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立即会意,笑着大声道:“小姐可真是大方,也不见赏奴婢点东西,幸亏林妈妈和那婆子是同乡,不然的话那婆子又怎愿意帮咱们的忙。”
林长歌肆意的笑道:“哪有丫鬟跟主子讨赏的,你放心吧,赏肯定是少不了你的,等林妈妈回来一块都有赏。等会把这两匹云锦蚕丝送去管家那,叫他吩咐人送到霓裳坊去赶制几套衣裳,到时候记得吩咐留点料子,给二妹妹和三妹妹绣块手帕,免得二夫人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谷雨笑道:“奴婢等会就去办,老夫人和老爷果然还是最疼惜大小姐的,怕大小姐觉得受委屈,立刻就赏了这么多的好东西下来,二小姐和三小姐恐怕非气炸了不可。”
林长歌随意的扫了一眼紧闭的木窗,声音更是不由自主的提高了不少,笑道:“只不过是庶出平妻出的两个女儿罢了,也配称得上是嫡女?可别让人笑掉了大牙。”
也不知那廊下躲着的人偷听了有多久,约摸着有小半盏茶的功夫,才传来零碎的脚步声,似是很急却又在刻意的压低动静。
林长歌冷冷一笑,“去,看看咱们院里那个惯会表忠心的人是不是跑去了主院主子那里求功了。”
谷雨也是恨的牙痒痒,闻得林长歌的话,立即点了点头,掀开珠帘走出了屋子。
夜色浓重,一抹俏影低着头摸黑急匆匆的走向了主院的方向,步伐急促,一路上碰到来往的丫鬟婆子都是慌忙侧过身避让,站在主院的院门前却是犹豫了许久才抬脚踏了进去。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春分,她忐忑的盯着脚下的路,神色极为不安,她之所以能在二夫人面前得到赏识都是因为她是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可上次的事情已经让她在大小姐面前彻底的失了势,如今是连大小姐的屋子都进不去,时时刻刻都被林妈妈给防范着,二夫人此次叫她过来,只怕少不得一顿痛骂怒打。
相反卫氏今天的态度却是格外的平和,令得春分悬着的心也缓缓放下,一字一句的将偷听来的话小心翼翼的转达。
闻得春分的一番话后,卫氏似是漫不经心的站起身,下一刻却是面容狰狞的猛然掀桌,茶壶瓷杯“噼里啪啦”摔在地上,吓得春分险些失声尖叫出来,卫氏怒道:“那个贱蹄子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也不看看她自己到底配不配!贱人生出来的贱种也配跟本夫人的女儿来比!当真以为本夫人是不敢动她这个贱丫头了!有了那老不死的庇护还真把尾巴翘上天了!一个个的都是在存心想要作践本夫人!”
赵妈妈急忙上前捂住卫氏的嘴,焦急的道:“哎呦!我的夫人!您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人传到老夫人的耳朵里那可不得了!”
卫氏冷笑一声,“说?我看谁敢说!这荔香院里都是我的人!本夫人倒要看看哪个作死的敢传出去!”
赵妈妈乃是卫氏的陪嫁乳娘,见卫氏怒极,心内是又心疼又焦急,“夫人啊,虽说这荔香院里都是咱们的人,可这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您可防不住有那一心卖主求荣的奴才!”
赵妈妈这话一出来,春分的脸立刻没来由的红了起来,头也垂得更低,卫氏被她这句话一敲打,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平缓下来,声音也不自觉地放轻,“妈妈,那您说该怎么办?难道就任由那贱丫头随意作践我们母女?”
赵妈妈连声劝道:“夫人您可是大将军的亲妹妹,当今皇后娘娘的表妹,谁敢作践您,再说了论身份大小姐可比不上咱们二小姐和三小姐。老夫人虽然说一心都在护着她,可老夫人的娘家丞相府早就倒下了,她就算是有心也无力啊,只能借着自己婆母的身份来刁难您几句,怎样也都过分不到哪去的,只要您不犯那七出之条,老夫人也不能把您怎么着不是?”
不提这个倒还好,一提就戳中了卫氏的痛处,她愤愤的怒道:“那老不死的不就一心抓着我生不出儿子这一点来作践我吗?恨不得让老爷一封休书把我赶回娘家去,天天见她对那贱种百般疼爱!都是那老不死的孙女,怎的好东西全都归了那贱种去!”
“夫人您就且先让大小姐得意几天去,管什么平妻不平妻的,这国公府里的夫人可不是只有您一位,当初老爷不是说只要夫人您生下男胎就立刻扶为正房吗?这三月夫人权当在安心调理身子就好,只要您生下咱们国公府的小公子,还怕老夫人给您什么脸色啊!”赵妈妈脸上带笑的劝着,转脸看向春分时,笑脸却是变成了冷脸,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春分,“还不赶紧滚下去!今个夫人心情不好你这死丫头也是看不见是不是?夫人心慈宽厚这次能饶过你,但你要是再敢犯一丁点错就算夫人不罚你,我也得好好收拾你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