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飞往门口看了看,道:“他就在门外。”
宋瑞龙看着门口道:“让胡威进来!”
很多人还不知道哪一个是胡威,他们让开一条道之后,只见一个身穿灰布衣衫的男子,拄着一根拐杖,慢慢的向公堂上走了进去,他的脸已经被烧的血肉模糊了,头发也被烧没了,戴着一顶蓝色的小帽子,手上的皮肤都有被火烧伤的痕迹。
那名男子艰难的走到郭飞的旁边,单腿跪下,用另一根拐杖支撑着地面,道:“罪人胡威见过县老爷。”
宋瑞龙看到胡威的右腿已经从膝盖处被截断了,跪在地上实在是非常的难受,所以他让一名衙役给他准备了一张椅子。
胡威感激的看着宋瑞龙,用拐杖支撑着地面,慢慢的坐到椅子上,道:“多谢大人。”
宋瑞龙心中十分的激动,这个胡威如果不死的话,那么赵镇雄的案子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宋瑞龙看着胡威道:“胡威,先不说你所犯下的罪,你先说说你的这条腿,还有你身上的烧伤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放心,你犯的罪,本县会依据大宋律法给你定罪,但是,你受到的伤害,本县也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哎,这大人,怎么这样?对待犯人还要给他讨回公道,这有点说不通吧?”
宋瑞龙好像听出了外面的人的议论了,他对那些百姓说道:“所谓的冤有头债有主,她的意思就是要告诉我们一个道理,谁犯了错罪谁就一定要为自己的罪行负责,有很多恶人,他们在伤害人的同时也会被另外的人伤害,那么,本县就会把那些案件看成是两个案子,假如犯罪的人被人杀害了,那他就是受害人,本县要查清楚杀他的人是谁,也要为他讨回一个公道。举个简单的例子,一个贼抢了一个商人的钱,后来他又被另外一个人给劫杀了,那么本县就不能因为第一个人是恶人,就放走了第二个杀死他的凶犯。胡威虽然恶贯满盈,可是他现在也算是受害者。他对别人犯的罪,本县会依法定他的罪,该判死刑的,本县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可是别人对他犯的罪,本县会依法追究那个人的责任。”
这个道理宋瑞龙总算是讲明白了,不过有很多人还是不明白,他们认为把一个抢劫的人杀死是没有罪的。
胡威感激的流着眼泪道:“多谢大人肯为小民做主。”
宋瑞龙道:“胡威,你还是说说,你这条腿和身上的伤的事情吧。”
胡威道:“是。”胡威瞪着在地上跪着的赵镇雄道:“赵老板,你还认识我吗?”
赵镇雄也把头稍微哦扭过去一点,道:“胡威,你没有死,我十分的高兴。你快说说那条船究竟是如何被烧的?起火的原因是什么?”
胡威愤怒的说:“我说赵老板,这起火的原因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
赵镇雄瞪着胡威道:“胡威,你在说什么呢?大船失火了,我也很难受,我那船上的货和那条船,都没了,还烧死了多名伙计,直接损失就有十五万两银子,我还给你的家人带去了五万两银子,我对你可以说已经不能再好了。”
胡威冷笑道:“如果我被那场大火给烧死了,你就会更加的好,对不对?只是老天有眼,才让我胡威留着这条贱命来指正你。”
赵镇雄觉得无论自己如何说,胡威都不会改变主意的,他冷笑道:“胡威,你随便怎么说都行,你觉得我现在还会怕在我的头上扣上一个雇人烧船杀人的罪名吗?我的罪早就可以够得着判死刑了。你说,你说吧。”
宋瑞龙看着胡威道:“你说吧,把那天的真相告诉大家。”
胡威道:“是,那天小人把赵家的运送粮油的船开到安保村的时候,救上来一个快要被水淹死的书生,也就是郭飞假扮的。救人之后,船继续向前走,那天有风,风很大,所以船走的很慢。小人很怕风,就早早的钻进船舱里面睡觉了。后来,当我听到一阵惨烈的叫声之后,我就醒了,醒来后,我发现我睡的那个船舱到处都是火,火中有菜油,燃烧的十分猛烈,我根本就没有时间逃脱。我的右腿首先被菜油沾上,很快就烧焦了,我自己也烧晕了。我以为自己会死去,可是后来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是躺在一家客栈里边的。救我的人就是郭飞。”
宋瑞龙道:“你当时并没有看到那个纵火烧船的人,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赵镇雄派去的?”
胡威喘口气,道:“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郭飞放的火,可是后来想一想也不对,他要是想杀我,早在一年前就把我给杀死了,更何况,凭借他的武功,他只用动一动手指头就可以要我的命,他根本就不用放火这么麻烦。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郭飞把一个人,五花大绑的推到了小人住的房间内。那个人,小人和赵老板都认识,他就是翻天浪张鱼。”
宋瑞龙打断了一下胡威的话,道:“章鱼又是谁?”
胡威愣了一下道:“哦,大人,不是章鱼,他姓张,张三的张,鱼是鲤鱼的。张鱼是在安定河一代水性最好的。他可以在水中呆上三个时辰,不吃不喝。在水中可以说他就是老大,没有人敢和他在水中较量,因此别人送其绰号翻天浪。由于翻天浪的水性很好,所以,我们的运粮船要是沉了,一些尸体的打捞,还有重要的物件的打捞都会让翻天浪去,所以,我家老板赵镇雄就和他认识了。”
宋瑞龙不能只听胡威的一面之词,他又问道:“那张鱼现在在什么地方?”
胡威道:“郭飞来的时候,已经把他交给了你的母亲张美仙。现在他就在门口被刚刚赶回来的捕头铁冲看着呢。”
宋瑞龙又激动了,心道:“看来今夜,诸事都十分的顺利,这些证人证物都对自己十分的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