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的话题是不是可以到此打住了?你们俩难道都不知道吃饭谈工作不利于消化的道理么?”安长埔和秦若男讨论了一会儿秦子扬的话题,等他们聊得差不多了,钟翰把手中的筷子扔在桌上,顺便朝不远处已经第四次路过他们这一桌附近的服务员瞥了一眼,压低声音对另外两个人说,“要是你们吃的聊的都差不多了,咱们就走吧,再不走我怕一会儿那边该忍不住过来要电话号了!”
安长埔一听就乐了:“我真是服了你啦,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急着想催咱们走好腾出位子给下一批客人?”
钟翰挑衅似的偏着头睨着安长埔,说:“因为我对自己的魅力有信心。”
秦若男听他们俩调侃,也跟着笑了,三个人叫来服务员付了饭钱离开饭店,走的时候,最初帮他们安排座位的服务员眼神一直跟着钟翰走,似乎真的之差那么一点勇气或者冲劲儿就有可能跑过来问钟翰电话号了。
三个人上了安长埔的车,安长埔先顺路送秦若男回家,到了秦若男家附近,秦若男向他们道了晚安准备下车,这时候钟翰叫住了她:“你别忘了咱们俩约好的事。”
“这种重要的事情我不可能忘,放心吧。”秦若男回答。
安长埔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事?你们俩约好了要干什么?”
“你别管了,反正这里面也没有你什么事儿。”钟翰不等秦若男开口,先驳回了安长埔的提问。
秦若男也好像并没有打算把答案告诉给安长埔知道,听钟翰这么说,也跟着点了点头,摆摆手走了。
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钟翰在秦若男离开之后朝安长埔看了一眼。表情里似乎透着一股子得意劲儿,安长埔心里觉得别扭,又不好说什么,只好压下去,沉默是金。
送过秦若男之后,安长埔又开车把钟翰也送回到他住的地方,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钟翰悠然自得的靠在椅背上吹着口哨,安长埔则一声不吭的默默开车,似乎有什么心事一样。
到了钟翰住的地方。安长埔把车子停在路边,钟翰没有急着下车,而是看了看安长埔。说:“有什么话赶紧说,要不然我呆会儿回去就准备休息了,你打电话我可未必接。”
安长埔对钟翰意识到自己有话要说并不感到意外,既然他先开了口,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再犹犹豫豫。索性问道:“你和若男到底约了什么事?”
“就知道你憋不住问这个,”钟翰笑了,“反正这么和你说吧,绝对是合法前提下的事情,具体的信息我就不向你透露了,再怎么说都是我和秦若男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和你也没什么关系,你知不知道都没什么区别。”
安长埔听他这么说,心里觉得异常的不舒服。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原本还想问又觉得不好问出口的话也忍不住脱口而出:“那好,你和若男之间的‘私事’我不问,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追若男?”
钟翰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安长埔。对他说:“你猜?”
“你别和我开玩笑,我是认真问你的!”安长埔板着脸没有笑。
“瞧你说的,我也是很认真的让你猜的啊!”钟翰依旧气定神闲。
“钟翰,如果你是很认真的对待这件事,那我不干涉,但是如果你还没有考虑清楚,只是头脑一热做的决定,我希望你能够再认真的考虑一下,若男是那种个性比较强烈的人,你的性格也不怎么随和,我觉得你们两个的性格在一起不合适。”
“说的也是,”钟翰认真的听安长埔说完,点点头,“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和她在一起比较合适?是不是最好是那种脾气比较随和,懂得包容忍让的类型?这么说的话……其实你的性格倒算得上是蛮好的了,你觉得你们俩合适么?”
“你别胡说八道,怎么还扯到我身上来了!”安长埔闻言大窘,连忙端出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解释说,“我和若男过去是同学,现在是同事,关系也挺不错的,我这是基于一个好朋友的立场,不想你们两个人因为走错了一步,以后弄得很难看,更何况若男也不是我理想的类型。”
“你理想的类型是什么样的?”钟翰饶有兴致的问。
“身材娇小,温柔开朗,小鸟依人。”
“就像陶音音那种?”
“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陶音音,现在钟翰忽然拿那件事来打趣他,难免又让安长埔感到有些不舒服。
钟翰举手做投降状:“行,那你告诉我你哪壶是开的。”
安长埔语塞,原本只是想提醒一下钟翰,希望他对感情的事情慎重点,不要还没有认真的考虑过就去招惹秦若男,结果被钟翰这么一打岔,现在自己的思路更凌乱了,几乎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把话题继续下去。
“行了,不和你开玩笑了,你想说什么其实我知道,”钟翰见他这副样子,对他微微一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咱们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都有数,除非你和秦若男之间发生什么‘化学反应’,那你明告诉我,我绝对不是那种有异性没人性的人,否则的话,你操心自己的事就行了,我这边不用费心。”
安长埔听了他的话,眉头皱的更深了,面色略显不悦,这一次两个人之间的谈话算不上愉快,并且认识钟翰将近两年的时间里,这还是第一次和他如此的话不投机,尤其是钟翰一点也不肯听自己的劝说,一意孤行,还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简直让安长埔有一种怒火中烧的感觉。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安长埔瞥一眼屏幕上出现的来电姓名,没有马上接听,而是把手机屏幕朝下,扣放在一旁,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尽量让自己语气不流露出一点怒气的对钟翰点点头:“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还有点事,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钟翰倒是没有半点的不高兴,下了车在车门外朝安长埔摆摆手,转身走开了。
安长埔等他走远了一点,才赶忙拿起电话,把方才的那一通未接来电回拨过去,电话只响了两声就立刻被接听起来,安长埔立刻询问道:“怎么了若男?是不是有什么事?”
“是这样……”秦若男有些吞吞吐吐,好像很为难的样子,电话那边还可以听到风吹过听筒的声音,很显然她现在是在户外而非家中,“我想问问你,我现在可不可以去找你借办公室的钥匙,今天白天的时候我走得急,把我的办公室钥匙忘在单位里了。”
“是你的家门钥匙也和办公室钥匙在一起?”安长埔有些奇怪,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间秦若男会想要着急回单位取钥匙。
“不是,是因为我今晚想去值班室住……”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住值班室……算了,不问这些,你现在人在哪里?”
“在公安局旁边。”
“就在那里等着别走开,我这就过去找你!”安长埔说完挂断了电话,立刻调转方向盘,朝公安局的方向开去。
快到公安局门口的时候,安长埔远远的就看到站在马路边一棵大树下面的秦若男,四月份的天气乍暖还寒,尤其晚上没有了阳光的照射,温度更是寒气逼人,秦若男两只手所在袖子里,胳膊抱在胸前,看起来似乎很冷。安长埔按了一下喇叭,然后把车子慢慢停在路边,秦若男闻声抬头朝这边看,发现是安长埔到了,也连忙走上前来,在安长埔的示意下,放弃了原本站在路边和他说话的打算,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此时车里的空调已经被安长埔开到最大,秦若男坐进车里立刻感觉到周身一阵阵的暖意,有些发白的脸色也稍微恢复了一点血色。
“你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呆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安长埔被秦若男的样子吓了一跳,晚上吃完饭送她回来的时候,她看起来还不错,现在才过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看上去似乎比先前更慌张更不知所措了。
“下午我爸妈从公安局走了之后,坐车去了一趟我妹妹那里,把她那里的我住处的房门钥匙给拿走了,方才在饭店的时候我电话一直没有开,回来之后走到楼下发现家里灯亮着,打开手机才看到若飞发给我的短信,让我别回家,去别处避一避风口。我本来想去找个旅店,结果发现银行卡在家里,想回单位住值班室身上又没有钥匙……”秦若男苦笑着摇摇头,“第一次觉得我活的好像一只丧家犬一样。”
安长埔听完她讲述的这些,二话不说开车就走,对疑惑的看着自己的秦若男说:“你不能住在单位里,你爸在你家里等不到你回去,肯定会想到去单位找你,走吧,我给你找个不会被找到的地方投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