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还没开始,我就有预感,中原武林要输。我偷偷溜到郭伯伯身边,悄悄问他,郭伯伯,怎么这么安排?我明明记得原著里,这么打是稳输不赢的。最后不是靠着杨过,也就是我,是绝对扳不回来的。可这次我是奖品,你见过奖品亲自下场比赛的吗?
郭伯伯很迷惑道,这样安排不好吗?容儿说好,那一定不会错的。
你个夫管严!是容叔叔看过原著,还是你看过?他不知道这么排,情有可原,你知道的还跟着他去,你傻啊!
当然我不能骂他,真骂的,就变我傻了。没看见他身边保镖那么多吗?我撇撇嘴,把腹诽的话都吞到肚子里去。
就这会儿工夫,场上已经向着原著既定的结果偏移过去。小霍都的纸扇上被朱子柳写了四个大字:尔乃蛮夷。
霍都不认得篆书,后面两个草书也看得不是很明白。他退后几步,茫然望望扇子,又看到我,眼睛顿时一亮,大师兄,那个人把我扇子写坏拉,你帮我看看写的什么?
他不向藏人的师尊和二师兄达尔巴求教,那是因为料定他们也不认得。我是中原人,他理所当然认为我认得的,想也不想,就问我。
我本来不想搭他话茬,否则就变成承认是他大师兄了。可看他一派天真,眼睛闪啊闪地看着我,心一软,不由答道,尔乃蛮夷,就是你是未开化的番邦人的意思。
说完我就后悔了,我就单告诉他是什么字不就完了,干吗多此一举,替他解释啊。
霍都嘴一扁,眼泪哗啦啦就下来了,指着朱子柳道,你欺负人,不带这样人身攻击的,你歧视少数民族!!
朱子柳也傻眼了,他本是大理国段皇爷门下,严格意义上也不是地道的中原武林人氏,写那四个字纯属是气气这个高傲的元蒙王子,没想到人家小孩子不禁气,当场掉了金珠子。
他立刻手足无措,架也不打了,好言好语哄起霍都来。霍都一边抹眼泪,一边别过头。朱子柳跟在他后头,陪笑,耍宝。两个人就此跑到场下去了。
冷风吹过大厅中央,主持比武的陆冠英嘴角抽搐了半晌,询问起金轮法王的意思。
霍都虽然管金轮叫师傅,可他是王子,是元蒙拖雷可汗的唯一宝贝儿子,他是人家封的法王,哪敢真管他。于是他嘴角也抽搐着,回答,算平手好了。
第二场是达尔巴对全真郝大通。可一看大熊拎出来的金刚降魔杵,长达四尺,杵头碗口粗细,杵身金光闪闪,似是用纯金所铸,这份量可比钢铁重得多了。郭伯伯这边临时决定换人,改由点苍渔隐上。
这番恶斗,再不似朱子柳与霍都比武时那般潇洒斯文。二人大力拚大力,各以上乘外门硬功相抗,杵桨生风,旁观众人尽皆骇然。
两人跳横纵跃,大呼鏖战,黄光黑气将烛光逼得也暗了下来,猛然间震天价一声大响,
两人同声大喝,一齐跳开,原来渔隐右手铁桨和金杵硬拚一招,二人各使全力,铁桨桨柄较
细,不及金杵坚牢,竟尔断为两截。桨片飞开,当的一声,跌在我的脚上。
我哎呦一声,抱起脚就跳,达尔巴立刻咣铛把金杵扔下,飞奔过来,捧起我脚,关切道,大师兄,哪儿疼,伤到哪儿了?
靴尖上渐渐渗出血印,我咬牙,只觉脚趾尖火辣辣生疼。他连忙脱xia我的靴子,只见左脚大脚趾趾甲已然裂开,血不住往外迸流。
他丝毫不多想,一口含住脚趾,轻轻吮吸起伤口。我知道唾液能消毒止血,但拜托,不要现在含啊!
四周围多少道目光射过来,宛若探照灯一样,刷刷刷,照得我头晕眼花。而那边尹师叔气的顿足,抢过来,一把推开达尔巴,就要自己上。金轮也来凑热闹,连声喊着,过儿,你怎么样!就也要硬挤进来。我说鲁长老,你虽然叫有脚,可现在就不要再轧一脚了,我这里够乱的了。
几个人你一拳我一脚,争抢起我的受伤的左脚。可怜我连站也站不起来(一只脚在他们手来呢),半躺在地上,我都快考虑,是不是就此晕过去,还比较好。
可老天似乎嫌我还不够乱,这时候,门口扑通几声响,摔进来几个丐帮囧囧。接着,灰白色的人影飘进来,幽幽道,过儿,你们看见我的过儿了吗?
我蒙住脸,干脆躺倒在地上。老天爷,我到底得罪谁了,你就这么整我啊!
小龙女披散着一头长发,衣衫灰扑扑,有几处甚至撕裂了口子。浑浑噩噩的他放眼望去一片血红。在血红中,却奇异地看到了半个我。
为什么是半个?因为还有一半正被人争来抢去!
他也是行动派的,当下,白丝带闪电飞出,缠住我的腰,大力一扯。滋溜一下,我从众人的包围圈中被拉了出来,飞落到他的怀里。
小龙女的周身火烫,犹如三伏天的火炉,看到他干裂的嘴唇,布满血丝的双眼,反抗的一切行动与话语全都只化成一句话,你
他连一句话也不让我说完,凑唇过来堵上,火热的气息浇灌进来,蓬地燃烧,直达丹田。九yin真气立刻感应而起,倒冲而上。我知他近两个月未沾寒冰床,一定是心火难熄,再烧就离走火入魔不远。因此拼命催发真气,倒入他体内,为他平息高热。
好了,吸够久了,可以放手了,哎,别囧囧服,这里是大厅,人多啊,我知道你想要,哎,真别脱!
放开过儿!金轮挥舞着金轮冲过来(这句怎么像绕口令似的,汗)
过儿,我来救你!尹师叔横出一剑,自己过来,不忘挡住金轮前进。
大师兄,别怕,我来了!达尔巴重新操起金杵,大吼一声,不过他人重,跑得比较慢。
杨过喂,跑龙套的,你就别上来了。鲁有脚被前面三人,齐揣一脚,倒飞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