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染雪
——孤是雪狼王,
也会是雪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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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神环。”怨咒的长枪在半空划出一个黑色法印,化作个个碎雾团,猛地缠绕在每个人身上。突如其来的动弹不得,连墨零也震惊不已。
“你在做什么?”他欲以冥夜击破,竟然未果。
怨咒抽身出他的战斗,古怪地笑着,青白的诡容泛着阴森,让人不寒而栗,“何需王爵动手?一个小丫头,我来便是。缚神环三秒绝对束缚,三秒后,一切都会结束的。哼。”言罢,他满意地持枪进击。
一秒,怨咒提枪向北冥雪刺去。南宫问天怒吼一声,瞬变光明天晶。墨零表面无动于衷,瞳里却跳动着守护的欲望。而她,扬起了无畏的笑。逼音传线梦灵牛郎,待缚神环失效、怨咒杀她的停滞之时,一举歼敌。
两秒,问天依靠光明之力和自损代价,竟强行短时间破开束缚,只是他随后吐出的血和举剑冲来的虚浮脚步,让她感动又悔恨;那边几个俏丽的人儿,眼眶已经泛了红。
三秒,怨咒的长枪只离她心口一寸,问天的天晶剑仅距他半尺,但还是来不及了;墨零的黑红战衣,突变成记忆里熟悉的耀眼白色。沐流书终归,可已经无力回天;她闭眼等待,淡然一笑,却未觉手中离殇剑鸣阵阵。
纯净白光彻底盛放,闪得怨咒一个停顿。北冥雪奇怪地睁眼去看,惊觉离殇已不在手中,战服也重新换回便装。面前,一个背对她的瘦弱少年,紧紧抓着刺来长枪的枪头,手上淡淡青光萦绕,未曾伤到。
三秒已过,所有人束缚解除。怨咒正愣神于这突然冒出的人,后背就传来撕裂的痛感。他低头,灿金的天晶剑已然洞穿他前后盔甲,刺破胸口。手一软,长枪松落,他未等再做反抗,那蓝发少年又放一招。
“光明破。”金龙翻腾,收剑回身。怨咒被希望之力彻底湮灭生机,斜飞出去,溃败地摊死在地。
“噌——”天晶随手插入地面,问天急急回转去扶阿雪,先前冰蓝眸中让人战栗的滔天怒意,此刻已是浓浓柔情,“你怎么样?没伤到吧?需要神农尺吗?”
北冥雪浅笑,“放心,我没事,”继而将疑惑的目光转向把长枪丢开,甩了甩手的少年,“是他挡住了。你是…小染?”
那少年闻声转身,抬头直视她的模样有些傲意,然后一字一句地说,“孤名青染,是孤主北冥雪,永生的依靠。”
但见这个少年青涩的俊容流露刚毅。薄唇紧抿,鼻梁微挺,一双星眸冰绿如初,额前棕发及眉,鬓发垂耳,后面长发流泄,着一身无袖黑灰锦袍,其领口布有绣金花纹; 戴着莹绿尖棱头饰和晶白耳坠,胸前吊着枚月牙玉佩;双手套着黑色护饰。气宇不凡,冷漠淡然,可不正是她家小染那熟悉的气场?
青染这是…化为人形?!一旁碍于敌对身份,不得上前的沐流书瞬间变了脸色。趁所有小将都往阿雪靠拢,他重新变为墨零暗中逃离。
北冥雪有些讶异青染的变化,脸上微泛了红晕,“小染,你人形,很好看。”他才至她肩膀,她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带着宠溺的希望,“你就是我的依靠。”
青染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满足地微笑。
“那我嘞?”问天重新握上天晶,看着两人的动作,一脸不开心地问,“我是你的什么啊?”
眼见他醋意大发,青染冷哼一声,“什么也不是。”这孩子对当初他前来讨要寒之晶,害雪进冰光禁地付出惨重代价的事,还耿耿于怀。
阿雪来回瞥着两人,无奈地目睹着他们干瞪眼,问天孩子气地扛起剑,一副要捍卫主权的模样;青染稚气未脱地站她面前,带着誓不动摇的坚定。
“好啦,小染。别逗问天了。他怎么说也是我朋友呢。”北冥雪推了一把青染,啼笑着让他和识趣远离的众人,去寻进入正殿的方法了。
南宫问天听她维护自己,心里像是有朵小烟花,嘭地炸开了。可微笑还没浮在脸上呢,随之而来的一句朋友,如一盆水浇得他身冷心凉,神色变得有些灰暗落寞,沮丧而狼狈。
见他低下头,别扭地去抠天晶剑的圆金镶珠,雪淡淡一笑,慢慢走近几步,俯身在他耳边,轻声却清晰地说,“你是我最美好的愿望,你是我最相信的希望。”
他错愕地抬头,冰眸里是星辰般闪亮的惊喜,正对上她流转温柔的红瞳。
也许她与他之间,不用理清什么感情,顺水推舟,顺其自然;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幸福着,就这样时时刻刻地相伴着;享受对方不经意流露的暖意,如此便足矣。
也许他喜欢她而她不知道,但她已很满足有这样的他在身边,会照顾她,保护她,时不时守候她。
也许她喜欢她而他不知道,但他也很满意有这样的她在身边,会陪伴他,鼓励他,时不时依赖他。
只差一句“我喜欢你”,只差一个契机,他和她就能修成正果,找到世间最适合自己的人,最被祝贺的幸福,最羡煞旁人的欢喜。
但估计不用说得太明白,毕竟水到渠成的事,就剩一步生米煮成熟饭。他和她肯定觉得,这样慢慢来就好了,有如今微小而确定的温暖,也该知足。
只是“命运”二字,太过无情他和她,太过残忍他和她,太过玩弄他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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