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公孙贺听了谷雨的话,却半天没有吭声,他想从谷雨的眼中读出些什么,最后脸色一红,低声吐露,“其实,也……不是那么不情愿。
“啊哈?!”谷雨倒是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公孙贺眼见得谷雨的反应这么大,还当她是怀疑自己的诚意,赶紧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没有不情愿。我的意思是,其实也很好!”
他说完这话,便觉得整个脸都已经红到了脖子根,明明已经年过中年,但在这种事情上却明显是生手,连回答谷雨的话都会面红耳赤的。
谷雨更加窘迫,干干地笑了两声,想要跟公孙贺说现在是她不乐意了,可又不知如何启齿。人是她自己招惹来的,现在又想让他回去,哪里有那么容易?
难怪公孙敖临走的时候,会那样挤眉弄眼的,自己这招惹出的事可怎么解决。
“大将军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这个不是儿戏,况且大将军对我也不是很了解,之所以答应……是因为把我当成了另一个人对吗?可是,我……我毕竟不是啊!”谷雨横心道。
公孙贺倒是愣了愣,“是呵,你毕竟不是。”
“所以,大将军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谷雨眼见得公孙贺刚才的脸红已经被另一种情绪所代替,不禁松了口气公孙贺不置可否地笑笑,重新抬起眼看向谷雨,郑重地说道,“我会好好考虑的。”
“那就好。”谷雨心里头却是打着小鼓,公孙贺是不是真的明白了,想通了啊。
正说着,外头忽然传来敲门声,声音微弱,却有些紧急,谷雨与公孙贺互看了一眼
。方才问道:“谁啊?”
“是我。”卫子夫的声音。
“子夫姐姐?你进来吧。”谷雨听出卫子夫声音里头地焦急。赶紧说道。
卫子夫急急地走进来。看了看两人。直接对着公孙贺道:“公孙将军。卫青和公孙大人……他们去马厩挑马。说是要出去比试。你……您说这可如何是好?”
“他们两比试?”谷雨忍不住嘴角抽搐。这两人还真是有趣。身为公孙贺地当事人还好端端地站在这呢。他们俩倒是先打起来了。卫青还真是仗义。
公孙贺看了谷雨一眼。反头笑道:“应该没事。他们平时也喜欢争强好胜。”
“可是……卫青他才刚刚回来。他刚才实在是……”卫子夫显然还是有点担心自己地弟弟。
反正公孙贺在这边也不知道该和谷雨说些什么。便趁机说道:“那好。我去瞧瞧。一会儿就让卫青这小子回来睡觉去。”这个时候。公孙贺才仿佛恢复了一些雄姿。卫子夫听了他地话顿时放了心。
公孙贺深深地望了谷雨一眼,朝她抱了抱拳。郑重地说道:“姑娘保重,我会……认真考虑的。”这才大踏步离开了清伶园。
看着公孙贺远去地背影,卫子夫只觉得有些忐忑不安,她回眸看向谷雨,“都要成亲了,怎么大将军还这么客气。”
谷雨抬眼看她,漫不经心地冲她笑笑,卫子夫看似不经意的说,为什么语气里头却透着一股试探?卫子夫忽而意识到自己有些越俎代庖了。当即把自己的心思收藏起来,“谷雨,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谷雨一言不,睡倒在床上,等到卫子夫把门重新掩上,她才深深地叹了口气,唉……事情怎么变成这样,她心底竟然生出一不可收拾的感觉……
卫青和公孙敖有没有比试。谷雨无从知晓,但是在她和其他人搬离清伶园的时候,她见到了卫子夫,她此时倒是没有刚才的张皇和紧张,所以,卫青应该是回来了吧,只是被他地姐姐赶去睡觉了
。
所有的清伶园在一天之内就被清了个空,所有的人也都在鸡飞狗跳中搬去别的去处。整个园子里头都因此而怨声载道,而承受着这一切的是卫子夫。
谷雨在拖着自己的“病体”离开清伶园的时候。竟然有几个曾经对她冷嘲热讽的讴前来帮忙。风言风语在她耳畔响起。
“怎么说也是因为你,她才被皇上宠幸的。居然也这样对你,真是替你不值啊。”
“是啊,论相貌论歌技,她哪里比得上你啊,没想到你这样下场,她却春风得意……”
这些声音飘进谷雨地耳中,想必也隐隐约约进了卫子夫的耳中,只是她假装充耳不闻罢了。
谷雨看了远远立着的卫子夫一眼,她地手中紧紧地握着一柄竹篪,身子也显得很是单薄,她自然知道清伶园当中的人都对她极是不满,只是默默地承受罢了。
谷雨心中生出一丝忧虑,人怕出名猪怕壮,卫子夫隐忍这么多年,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可是现在她却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只怕她有什么行差踏错,多少人都恨不能给她下个绊子。谷雨忽然间生出一种错觉,刘彻这么做,到底是爱她还是害她?
她为自己脑子里头蹦出来的这个念头而胆战心惊,回想起刘彻在清伶园当中反常的表现,人前的刘彻,对自己是极度厌恶,或是不冷不热,当成空气,可是对于卫子夫的好感却是丝毫没有掩藏,甚至毫不介意地在人前秀着他对卫子夫的宠爱。
可是实际上呢?
若是真地宠爱她,是不是应该把她带回宫去?即便不带回宫去,也该把她带到自己的行宫去,又为什么故意搁在平阳公主这?他对她的爱护有加,基本上都只是在人前显露出来,可是背地里,背地里他对卫子夫……
谷雨有些不敢往下想了,在上林苑的时候,他是和自己在一起;在清伶苑的时候,他好像也是和自己在一起……如果她的大脑还不算太坏的话,怎么瞧都觉得他是拿卫子夫打掩护的。
可是,他又为什么要拿卫子夫打掩护?为什么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
。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