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府,城门前。
“姑娘,现在怎么办?”紫娇看着将几人团团围住的那群人问道。
“哎,小师弟,大师姐不是一直夸你足智多谋吗?你说现在怎么办?”紫蝶对背后的楚羽道。
“如今之计必须赶快摆脱他们的纠缠,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楚羽道。
“这我也知道,可是这群人就和狗皮膏药似得,要摆脱他们哪里有那么容易,他们就是不动手,只站在哪里,凭咱们三个要过去也要费一番功夫。”紫蝶道。
“见机行事吧。”楚羽虽然和紫蝶说着话,可是眼睛却一直盯着那群人,这些人虽然武功不高,可是却个个都是亡命之徒,一时间她们倒也没有什么办法。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被围在这里,那要从沈纯摆脱这些人说起。
方才沈纯使计将这群人引到这里,自己却绕了回去,而这些人认定沈纯不会走远,所以便在这附近搜了起来。
就在他们搜沈纯的踪迹的时候,正好楚羽和紫蝶他们跟着赤蝶留下的几号跟到了这里。而‘梦蝶谷’那不同于一般江湖中人的装扮让他们一眼就认出了紫蝶是和赤蝶他们一起的。
他们虽然开始时没有看到赤蝶她们,但是在赤蝶她们甩开这群人去追沈纯的时候却被他们看到了,而那特殊的装扮给他们留下了特别深的印象。
也就是这身衣服让他们误以为紫蝶就是刚刚追赶沈纯的人,而她们一定知道墨穹弓的下落,所以就将他们围住,索要墨穹弓和沈纯的下落,可是楚羽和紫蝶又哪里知道现在沈纯到了哪里。
任凭他们如何解释,这些人就是不肯放他们走,而在紫蝶大显神威瞬间打倒三人后,这些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就一直僵持到了现在。
“你们最好识相点,墨穹弓虽然重要,但是要是没了命,那就是再厉害的神兵也没用了。”那精瘦汉子劝道。
紫蝶不禁无语,这句话他要是说给自己听,那不是很好吗,可是人总是道理都懂,就是只会说给被人听。
“一群傻子,我终于懂得了对牛弹琴的无奈。”紫娇道,她已经辩解了无数遍,声明自己和沈纯没有关系,根本不知道墨穹弓在哪,可是这些人根本就不相信她说的。所以,她已经放弃了跟这群人说话,继续说下去,她觉得自己迟早会被气死。
“说不定牛比他们还要强上一点。”楚羽伸手接住一枚偷袭的暗器,也打趣道。
“哼,你们还有闲心聊天,再给你们半个时辰,不,一刻钟,你们要是再不说,兄弟们动起手来,刀枪无眼,可别怪我们。”一个虬髯持刀汉子道。
“唉,不聊天干嘛啊,你们又不让我们走,看着你们多无聊啊。”紫蝶直接忽略了他后面的话。
“你,好,好,好,让你嘴硬,一会有你吃苦头的时候。”虬髯汉子连道三声‘好’,显然被紫蝶气的不轻。
“兄弟们,既然他们不肯说,那我们也不必客气,让他们试试是他们的嘴硬,还是咱们的刀剑硬。”虬髯汉子大声吼道。
说完那群人再次一哄而上,跟方才围住他们的时候一模一样。
“唉,看来又要动手楼板。”紫蝶道。
话音刚落,突然从天而降,一个独臂老人蓬头垢面的站在她的面前,声音嘶哑而浑浊,“不,这次由我来动手。”
他说完之后还不等紫蝶搭话,已经如一头犀牛一般冲了出去,而只在眨眼间他的手里便多出了一把刀,而刚刚在他面前的那人望着两手空空,突然间被夺的刀,一下子愣住了。
此人出手可不会像楚羽和紫蝶那样因为他们是穷苦百姓出身而手下留情,那人只是愣了一下,头与身体便分了开来。
而在那人头还没有落地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已经率先倒了下去。
他的刀对这些人来说,实在太快,快的他们根本无法反应,快的就仿佛平时看到的都是平静的湖面,而此时却一下子面临着急湍的瀑布。
三十七人,在那人的刀下只不过坚持了半柱香的时间,那一把刀,那一条胳膊,像死神一样将三十七条生命就那样收割。
紫蝶和紫娇早已看不惯这样血腥的场面,将眼神有意的看向了别处。而楚羽总让见惯了尸横遍野的场面,此时看着那个全身是血,披头散发,倒提着一把沾满血的刀的老人也感到有几分心悸。
他并不是一个柔弱的人,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着什么慈悲心,可是此时此刻,他还是感到心中不舒服,就像那次看到将司马山庄上万人马烧死在一线天峡谷中,听到那些惨叫声时的不舒服一样。
“你来了?”那个老人浑浊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
这个声音非常的怪异,不同于任何地方的方言,他说的是纯正的汉语,可是却有着一股很别扭的音调。
楚羽看时,不知何时在方才那独臂老人不远处已经出现了一个全身罩在斗篷里的人,而刚刚的声音正好是他发出的。
楚羽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总是全身都在斗篷里的人,这几天他还不时的想,沈纯身边的那些人都去了哪里,为什么在圆月宗里一个都没有看到,不想今日却在这里见到了他,‘无语巫师’中野嘉禾。而更乖的是,‘无语巫师’竟然说话了。
而看到他的时候,楚羽突然想到了这个独臂老人是谁,他抬头看去,果然,城门上原来挂着的那人已经不在了。
‘独臂刀’凤九天,没想到只是这么几天他的样子看起来就变化这么大,只从面容上看,他此时看起来至少老了二十岁。
“是他安排你来杀我的?”凤九天问道,声音乍听之下虽然似乎很稳,可是细听之下却能听到他声音中的细微颤抖。
“是,宗主派我来杀你,你该死。”中野嘉禾依然用着别扭的话音毫无波动的说道。
“不,沈纯没有这么深的心机,我说的是他。而且你该知道,我不会做那种事,否则那我就真的是该死了。”凤九天道。
中野嘉禾似乎也对那人有些忌惮,沉默了一会方道:“看来确实是他的安排,可是你为什么要走,就这样死了岂不省事很多?”
“不该死的人总是不想死的。”凤九天道。
“他让你死,你既得死。”中野嘉禾道。
“你该知道,你不是我对手,如果不是我为了还沈腾的情,就是这七日我也不会被挂在这里。”凤九天道。
“那我呢?”一个似乎刚睡醒的声音从凤九天的背后传来,楚羽在他站在那里的时候便已经看到了他,不过他并没有出声,他认得出来,这也是沈纯的人,所以他并不想参与到他们的事情中去。
来人正是‘落花有意,流水留情’王建峰。
凤九天如铁塔一般的身躯竟然颤抖了一下,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回头道:“你也要我死?”
“你睡了我妻子。”王建峰打了个瞌睡道。
“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凤九天道。
“当然,可是别人却不知道,我觉得很丢脸。”王建峰道。
“那你今天要杀了我?”凤九天道。
“当然......”王建峰说着身形已动,身子如花间采蜜的蜜蜂一般迅速而灵活。
转眼间他便到了凤九天的面前,凤九天虽然知道不是敌手,可是现在也别无选择,看到王建峰眼看便到了面前,举刀便砍。
王建峰身子一侧,灵活的避过凤九天这一刀,而凤九天变招极快,一招未尽,另一招已到,又是一刀横削王建峰脑袋,王建峰肩膀微沉,再次躲过。
而在此时,双手冒着火焰的中野嘉禾双拳已经出现到了凤九天身后,正是中野嘉禾的成名绝技‘噬火’,显然他一动手便是杀机,便要取了凤九天的性命。
就在凤九天命危之际,突然他看到了一抹银光,而在下一刻凤九天却看到中野嘉禾捂着脖子倒了下去。
这一切说来慢,但是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此时王建峰才说完方才那句话,“不是。”
中野嘉禾怎么也想不到王建峰会突然向他出手,而且还用了他的‘袖剑’,他在倒下去时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为......什么?”
看着像没事人一样站在哪里拍了衣袖的王建峰,凤九天也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有很多女人,不在乎那一个。”王建峰道。
“不,不是这样。”凤九天道。
“哦?那你说是什么呢?”王建峰笑道。
“不知道。”凤九天摇摇头。
王建峰走到楚羽身前,道:“照顾好他,毕竟他刚刚算是救了你们。”
楚羽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一跃上了城楼。
紫蝶莫名其妙,凤九天明明好好的,怎么要他们照顾啊,看他要走,连忙叫道:“哎,哎......”
不过回答她的只是王建峰远去的声音,“或许,只是因为他是东瀛的,而我们,都是中原的。”
这句话,是他回答刚刚凤九天的问题。
而在他离开后,凤九天突然一下子倒了下去,楚羽和紫蝶、紫娇三人急忙过去查看,他却已经昏了过去。
他已经七日水米未进,而且本身又有伤,刚刚以为王建峰要对他动手,强行运功,更是伤了内脏,身体透支,而此时没了敌人,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便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