上门这么多,还有一个超级老帅同游。哎——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东风吹来,三月的柳絮纷飞,你的心不再是是小小的窗扉紧掩,啊,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怎么样,我改了别人的诗,不错吧?老师,江南此行,我真是桃花朵朵开啊。”
老邬无语,也习惯了,泰山不说话,我也习惯了,不过泰山腹诽我就不太满意,“你想什么呢,是不是第一想我怎么不像个女孩子,第二想我长得一般还太自夸,第三想我太流气、没尊卑。我告诉你吧,其实啊,我都跟老邬学的,我是个好学生;你呢,就不是,对你家无音老顽童不尊重,不学习,就只把和尚的呆气继承来了,我看你哦,哎,资质不纯,心气太高,固守常规,老气横秋,难哦,难哦,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老邬就说:“说什么呢,丫头,你就不能老实点,非把你猴子大名传天下啊?”
我就说,“你看吧,泰山,你还一直邬先生邬先生地叫他呢,这会该后悔了吧,该腹诽了吧?老邬在我面前就是这个样子,我一切都是跟他学的。”泰山还是无语,“泰山,木头帅哥,你真是没劲,我还是上车上去喽,你,牵马吧。”我说。
一路找趣逗,找景看,找笑话听,终于到了山东境内。再走两天就可以上泰山,老师却先要去佛寺,好的,去哪我都高兴。
几天以后就果然先见了那些泰山的师伯师叔们,老邬的佛道同学们,哎呀,全都跟无音差不多,有的还须发尽白,但都目露慈光,面带平和,我瞻仰啊,啊不,我是抬头看啊,真是挺欢喜的他们的气韵。
泰山好学生,见礼都很规矩,我知道他反抗家里,性子其实是很不羁的,可他这一路为什么装乖啊,多累啊,可我还真没斗过他,没让他破功现原形,这得等。
在卧佛寺一住好几天,老邬和泰山都找到革命战友了,没人理我了,我吃素菜,听佛经,被暮鼓晨钟洗涤净化,就快没精神头了,我想我是鬼变的,果然到了佛门清净地被镇住了,要不咋就要胸闷气短、四肢无力了呢?
终于在天天晚上去老邬面前念叨之下,好,他决定明天上泰山。我乐啊,素菜也好吃了,因为那天是我自己炒的俩菜,为了庆祝登泰山。
布和布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