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坐中的白白,偷偷看了一眼小九,虽然还在为了主人与蒙屠的决斗而感到不安,但是小九却用自身的实力告诉了白白,心中想到这里,白白不免安心许多,想不到这些年,主人已经成长到了这样的地步。
相比自己,可就差了很多,大明王经本就是佛家至高的法门,师傅也曾说过,修炼一途不可操之过急,话说如此,可白白哪有不急的。
第十五层大明王经,滴水化生。白白盘膝感悟,手做莲花指,一道道青色水灵气渗透而出,滴水化生的最高领悟便是天门聚顶。天门也就是天灵,佛家又称灵台,灵台聚起九十九道大明王经,便是圆满。
与师傅那覆手间便能赐予生机的极境相比,她自己还差的远呢。
“主人,你决定了要去蒙山府吗?”白白问道。
小九睁开眼,“我们这次出来不就是想见识一下这个世界嘛,蒙山府作为大荒泽的一方强大势力,能与之交集,不会有错的”。
白白虽然不安,但是她更加相信小九的决定,“额!”。
小九微微一笑,“都说了你多少次了,不许叫我主人,要叫我师兄”。
白白吐了吐舌头,“噢…师兄…”。
早晨大荒泽外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弱的瘴气,蒙天奇一行,骑马准备返回蒙山西府,其实东西二府相隔不过百里,相互呼应,白日夜晚都可看见各自大府,唯一的公共区,便是练武场了。
蒙天奇带着手下数人,马匹上挂着猎物,小九白白各骑一驹,策马紧跟蒙天奇一行。
“小九师傅,这大荒泽去往蒙山府这一路,尤其是清晨的迷瘴比较麻烦,要是没有蒙山府的人带路,一般人可难以走出这迷瘴”蒙天奇骑马在前,还不忘给小九解说这大荒泽的迷瘴。
也就是这外围好一些,要是再往大荒泽深处,可就不是简简单单的迷瘴了,而是带有剧毒的毒瘴。
“毒瘴?”小九惊讶道,不过他也知道,像大荒泽这样的地方,有毒瘴也正常。
“这毒瘴一直就有,从蒙山府建立以来就有”想必是荒泽内,沼泽湿地多死兽,常年累积,造成了毒瘴”蒙天奇说道。
小九说道:“这毒瘴难以驱散,而荒泽深处却还有猛兽栖息?”。
蒙天奇大笑:“小师傅有所不知,那荒泽深处,都是些毒虫,早就习惯了毒瘴,所以那些毒瘴对它们不起作用”。
“是啊!记得上次与少主子追捕一群兽人,在荒泽深处居然受到了埋伏,那些兽人不但惨死荒泽内,我们差点也出不来了”一名大叔说道。
“噢?”听他这么一说,小九也是对这个神秘的大荒泽感兴趣不少。
说着,蒙天奇脸色古怪的加快了速度,众人也是紧跟其后。
一行队伍里,也有些古怪的一个人就是白白了,她紧跟小九后面,却不说话,只是不停摸着马背,细语说着,“乖乖乖,真是麻烦你了”。而那匹马似乎也听懂了白白的话,嘶鸣了一声。
众人虽然感觉奇怪,但是想来,女孩子家自是对动物有着一种别样的情感。
当第一轮太阳落下时,众人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蒙山西府那府阁的一角,蒙山府东西两府对望。练武场火把跳动。
鼓锤战响,一声连着一声,小九与蒙天奇一行队伍站在山坳口,眺望而去,只听见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好是热闹。
小九不禁问道:“蒙少主家府,莫非在举行什么宴会?”。
蒙天奇笑道:“小九师傅说笑了,这是我们蒙山府的习俗每六年一次举行五天的族比大会”。
所谓族比,就是东府与西府之间定下的一个约定,每六年,选取蒙山府最出色的三人,前往南圣国拜入强大的宗门。
为此,蒙山府两族,西府以蒙天奇父亲为首的狼氏,与东府为首的蛇氏,结成盟约。
“现在的蒙山府,表面上和平安宁,背地里,可尽是些龌龊不堪的勾当”蒙天奇咬牙说道。
小九也不便多问,只是觉得蒙天奇这个西府少主的身份,肯定让他背负了太多东西。
“既然是族比大会,想必蒙少主也会参加吧?”小九问道。
蒙天奇道:“那是自然,只是,族中高手如林,我虽然是府主之子,也不一定能拿到那三个名额啊”。
除了蒙屠?还有厉害的人物?小九顿时感了兴趣,望着那两府之间高搭的擂台,四面坐满了人。
擂台上不分白天夜晚,比武方式也是简单粗暴,一对一,挑战制,最后三场,便是甲乙丙三名。
台中正在比试,以至于蒙天奇来了,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只是几个眼尖的家仆看见少爷,急忙招呼。
一名老仆哈腰眯着眼道:“少爷回来的好是急”。
蒙天奇面对老仆也是恭敬道:“蔡叔,我父亲呢?他可在府中?”。
小九与白白站在擂台边,蒙天奇与老仆聊着,而小九便被台中比试吸引了目光。
“好!”不自觉的道,看见小九看的津津有味,白白偷偷掩嘴笑着看着小九。
蒙天奇此时招呼着那叫蔡叔的老者来到小九白白面前,与小九介绍道:“小九师傅,这位是我西府的管家,你初来我们蒙府,多有不熟,还需蔡叔带你们走走看看,我先去问候家父,去去就回”。
小九点头道:“去吧,我就在这”。
说罢,那蒙天奇便去了西府,留下小九与白白,擂台中,是两个身穿丈青绣银狼的年轻人,只见他们拳脚生风,招式灵活,施展的腿脚功夫颇为有意思。
“有趣有趣!”小九看的入神,那蔡叔在旁,抚着胡须,道:“这可不止有趣那么简单”。
小九转过头,见面前老者似乎也懂,便问道:“喔?难道说还有什么门道?”。
老者眉头一皱,原本眯着的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斜眼看向小九。
“这是本府功法,劝你还是少问为好”那叫蔡叔的老者道。
小九这才不再过问,只是心里却觉得,这蒙府的人也太小心翼翼了吧,不过是些拳脚功法,还怕别人偷学不成。被人当贼的感觉真是难受,见蒙天奇还没回来,他也不想和这个臭脾气老头说话,只得回来看着背后的白白,“哎!师妹,你的衣服不是破了吗?我们去找个地方给你补补吧?”。
白白看着小九欲离开比武场,便点了点头,果不其然,小九二人前脚刚走,那蔡叔便紧跟其后,那双手放在后背,弯腰像个驼子,走路却出奇的有劲。
不过一会,小九实在忍无可忍,转过身道:“你们蒙府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是客人,我们当然客气招待”。
“老头,你是想找我碴啊?”小九气愤道。
说罢,小九便欲动手,双掌之上金气聚起,那老者却不屑道:“年轻人,你太不自量力了”。
说完,不等小九出手,只看见面前不远处的老头身形一闪,一指便点在了小九的额头。
“我要是不收手,这一指,便已经取了你的命了”。
小九双拳颤抖不止,额头汗水划过脸颊,“他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是…是境界,高于地灵境的强者”。
这种无力感是小九第一次感觉的到的,恐怕就算自己施展莲花显圣经,也能以突破境界这层隔阂吧,已经没有必要试了。
也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远处蒙天奇带着几人急忙而来,看见比武场一角的三人,蒙天奇奇怪道:“蔡叔,小九师傅你们在干嘛?”。
白白刚想站出去质问蒙天奇,小九一把手拦住了她,单手合起,念了一口佛号,”阿弥陀佛,一场误会”。
蒙天奇摸不着头脑,看着蔡叔道:“蔡叔,你可不能欺负我的朋友”。
那老者尴尬的刚欲解释,小九却道:“少主多心了,蔡叔不过是想试一试我的本事,看少主交的朋友到底有什么本事罢了”。
蒙天奇这才知道,“哈哈哈,小九师傅别见怪,蔡叔这人很好的,就是有时候会多疑一点”。
“蔡叔,我这朋友本事可了得,在牙寨与那蒙屠比试,也不落丝毫下风”。
见蒙天奇如此夸赞,那老者这才仔细打量了小九一番,微微点头。
蒙天奇又道:“父亲听说我交了新朋友,便想认识认识,小九师傅,和我一起进府吧,家父已经备好了宴席”。
小九放下刚才那气愤的心情,看了一眼旁边的蔡叔,几人便进了蒙山西府。
西府庭阁四座,大堂左右摆放着大椅,堂中挂着一幅狼图,那狼图气势汹汹,眼神杀气腾腾。
蒙天奇带路,一路直往,西府堂侧庭,侧庭里人倒是不少,长条桌左右坐着西府几位长老,见蒙天奇带着一个小和尚,和一个女子进府,那府主蒙炬急忙起身欢迎。
小九看那蒙炬,高大威猛,长着一脸大胡子,丹目竖眉,好是粗狂,反过来再看蒙天奇,小九根本不相信是亲生的。
小九合掌念着佛号:“蒙施主,小僧多有打扰了”。
那蒙炬哈哈笑道:“怎么会打扰呢!我儿既然能交识小师傅你,那便是缘分,来我蒙山府做客,不必拘束”。
“这位姑娘是?”蒙炬注意到小九身后的女子问道。
小九连忙解释道:“这是我的师妹,这次游历,路过蒙山府,多亏了少主照顾,在下感激不尽”。
蒙炬道:“我蒙炬年轻时也爱广交朋友,我这独子什么都不好,唯独这点他跟了我”。
侧庭里,小九被请上了长桌一侧,与蒙天奇坐在一排,那几名府中长老,并没有因为小九和白白的到了而停止对于这次族比的讨论,待长桌上上了瓜果,肉食,除了小九和白白,蒙炬等人都吃上了。
“主……师兄,我想吐”声音很小,可小九听的很清楚,“白白乖,咱们就吃水果,不去看那些肉”。
蒙天奇看了小九和白白,这才反应过来,“小九师傅,忘了你们不吃荤的”,蒙天奇尴尬的说道。
小九微微笑道:“没事…”,想想都出了谷这么久了,我才十几岁,不吃肉怎么长高啊?“佛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心中无荤,自是不算破戒”。
话虽然如此,可真叫小九吃,他还是吃不下,白白索性找了个理由离开了侧庭。
一场无语的宴会,无语的结束了,西府的厢房很是干净安静,蒙天奇安排了小九与白白住在东厢房,一人一间。
白白趴在窗前,旁边就是小九的房间,吱呀一声,隔壁的房门打开,是主人回来了?
小九不喜欢她叫主人,但是在心里,白白依然这么叫他。
“师兄!是你吗?”。
隔壁房间里,小九的声音传来:“师妹,真是抱歉了”。
白白坐在床铺上,道:“干嘛说抱歉?是我自己太没用了,不过是……给主…………师…兄,是我…”。
小九似是听见了白白那有些哽咽的声音,也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东西在等着他们,“师妹,不要拒绝这个世界,师兄陪着你”。
不要拒绝这个世界,因为有师兄陪着我。
“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