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裙美人尖锐的道:“我看公子喜欢她喜欢得紧呢,怎的不收回府里头当个玩物,府里头的人偶可是还不够用呢!”
“皇上刚赏下来的那三个西域进贡的美人,我可是只尝了一次就被你送给了那些乞丐糟蹋了,你这丫头醋意这样大,万一你家公子将来娶妻,是不是也得听你的?”
红裙美人的语气一弱,“红罗不敢。”
“呵……”似是容公子的一声笑,却听不出半分的冷意,只见一只骨节分明的纤手换换拉开了纱帘,那手指嫩白如玉,露出来的半截藕臂肌肤赛雪,“模样生的倒是不错,只是打扮的太过素净了些,把脸抬起来。”
那声音如碎玉滚珠般悦耳动人,只是语气里头带着的漫不经心令得人觉着他活脱脱便是一个纨绔子弟,林长歌心下也是暗恼,这容公子未免也太放肆了些,她好歹都是镇国公府的大小姐,如今这样低声下气不说,却还要她抬脸相看,若不是这容公子真的权势遮天,那就是他狂妄自大。
可这狂妄自大也得有他的资本,很显然他有这份资本足够他去猖狂,就连当朝重臣见了他都得退让三舍,更何况她一介女流之辈。
林长歌忍着心下恼怒,缓缓抬起脸看向他,眸中的冷淡自若对上那双妖艳如火的细长眸子,如同深邃的幽潭一样,深不见底。
这男人给她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让林长歌有些心悸。
冰冷冷的手指抚上她的双颊,猛的捏紧,林长歌微微皱眉却是强忍着痛感没叫出声,只听得他悠悠的道:“生的很是好看,本公子喜欢,要是我直接把你带回府上做我的玩物,你说镇国公爷会不会带人踏平了我的容府?”
“容公子说笑了,容公子身边美人众多,长歌不过是姿色平平,哪里比得上那些美人生的国色天香。”林长歌回避了容公子的那个问题,转而温顺的开口,她自己清楚她的价值,就算现在林震对她有愧疚之心,她也不敢肯定他有没有这个胆子带人救她,她上一世对这个表弟可以说是知根知底,可这一世经过十年的变化,她又怎么能肯定自己能掌握人心?
马车内沉寂了好一会儿之后,容公子才开口笑道:“聪明,不过本公子向来就是喜欢聪明的女人,征服你的话,会让本公子觉着很有趣。”
他的手从林长歌的双颊上松开,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瓶玉容粉轻佻的塞进了她胸前的衣服中,那冰冷的手指滑过她的肌肤,如同毒蛇的舌头舔舐过一样,引得她身子一震,险些就要抬手怒扇耳光,大骂一句“登徒子!”
“这东西拿去,把自个身上的伤好好地擦一擦,本公子最讨厌的就是女人的身上留下疤痕,那样可就丑极了。”他缩回手指,似是有洁癖的在那美人胸前的衣服上蹭了蹭,引得她“咯咯”发笑,他却不急不慢的道:“方才是谁想要斩了她?”
众人皆是一愣,林长歌险些想要冲着他翻个白眼,刚刚明明就是马车上的这位开口要当街斩了她,现在倒好算在了别人的身上,那首位骑马的侍卫有苦说不出,慌忙下马跪在马车前,低头求饶道:“求公子饶命,属下只是一时失言。”
“十一,念在你没有动手的份上儿,回了府自个去安乐院里头领罚。”
被唤为“十一”的侍卫头低的更深,答道:“属下遵命。”
林长歌却是瞧见了他脸上深深的恐惧和发抖的身子,不知他口中的那安乐院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能让一个铁血侍卫怕成这副模样。
他似是很惬意的一笑,笑声中的猖狂极为突兀,他觉着眼前的这个小丫头极是有趣,明明怕了他却还要故作镇定与他周旋,更重要的是她眸中夹杂着的阴暗和强烈的复仇感似是让他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拍手笑道:“小丫头,我叫容洛,以后我还会再来找你的,想要复仇的话,只有我能帮你。”
还未等林长歌有所回答,那马车里忽然钻出一抹灼眼的红色人影,手中的皮鞭一扬,狠狠地抽在马儿的身上,痛的它当即狂奔而跑,险些撞到了在旁站着的林长歌,那骄横的红衣美人恨恨的瞪了她一眼,驾马离开。
马车中的两个美人惊慌失措的抱住容洛的身子,吓得花颜失色,泪眼涟涟的看着他,驾车的红罗却是烦了这两个只会哭哭啼啼的柔弱美人,手中的马鞭耍的极是漂亮,勾住她们两个的身子抛出了马车,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滚了几圈,而那群侍卫似是没看到这地上躺着的美人,策马而过,将她们活活踏死,脑浆流了一地,和鲜血混在一起极是令人恶心,森森白骨裸露在外面,两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就这样被践踏成了两摊肉泥,吓得那些路人当街就尿了裤子,连滚带爬的躲在了一边。
容洛的声音忽重忽轻的从纱帘后传出来,却并无怪罪之意,有的尽是慵懒,“那俩丫头对你也算是客客气气的,怎么又惹了你不喜欢?”
红罗手中的皮鞭却是一下接一下的狠抽在骏马的背上,声音不紧不慢,听得出其中的关忧,“红罗只是希望公子能看清大局,镇国公爷向来和公子不和,若公子真对那小丫头动了心思的话,想必那镇国公必定会借着此事和公子拼得鱼死网破。”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抚上红罗的脖颈,如同毒蛇般冰冷而无情,一点点的收紧,带着容洛冷下来的声音,“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一点,明明有着私心却偏偏要说的这样好听,当真是以为我不懂你们女人的心思?”
“红罗知错。”那平日里调香磨粉的手如今却也能夺人性命,红罗被扼住咽喉,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只觉得自己喉骨快要被他活活捏碎,眼中呛起的泪花令她看不清前方的路,艰难的道:“请……公子……饶恕红罗。”
那双手微微一松,从她的脖颈上划到她的脸上,柔软的指腹替她抹去眼角的泪水,薄唇贴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怎的这么容易就落了泪,当真是叫本公子好生心疼,红罗,记住不要有你不该有的心思,你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身份。”
上一刻是温情脉脉,下一刻却是鬼煞阎罗。
容洛,容公子,京城第一美公子,却也是京城第一狠辣之人,偏偏这样的人却还是皇上身边最为宠幸的红人,从素手调香师爬到了权倾朝野的第一公子。
“那丫头可是个有趣儿的,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容洛靠在马车的榻上,肥大的墨黑长袍如画卷般展开,穿在他的身上却是别有一番味道,微露出来的锁骨白嫩而精致,冷风呼啸而过,吹起那半层纱帘,露出里面男人那一张绝色倾城的妖孽之容,眸中浮动的轻佻笑意带着三分的慵懒,令得人无法移开视线。
偏偏这样的男人却是有着比蛇蝎还要狠毒的心肠,令人捉摸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