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三邪虽是在自言自语,但韩风耳尖,一下子就听到了,问道:“熬前辈,这些人都是花门的人吗?”
敖三邪点点头,道:“他们正是花门的人。”
帅无邪不以为然的道:“花门乃天下三门之一,门众号称天下第一。据说每一个稍微大一些的城池,都有花门的舵口。这衡州城是一大州城,当然会有花门的舵口,有这么多花门的人,不足为奇。三哥,你太多心了。”
他才把这话说完,面色忽地一变,失声道:“他怎么来了?”
敖三邪问道:“谁来了?”
帅无邪道:“花门十大长老之一的剑长老。”
韩风听了这话,举目一看,却见一顶软轿在远处出现,抬轿的是六个身背长剑的青年,软轿之上,坐着一个双目闭着,一脸枯黄的老者。在这顶软轿的四周,走着许多花门的弟子,个个面色悲戚,像是死了亲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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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天镜看了一眼,略一沉思,道:“莫非花门死了什么重要的人?”
敖三邪道:“很有可能。老爷,咱们要不要跟去看看?”
谢天镜想了想,道:“既然来了,便跟去看看。不过,咱们不要靠得太近,免得引起花门的误会。”
当下,一行人跟在了花门一帮人的身后,相距十多丈。衡州城极大,一行人跟着花门的人在城中走了半天,才来到了城西。
城西有一座山,名叫小孤山,在小孤山下,有一大片庄园,因为庄园里种植了许多梅花,每到梅花开放的季节,便宛如一片花海,所以庄主给自家的庄院起了个名字,叫“梅庄”,而梅庄的主人,来历不小,正是花门的一个舵主。
那些花门的人来到梅庄三十多丈的时候,盘膝坐在轿上的老者便从轿子上跃了下来,率众进了梅庄的庄门。
韩风等人走到庄门外的时候,便给山庄的人拦住了去路,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道:“各位是什么江湖中的哪一路朋友,请报个名。”
帅无邪正要开口,谢天镜咳嗽了一声,道:“我等是路过衡州城的武林中人,只因看见贵门突然来了这么多人,不知发什么什么事,特来一看。在下三十年前与贵门的门主向阳先生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也算旧识,若有用得着得地方,但说无妨。”
听了这话,守在庄门外的十多个人面色均是一变。他们虽然没有看出谢天镜的身份,但见谢天镜气度不凡,又说曾经与门主相识,不敢得罪,只听那三十来岁的汉子道:“尊驾既然与本门的门主是旧识,理应进庄,但是……”说到这,面有难色。
忽听来路有人喝道:“尔等是什么人,竟敢来我花门梅庄生事。”
韩风听了这话,心中不爽,暗道:“这人的语气怎么这么霸道?”回头看去时,只见一群花门的人走了上来。
走在最前的那个五十多岁,身材颇高,六尺七八的身形,穿着一件长衫,身后十几个人,全都是上了年纪的老者,其中一个手里还握着两颗大钢丸,看上去甚是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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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人来到了近前,只见那手握钢丸的老者将眼一瞪,喝道:“我的话,尔等没有听到吗?”
韩风正要开口,忽见一个长髯老者面色一变,上前几步,朝谢天镜一拱手,道:“这位朋友是?”
谢天镜道:“在下姓谢。”
长髯老者面色大变,道:“原来是谢……谢朋友,不知谢朋友已经到了衡州城,请恕我花门招待不周,请入庄说话。”
那五十多岁的男子与好几个老者都已经隐隐看出了谢天镜的身份,此刻一听谢天镜自称“姓谢”,全都面色一变。
那手握钢丸的老者怔了一怔,刚要大声说些什么,他边上一个老者扯了扯他的衣袖,对他低声了说两句,他面色也是一变,但他显是自大惯了,鼻孔里微微哼了一声,低声道:“我花门与他白龙会没有太大的往来,他就算是大龙头谢天镜,那也没什么了不起。”
帅无邪听了这话,待要发作,谢天镜朝他递了一个眼色。
这时,那五十多岁的男子上前向谢天镜行了一礼,请谢天镜入庄。谢天镜看得出这群人以他为首,便与他走在了一块,询问了几句,这才知道这人是花门门主向阳先生的大弟子,名叫庞一清。向阳先生一共有三个弟子,这庞一清既然是向阳先生的弟子,地位之高,连一般的护法和长老见了,也不敢在他面前摆架子。
韩风与虚夜月走在后面,左看右瞧,看上去显得有些失礼,也有些可疑,但花门的人见他们二人是谢天镜一伙的,也就没有说什么。
不一会,庞一清将谢天镜等人请进了一间大厅中,在此途中,除了几个老者跟着外,其他的老者,都率领花门的其他人到别处去了。
客套了一番后,庞一清带着几个老者面色沉重的去了,要庄里的下人好生招待谢天镜等人。谢天镜见情形有些异常,不好多问,只得带着敖三邪等人在大厅中等着。
韩风枯坐了一会,觉得不是滋味,起身道:“既然把我们请来了,怎么也得好酒好菜招待一下啊,把我们丢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帅无邪双眼一瞪,道:“花门的人可没请你,他们请的是我家老爷。”
韩风道:“不错,他们请的是谢前辈,但我和夜月妹子既然与谢前辈走在一块,自然也就沾了谢前辈的光,当然是连我们也一起请了。”
帅无邪语带讥讽的道:“你也知道这是沾了我家老爷的光啊。”
韩风道:“谢前辈是大人物,一般的人想沾他的光都沾不到呢,我与夜月妹子能沾光,说明谢前辈看得起我们。”
帅无邪正要嘲笑韩风几句,敖三邪却已经笑了起来,说道:“五弟,你与韩小弟前世有仇吗,自从见面以来,总爱抬杠。”
帅无邪胸膛一挺,道:“谁与他抬杠?他配吗?在我眼里,他就是个小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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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风笑道:“小娃娃又怎么样?”
帅无邪一听这话,气又来了,待要与韩风斗嘴,忽听一声沉闷的炮响传来。
谢天镜听了,面色微微一变,道:“三邪,这声炮响可是花门的丧炮?”
敖三邪也是面色一变,将头一点,道:“是的,老爷。”
转眼之间,第二声沉闷的炮响又响了起来,不多时,第四声、第五声、第六声……一直到第十六声,沉闷的炮响才停息。
谢天镜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有些吃惊地道:“十六声炮响,花门最高的丧礼,究竟发生了事?”
就在这时,两个花门的弟子手里拿着白纱布经过大厅门口,见厅里有下人,便每人给了他们一块白纱布,要他们戴在手臂上,三日之内,不得摘下。
两个花门的弟子正待要走,小七拉住一人,问道:“兄弟,贵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说说吗?”
那弟子悲戚地道:“本门的门主已经仙逝了。”
谢天镜听了这话,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轻叹一声。他与花门门主向阳先生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就是那一面之缘,让他们两个人喝了一晚上的酒,酒后还切磋了数十招。
向阳先生的武功虽然不如他谢天镜,但向阳先生身上的那种一派掌门的风度,已经留在了他的心底。如今,向阳先生突然去世,这让他感觉甚是惋惜。论年纪,向阳先生还没有他大,虽说活了一百多岁,对于普通人来说,都是长寿,但对于一个修为高深之士,还正是盛年呢。
不过,谢天镜也并没有怀疑向阳先生的死,因为每个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尽管身手很高,但时限一到,老天要收他,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逆天而行,这个世上,真正能长生的人并没有一人。
那个花门的弟子说完之后,便与另一个花门弟子到别处发白纱布去了,大厅里顿时陷入了一种肃穆之中。就连一向嘻嘻哈哈的韩风,也因为听到花门死了人,脸上再也没有露出一丝笑意,他虽然是在妓院里长大的,但也知道礼数,在主人家大丧的时候笑,那简直就是一种严重的不礼貌。
过了一会,一个少年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韩风见了,微微一奇,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秋水寒。韩风在酒楼上见过秋水寒一面,印象深刻,自然不会忘记。秋水寒与谢天镜叙礼过后,果然就是向阳先生的关门弟子,今年才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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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风原以为秋水寒不记得了自己,不想,秋水寒与谢天镜说了一些话后,便过来与他打招呼,请他和虚夜月与谢天镜等人一样,务必在梅庄多待几日。韩风听出了他的意思,当然是点头答应,并说向阳先生是武林长者,一派之尊,只要是武林中人,都应该留下来祭奠。
花门门主向阳先生去世的消息在当天传开,到了第二天,便有武林中人前来陆续来祭奠,有的是联袂而来,有的是独自一人。
韩风一个刚出道的小子,丝毫没有名气,要不是沾了谢天镜的光,他连一根香都上不了。反倒是叫他少爷的虚夜月,有花门的人认出她就是武林九凤的狼凤,对她甚是有礼。
韩风在灵堂里给灵柩上了香后,刚退出灵堂,忽听远远的有人喊道:“华岳派岳子穆岳掌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