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说了没一会的话,平郡老王妃就觉得累了,毕竟年纪大身子骨不好,再加上病榻缠身,能说几句话都已经是不错的了,由着身边的老妈妈扶着回了自己的院子,走之前更是拉着林长歌说了好多的话,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平郡老王妃离开之后,平郡王妃就叫人送来了许多的梅子糕点,满满的摆了一桌子,拉着林长歌的手在桌边坐下,温和的道:“长歌,看看你喜欢吃些什么,这些芙蓉糕和松子饼以及酸梅都是你娘以前爱吃的,尽管吃,别客气。”
林长歌向来都不爱吃糕点之类的甜食,不好推辞了平郡王妃的好意,也就捡了两三颗酸梅放进了嘴里,却没想到那酸梅的味道极大,酸的她当即就皱着眉给忙吐了出来。
平郡王妃忙忙从腰上解了手帕下来,替她擦着嘴,“你这丫头,酸梅哪能是这么吃的,就算是你嫂嫂爱吃酸的也没你这样吃的啊,拿了一颗吃就足够了,你嫂嫂都不敢两颗放在一起吃,你倒好,一下就捡了三颗,不酸的掉眼泪都是好的了。”
林长歌脸上微微羞红,“谢谢舅母,因我那院子里头小厨房的厨娘做的酸梅都是酸甜可口的,所以我就想着大概也是一样的味道,却没想到竟然这样的酸,但却觉着比我那院子里的厨娘做的酸梅来的爽口。”
蒋氏惊讶的问道:“呀,长歌表妹你自己的院子里开了小厨房吗?”
“是祖母疼爱我,挂念着我身体不好,所以才破例给我开的小厨房。”
平郡王妃也是吃了一惊,这小厨房可不是说开就开的,有着讲究,就连她都没有开小厨房,因此也知道了她在府里头的地位也不低,欣慰的道:“可见林老夫人是真心疼着你的,这样就好,我们也都能放心了。”
她看了林长歌许久,微微叹了口气,从自己的手上脱下一只莹润的玉镯,成色要比林长歌手上的那只不知道好上了多少倍,可以看出是极为贵重的,“这只玉镯是当初我刚嫁进来的时候,你娘送给我的,听说还是宫里头赏下来的好东西,那时候她才不过跟你一样大的年纪,总爱跟我说说笑笑的,当时多少公子哥都倾心于她,在这平城里头是出了名的美人。”
“我还记着那时候啊,我跟你舅父因为一点琐事吵了架,当时你舅父年轻,脾气也倔,硬是不肯跟我道歉,还搬出去到书房里去睡了,我当时被他气得躲在房里头偷偷的哭,你娘不知道从哪知道的消息,去大厨房里拿了我最爱吃的茯苓糕,然后跑到我房间里头哄着我,劝着我,陪着我一起去数落你舅父的不是,最后还劝着你舅父给我道歉。”平郡王妃说起往事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哀伤的微笑,眉头微微皱在了一起,“后来你娘出嫁的时候,也是我在房里头陪着她,她当时跟我说,嫂嫂,我要嫁给自己的意中人了,会像你跟大哥那样幸福,我记得我当时替她盖上了她自己亲手缝制的龙凤喜帕,把她送出了门,以前的事情都记得清楚着呢,没想到转眼间十几年就过去了,连你也成了快要嫁人的大丫头,你娘要是泉下有知的话,应该也会高兴的。”
平郡王妃说着说着,眉头就紧紧的皱在了一起,眉间是说不出的哀伤和难过,就连林长歌都被她的情绪传递的有些低落,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幸亏蒋氏见平郡王妃的情绪不对,立刻转了话题。
只见蒋氏微微抿了抿嘴,抱怨的道:“娘,庄秦那泼猴你可得好好的治治,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胆子,竟然瞒着爹偷偷的溜了出去,扮成了府里头的侍卫,跟着我去了京都,要不是回来的路上被我碰巧给看见了,恐怕这泼猴就趁机溜了。”
“你还说呢,你爹知道这件事之后,把整个平城都给找遍了,结果也没找到他的人,离儿说只怕他是偷偷跟着你去了平城,你爹气得可不轻,还说等着那泼猴回来,就算是你祖母拦着也要给他打一顿长长记性,这次我是不管了,免得又壮了这泼猴的胆子。”一提起庄秦,平郡王妃又是头疼又是心疼,头疼的是庄秦都快要成家的人了,偏偏却还跟小孩子一样贪玩还不长记性,心疼的是只怕这次庄秦要被好好地给教训一顿了,她侧过脸轻声问道:“长歌也见过你那小表哥了吧?”
林长歌早就料到了这位混世魔王怕是在平郡王府里头不安稳,如今听了话也更是确定,点着头道:“见着了,秦表哥虽说顽劣了些,但是也有趣得紧,待人也好。”
“你可不能当着他的面夸他,免得他又嘚瑟起来没个正经,我记得你们俩小时候还见过一次,那时候秦儿五岁多,你才刚出生不久,才见了你就喜欢的不得了,抱着就不肯撒手,我生怕他摔了你也不敢放手,他就问我说怎么妹妹丑的像是只猴子一样,当时你就哭闹个不停,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得懂他的话,还害得他被你舅父给打了一顿屁.股,你表哥当时还板着脸教训他不能欺负妹妹。”平郡王妃提起他们幼时的趣事儿,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他当时被打的时候,一边哭着说你舅父是非不分,一边还喊着表妹就是跟猴子一样丑,气得你舅父吹胡子瞪眼的。”
蒋氏也凑上来说着庄秦以前的糗事,“长歌表妹是不知道,当初我刚嫁进来的时候,那泼猴还想去闹洞房,竟然装成你表哥偷偷溜进了洞房里头,说是要看看未来嫂嫂长的怎么样,替你表哥把把关,结果被我当成了登徒子,三两下就给打的哭爹喊娘的,最后要不是外头守着的丫鬟认出了他的身份,恐怕得被我好一顿打呢!”
平郡王妃也是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他就该被揍一顿才好,你外祖母心疼他心疼得紧,你舅父每次要动家法治治他的性子的时候,你外祖母都护的紧,谁都不让碰,却是把他给宠坏了,虽说顽劣些,但却孝顺得紧,只是到现在都这样大了,却还是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林长歌诧异的道:“秦表哥不是说平城里头的姑娘都喜欢他喜欢得紧么?”
“你就听他胡说吧,当初说是要说亲的时候,本来也都快定亲了,结果他没事发什么神经,说要带人家姑娘去骑马,结果把人家姑娘一个人丢在了山上,自己跑去追什么兔子,吓得人家姑娘自己摸着路回了家,这桩亲事也就没了。”
平郡王妃也跟着道:“可不是嘛,最后还是你舅父去给人家赔礼道歉,这才算完了,本来觉着他大约是不喜欢那些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就让你嫂嫂给他看了自家的堂妹,想着可能是喜欢着那些率直的姑娘,这次是聘书都下了,结果他去研究那什么西洋大炮,然后把人家姑娘也给带着了,说她是习武之辈,这些个东西是不会怕的,却没想到他那大炮没弄成,差点给人家姑娘给炸成了聋子,唉,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
要说起庄秦的那些事,恐怕平郡王妃都得操碎了心,平日里头她管也管不住,只能交给蒋氏看着,蒋氏是个厉害脾气,再加上会武,要治庄秦也容易,只是却又不敢下狠手,生怕平郡老王妃会心疼。
这时候,平郡王妃院里头管事的婆子廖妈妈突然掀了帘子,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低声道:“王妃,素雪姑娘来了,说是想要见见表小姐,老奴没敢让她进来,让她在外头等着,特地来给您通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