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姨娘这事儿被府里头严禁提起,就连林长歌都被林老夫人叫去谈了两次话,林震在一旁坐着的时候脸色都比较难看。这般丢人的事情放在谁身上恐怕都不愿再被提起,林长歌也明白老夫人的意思,乖巧的点着头默不作声,这事也就算就此了了。
而云姨娘却是被安排到了冷僻的东南院,每日里的补品也并不断,只是谁都明白,恐怕云姨娘是再也翻不了身了,只等着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就会被林老夫人给送走,不过她倒也是个硬朗的,被林震往小腹上踹了一脚,孩子竟然没有被流掉,这是柳姨娘最为遗憾的一件事。
刚消停了没几日,卫氏被送走的消息就被禁足的林惜之知道了,抓了鞭子从长喜阁出来,直奔到了永寿堂,气冲冲的叫着要撕破林长歌的假面具,却恰巧碰到老夫人和林长歌有说有笑的用着饭,一时间心头火起,竟然直接把饭桌给掀了过去,手里的鞭子抬手就抽到林长歌的身上去,嘴里还一个劲儿的骂着些不干净的话。
老夫人没想到这林惜之竟然如此泼辣,气得直接摔了茶杯,叫手底下的婆子们用麻绳绑了她,徐妈妈见状立刻叫丫鬟去请了林震过来。
林震闻得消息后赶了过去,看到老夫人无碍这才放下心来,见林惜之犹如疯狗般红着眼冲着林长歌大叫,嘴里喊的还是些不干不净的话,就想到了卫氏与云姨娘,更是气急,夺过鞭子冲着这不孝女就是一顿抽打。
这一闹剧起码闹了得有三四个时辰,林瑶之赶过来的时候直接跪在了地上,又是磕头求情,最后还是林长歌出面求情,林震这才没把林惜之抽晕过去,叫了丫鬟把她给抬回了长喜阁,对卫氏的成见更是加深了不少。
这时候国公府上上下下才意识到,大小姐是真的翻身了,不仅有老夫人疼着,还有老爷护着,是这府里头一等一的主子了。
才刚过了一天而已,大厨房里的管事厨娘张婆子就带着两个婆子急匆匆的来了止水居,求见大小姐,生怕大小姐不见她们,更是直接跪在了院外头,令得谷雨气的眼睛直瞪。
这张厨娘分明是不安好心,大小姐刚出了点风头,现在就来给大小姐添乱,叫外头的人看到了,指不定还怎么编排大小姐骄横,连着家生子的老奴都摆起了架子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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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舒一向说话直率,见不得人家在背后头算计,站在院门口,叉腰挑着眉冷笑道:“哟,这是哪来的风把咱们大厨房的管事婆子给吹来了?怎的这两日银子又不够耍了?”
张厨娘被几句话说的是面赤耳红,却也不能顶嘴,谁都知道这花舒可是老夫人赏给大小姐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光是老夫人这三个字都足够压死她的了,讪讪地笑着,“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这是特意来向大小姐请罪的,没管得住手底下这两个贪钱的婆子,谁知道她俩竟然在暗地里使坏,瞒着我来止水居讨赏,这不,刚知道这件事儿我就立刻带了这两个糊涂东西过来给大小姐赔罪,还望姑娘通报一声,让我进去见见大小姐。”
花舒笑着,扫了一眼跪在她身后的两个婆子,看起来模样极是憨厚,正垂着头也不说话,倒像是被领来替人顶罪的,却是挑着刺的说话,“可张厨娘前几日在大厨房可不是这么说的,还说血燕没了叫大小姐等着,那好大的架势呢!”
“姑娘何必为难老奴,云姨娘怀着身孕,府里头的东西自然都是先供着她,老奴也是迫不得已才会说出那种话。”张厨娘自认自己已经够低声下气的了,却没想到花舒却是压着她的话不肯放,心里头一时间有些不服气,她管了这么多年的大厨房,就算是二夫人身边的赵妈妈跟她说话那也是客客气气的,这一个小小的丫鬟还跟她摆起了谱,“姑娘还是替老奴通报了一声吧,老奴今个过来是为了给大小姐赔罪的,可不是在这听着姑娘发牢骚的!”
“呀,张厨娘这可是在跟我端架子?好大的架势啊!一口一个老奴我可担待不起,旁的人听去还以为是我欺压了你!咱们要不要去找柳姨娘谈谈这府里头的规矩,问问柳姨娘是不是只要是家生子的老奴都能欺了主子去!”
话音刚落,花舒倒还真上前一把扯住张厨娘的手,面上冷笑,“我看张厨娘的时间可多着呢,有时间来赔罪却没时间打理大厨房那点事儿,想来也是无用之人,咱们先去见了柳姨娘把这事儿给说明白了!想必柳姨娘也是个知人善用的,说不准张厨娘还能趁着这机会往上升个官什么的!到时候还望张厨娘能记得我!”
张厨娘倒没想到这花舒竟不是个好欺负的,被她拖着就要向柳姨娘的闲竹院去,吓得立刻脸色煞白,慌忙告饶,花舒却是不依不饶的暴脾气,此刻还在气头上来着,冷冷笑道:“怎的张厨娘现在还知道怕了?之前可是好威风着呢!方才我还以为这府里头管事的不是林管家,而是张厨娘你了!”
“姑娘,咱们有话好好说,何必去扰了柳姨娘的清静。”张厨娘哆嗦着嘴唇,勉强笑着,谁不知道这柳姨娘和二夫人是素来不对盘的。
二夫人刚失了势,这柳姨娘立刻就得了管家的权力,正愁着拿谁来开刀,做个杀鸡儆猴的榜样,她本来之前就和二夫人的荔香院走得近,这要是撞上去的话,柳姨娘还不得把她的皮给扒了。
“花舒,你在这外头吵吵闹闹的做什么,大小姐才刚擦了药睡下,要是被吵醒了,看你可怎么说!”花琪闻着声从院里头走了出来,皱着眉头轻声的开了口,“知道你脾气素来是爆的,可今个大小姐身子不适,你这般闹腾别吵了大小姐休息。”
张厨娘犹如见到了救星一样,眼前一亮,她知道花琪是个心软的,立刻求上了花琪,“琪姑娘,你进去帮我通报一声给大小姐吧,这两个婆子不懂事叨扰了大小姐,我是特意带这俩婆子过来给大小姐赔罪,我也顺便给花琪姑娘赔个罪,那日是我得罪了姑娘,姑娘可千万不要生气。”
“大小姐已经歇下了,张厨娘还是改日再来吧,咱们止水居里头也是有规矩的,主子休息了谁敢去吵了主子的清静,张厨娘可别为难我了。”花琪笑的温和,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说出来的话却是比花舒还要狠,直接批了张厨娘不懂规矩,“况且我只是个丫鬟,哪里敢担得起张厨娘这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