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汤等人闻言,大概明白了夏正平的决心,与其说是要修改律法,倒不如说是重新颁布一部新的律法。而且,这种律法,适用的对象应该是巴州所有人,包括那些士族之人。
他们都知道,如今的汉王,是极为重视平民百姓的,因此这新的律法,必然是倾向于贫民的,对于士族之人,则会加上一道道紧箍咒。甚至说,完全是针对于士族之人以前的毛病制定的。
至于为什么是十二周岁,夏正平自然也看得出来众人的疑惑,他便是解释道:“十二周岁以下的孩童,尚且年幼无知,但是十二周岁以上的孩童,却是已经明白了大部分的道理。要知道,你们之中,有很多人不到十六岁,就已经成亲了!”
这话说的很直白,当然也是一件事实。众人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夏正平会制定一条,以十二周岁为界限的了。这不仅仅是一种威慑,更是一种警告,也好让巴州一些地区的士族之人收敛一点。
如果再配合上科举制度的话,那么可以说,整个巴州地区士族的的力量,基本上不再起到作用了。这是一件极为震惊的事情,如此看来,巴州的天下,恐怕真正的做到了以民为主。
不过,他们首要的却不是这个,而是张富贵的案子。程汤略微思索了一番,便是缓缓说道:“那王上,您是打算如何更改这刑罚呢?”
他问的是刑罚,而不是律法。夏正平刚刚已经说过了,自今以后,巴州之地,十二周岁以上的青年犯了罪,都是要受到刑罚的。但是,刑罚有轻有重,就如同这一次张富贵的案子来说,不知道该如何对他使用刑罚。毕竟,程汤等人,也是没有遇到过这个案子。因为张富贵的年龄问题,而导致了其中没有适合这一年龄段的刑罚。
禁足于家里,那并不算是刑罚,因为这种办法,没有对犯罪之人的身体或者是性格做出改变。
“宫刑!”夏正平神色阴沉,“以后但凡遇到这种强抢民女的事情,都给我判决为宫刑!这是关注他们最好的办法,没有了裤裆里的玩意,我看他们还敢放肆不?”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他们神色恐惧的盯着夏正平,没想到这个年龄不大的汉王,却是有着这么心狠手辣的措施。
通常来说,的确是有这么一条刑罚的。但是,这种刑罚因为太过于残酷,基本上是最为严重的罪名,才会被施以这种刑罚的。
一般来说,施加了这个刑罚,就相当于让人断子绝孙了。说他残酷,就是因为这一点,从被施加了这一个刑罚之日起,这个犯罪者就是残废的一生,再也无法进行生育活动了。
“王上,张富贵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啊,不成抵达弱冠?”程汤有些不忍,十七岁,恐怕正是青春年少,怎么说施加宫刑就施加宫刑呢,“这有些残忍了,我怕会起到反作用。”
“不行!这一条,我必须要做到独断专行了。”夏正平的言语很是坚决,“不论怎么样,只有严刑酷法,才能够让民众有所具备。”
“之前的《夏律》太过于宽松,以至于很多人犯了罪,却不用受到太过于严厉的出发,接二连三的犯罪,最终导致了很多地区的不稳定。”
“现在,大战刚过,巴州之地虽然处于我的掌握之中,但是因为之前的律法太过于宽松,以至于到了现在,依旧有很多人为非作歹,而受不到惩处。我们不是大夏,我们是大汉。大汉就是要有着大汉的规矩,士族之人都得遵守这样的规矩。”
“如果律法实行得当的话,将来就算是我犯了法,有了罪,你们依旧能够对我进行判决。”
夏正平其实已经将前世之中的法律凌驾于一切的概念,植入了众人的脑海之中。唯有这样,才能促使他们修改并制定出一部完善的法律。
“严刑峻法,才是这一部法律的宗旨。”夏正平再一次强调了一遍,“如果不这样子做的话,将来谁会遵守律法,谁又会吧大汉放在眼里?”
讲完这些,夏正平蓦地觉着自己有点残暴不仁了。在他的前世记忆之中,历朝历代,只有秦朝是实行的严刑峻法,毕竟人家是法家为主的朝代。或者这么说吧,夏正平其实就是将前世之中秦朝法家的某些概念,搬运到了这个世界中,只不过稍微做了些修改,以便适应这个世界。
法律凌驾于一切,甚至是统治者,这样一种概念,却不是秦朝时候所形成的。这是在后世的现代社会,才有的概念。在自己的前世之中,无论什么人触犯了法律,被判定为有罪,哪怕是一国之主,都得进监狱。
没什么好说的,既然是一国之主,自然是要带头遵守律法的,否则又怎么能够被人选为一国之主呢?
夏正平就是要让这种概念,在民众的心里逐渐形成,将来世代传递下去,好让自己的后代能够遵守着这样的一条规定,自己的后代也就不会出现那些不爱护子民的帝王了。
“纵然是我的后代,也必须要遵守律法。如果他触犯了律法,你们刑狱律法的官员,都有权力将其罪状公布于天下,让其遗臭万年。”夏正平声音很沉,“这是另外一条准则!”
“王上,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真的要判定张富贵为宫刑吗?”程汤依旧有些不忍,他自然明白夏正平的决心,但是他虽然谨遵律法,但依旧有些人情味,“或者说,判决他流放也是个好决定啊!”
“不行!就按我说的办,今后在这一条上,必须要以宫刑为准!”
夏正平声音逐渐恢复成了平常的自然,他的言语之中丝毫听不出任何的感情。
“臣等遵命!”众人见此,怕是明白,自己就是想要劝夏正平,夏正平恐怕也不会修改自己的言语了。
“另外,我对于律法之中,有一些补充,回头我将补充的手记递给你程汤,你来负责!”
“臣明白!”
晚间的时候,牢房之中,牢头踱来踱去,张富贵被关押在牢房之中,正在等待着判决命令。他的面色已经是一片死灰,他知道自己得罪了汉王,那罪名定然是不小的了。尽管他只有十七岁,然而他已经懂得许多了。身为执政者,自然是有权力去改变律法之中的某些条款的。
只是,他的眼神之中,又是显现出一丝的希冀,可惜这份希冀,很快就被牢房来人打破了:“张富贵,接诏!”
“说了什么!”张富贵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趴在牢房的柱子上,盯着来人,想要从他的神情之中,得到一丝的欣慰。
来着是黄安,他的确带来了汉王的诏书:“汉王诏,大曹正令,今有巴郡张家士族之人张富贵,公然调戏良家妇女,又是色胆包天,骚扰汉王侧妃,更是胆大妄为,公然辱骂汉王殿下。今有三罪,三罪并罚,施加宫刑,立刻执行!”
“什么……”张富贵原本以为自己会等到一则好消息,但是没想到竟然是如此残酷的内容,当下他便是昏迷了过去。
“昏迷了也好啊,也省得了麻药!”黄安奸笑的声音响了起来,“竟然把手伸到了我家汉王殿下的身上,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黄安朝着昏迷的张富贵啐了一口,旋即用手一招,牢房之外,便是走出来了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黄安见此,尖声说道:“来啊,把这个张富贵,送到净身室去,切了他下身的那个宝贝,让他从今往后,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太监府吧!”
“啊——”不多时,净身室中,便是传来了一阵惨叫,如同狼嚎一般。这惨叫声,自然是属于张富贵的,只可惜并没有多少人听到这一声惨叫。
次日,诸多律法刑狱的官员,便是被夏正平集中到了一起,做着对律法的修改工作。其实是要以《夏律》为蓝本,进行《汉律》的编制。虽然不知道这样一项工作,会持续多久,但夏正平相信,这一切很快就会完成。到时候,汉王之地,将会是另外一番景象。
诚然,夏正平在参与修订律法的过程之中,也是宣布了一些自己的意见,众人根据其意见,做了更为符合平民性格的律法。《夏律》终究是以士族为根基的一部,符合于统治者的律法,这与夏正平以民为本的主张是有矛盾的。因此,《汉律》出来以后,必然是一部关乎百姓的律法。
当然,夏正平将很多概念穿插进了律法之中,其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紧张有序的工作持续进行着,夏正平忙完了最初的一段时间,便是彻底将这一件事情交给了程汤负责。
这其中的原因,自然是夏正平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南蛮的使者来了,随同回来的,自然还有当初派出去的人员。
这是一件极好的事情,说明当初派出去的两位官员,圆满完成了任务,而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夏正平和南蛮使者之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