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罪恶sodu
金教授接过安长埔手中的字条,两条眉毛一直都没有松开过,他快速的看完C市他的那位同校同学写来的“介绍信”,把纸条团了团,扔进吃完饭的空碗里,站起身对安长埔和秦若男说:“到我办公室去吧,食堂太吵了。”
说完他便收拾了一下面前的餐盘碗筷,带着安长埔和秦若男到与门诊位于截然相反方向的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什么情况?”金教授回到办公室,没有和两位刑警说什么客气话,自己做到办公桌后面之后,一边端起自己桌子上的保温杯喝几口水润润嗓子,一边问,眉头依旧有些微微皱着,似乎并不是很欢迎这两位不速之客的到访。
安长埔示意秦若男和自己一起坐下,把来访的具体目的对金教授做了一番说明,讲述期间表现出了足够的礼貌,又不会显得过于谄媚,没有被金教授的倨傲态度震住。
金教授听完他的陈述,似乎有些不耐烦了,问道:“也就是说,你们根本还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死者可能就是我的患者,就跑来想要我提供患者信息?!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么做有多荒唐?!什么叫做患者隐私你们懂不懂?你们凭什么在自己都没有什么头绪的情况下,就跑来找我要患者的个人信息?如果你们判断错了,你们想过会给我带来怎么样的麻烦后果么?”
“我们想到过,这件事到现在,虽然我们不能确定死者一定就是你的患者,但是目前的调查也并非是捕风捉影,你身为胸部整形专家,接触过的患者病历恐怕比我们听说过的还要多上许多,”秦若男听了金教授的这一番指责,有些不大高兴,脸色阴沉下来,说起话来,也多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身为男性,却进行胸部硅胶假体植入的,除了为了变性手术的前期之外,其他的可能性能有多大?并且这样的男性患者每年全国一共能够出现几例?你身为医生,想要保护患者隐私,这是你的指责,同样,身为刑警,我们想要通过最快捷的途径确认无头死尸的身份,尽快抓到杀人真凶,这样也无可厚非,不论你是否同意协助我们工作,至少请不要妄加指责。”
她这一番话,让金教授有些始料未及,并且秦若男说的又句句在理,这让他反而有些应对不来。
安长埔对秦若男投去赞赏的一撇,她方才的态度拿捏的还是比较好的,对待金教授这种资深权威的专家级人物,既不能太蛮横冲撞冒犯到他的自尊心,又不能太过谦卑让他有机会把架子端上了天,要不卑不亢,还要有理有据,这个分寸很重要。
刚刚在心里头赞赏了几句,安长埔又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错误,秦若男的年纪和自己相差无几,在调来C市重案组之前,在原单位也是小有名气,自己却误将她在潜意识里当成了田蜜那样的新人菜鸟。
金教授沉默了许久,似乎他也很犹豫,好一会儿,就在安长埔和秦若男几乎快要放弃希望,认定他不肯配合调查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我不能把那个患者的病历给你们,除非你们能够拿出足够证明被杀死的人就是我的患者,”金教授先把自己的底线亮给他们看,“但是我可以把我经手的那个患者的籍贯告诉你们,你们自己去调查,等到有充足的证据了再来找我调病历吧!”
这样的答复算不得好,倒也不算坏,医生保护患者的隐私也是职责范围内的事,金教授哪怕不给面子的完全不肯协助,安长埔和秦若男其实也拿他毫无办法,现在既然他已经做出了让步,他们当然也要懂得什么叫做见好就收。
想到这些,安长埔很适时的接收了金教授的提议,金教授让他们等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自己则去找护士调病历了。
“刚才你那番话说的很关键,不然金教授也不一定会同意松口!有你的,干得好!”安长埔从来不是一个吝惜称赞的人,趁着金教授不在的空档,冲秦若男竖了个大拇指。
秦若男的嘴角向上翘了起来,笑容刚刚爬上她的眼底,她忽然愣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抹去刚刚显露出来的笑意,重新冷下脸色,对安长埔一板一眼的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瞬间的转变,让安长埔不由的愣了一下,却识趣的没有追问。
不一会儿,金教授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份手抄的住址,递给安长埔。
这份住址并不是特别具体,只有一个笼统的区域范围,安长埔看完,递给秦若男,秦若男也微微皱起眉头,两个人都没有再追问什么。
毕竟从这份地址上可以看到,金教授是在一年左右之前的时候接触过这么一个变性手术的患者,并且此人的确是C市居民,居住在江口区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有了这些,警方的调查方向也就能够明确许多。
之后他们便向金教授道了谢,准备离开医院返回C市去,金教授和他们一道走出办公室,准备重返专家门诊,开始下午的看诊工作。
走到岔路口的时候,原本都没有说话的三个人礼节性的放慢了脚步,安长埔对金教授说了几句客套话,金教授点点头摆摆手表示没关系,转身朝门诊部的方向走去。
“金教授!”金教授走出几米的时候,秦若男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叫住了他,并且快走几步追了上去,“我还有一件事想要确认一下。”
金教授有些隐隐的不悦,他蹙眉看着秦若男,等她开口。
“我不会违反你的原则,追问关于这名患者的个人具体信息,”秦若男见他如此防备,先做出保证,然后才问,“我想问的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们,这名要求进行变性手术的男性患者,他的手术有没有完成?”
“没有,”这个问题并没有涉及到太多细节信息,金教授倒也没有太过在意,“他本来应该今年年初的时候过来接受生殖器的改造,结果并没有按照当初约定的时间过来,我不知道是因为资金不足还是对当初的决定感到后悔,这种事情以前也发生过,所以院方没有具体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