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回到酒店的三人则在等电梯。
“妈咪,刚刚那个坏人是不是和你以前认识啊?”那人眼神很奇怪,有点像饿坏了的大狼看到失而复得的美味午餐一般,就差没扑到妈咪身上了,耐耐直觉里面有猫腻。
“哪个?”许恩慈柳眉一挑有些诧异,听到叮一声,示意两个孩子进电梯。
“就是刚刚把容容弄哭的那个。”
坏人?
商翊之?
“商翊之”这名字她在回国前,曾在报纸上看到过很多次,却是第一次如此鲜活而明确的出现在心里。
鲜活的,就像随时会扑上来,将她咬得满身鲜血淋漓。
许恩慈回过神,不由有些哂然,“耐耐,你这叫‘关心则乱’,刚刚那位叔叔没有故意弄哭容容,你不是说容容摔倒了吗?叔叔也许只是想来扶她一把。”
“妈咪怎么知道?”耐耐抬头看他,湛蓝的眸子仿佛看穿了一切,人小心智却成熟的很,“会不会那位叔叔认识妈咪,所以来才来扶容容?”
“都说了我们不认识啦。”对于有个这么敏感的而聪明儿子,许恩慈有些头疼。
先不说与生俱来的敏锐,一旦在某件事情上较起真来,你解释起来要是不符合逻辑,还会被嫌弃和吐槽漏洞百出。
好不容易哄得小少爷满意了,过段时间,他还会“偶然”想起,然后带着拷问性质“顺口”一提。她绞尽脑汁当然还是想不起当初怎么说的,只得再随口捏造一个。
而耐耐记性好得让人想哭,竟能将她当初编纂的理由
记的半字不差。
结果当然是免不了被指责欺骗小孩儿,辜负信任云云。
这份聪明,随谁?
那是好久好久,久到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当年她断了一切,心如死灰的出国,只想将这一切都忘记,孤身一人前往英国念大学。
而一次偶然感冒,吃了药脑子却更昏沉,最后被同寝室的室友送到医院。
检查的医生说是吃了孕妇忌食用的药物。
这阴差阳错下,才知道出国前那兴师动众欲盖弥彰的大阵仗下,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竟然还活得好好的。
于是她一边念大学,一边将这双孩子生下来。
这期间,没有冷嘲热讽,没有指指点点。因为她遇到一个男人,一个温柔的,愿意听信她那些精心修缮过的故事,然后娶她,让她合法的将孩子生下来的男人。
那是她从来没体会到过的善意。
她曾以为这个世界已经灰暗的没有任何彩色,可那个男人就像是无边地狱里,忽而从顶端落下的一道光束,照亮了她攀爬的道路和方向。
孩子出生后,改变更大了,那些以为会永远溃烂在心底,不能愈合的伤口,慢慢的,结起了一层痂。
孩子们的哭声笑容,咿呀学语蹒跚学步……一点一滴慢慢汇聚没过伤口,温柔以待下,她几乎要忘记自己受过伤,致命到曾让她奄奄一息。
出了电梯,耐耐没有再纠结她和那个坏人叔叔是不是在以前就认识,而是换了一个问题,“妈咪,为什么我们要住这酒店?”
他刚刚好像看到另外一个人也住在这里,他不喜欢。
许恩慈从回忆中走出,闻言揉揉儿子的脑袋,“这家叫做凌云的大酒店在半个月后有个筹集善款的拍卖会活动,集资捐给生活在山区贫困的家庭。而且连我们现在住房的钱,都有一半会被当做善款哦。”
“贫困……”小少年嘟囔着这个新名词走进房间,精致深邃的五官困惑的皱起却又散开,拉过容容,笑得一脸灿烂,“妈咪,你困就早点睡觉吧,我和容容不吵你。”
“嗯,乖。”她给两孩子每人一个额吻。
耐耐送她进卧室,看她乖乖上床,这才将隔间的门轻声带上,拉着容容去了茶水间。
电话响了四五声过后被接起。
耐耐的声音有些迫不及待,“爹地爹地,你在干嘛?”
“唔……”
某位远在英国的男人扫了眼手腕上的表,抬手扯了扯系得端正的领带,不再管文件,大刺刺靠进办公椅,一路滑到书架边上的酒柜前,颀长的手指节骨分明,食指一勾随手挑下红酒,薄唇轻勾,“就要下楼去吃饭了,你们呢?”
说得是一口流利纯正的中文。
耐耐深知这个“你们”的着重点是谁,眼下也只有不听话很任性的某位女人,才值得爹地这般牵肠挂肚,于是挑了着重点,言简意赅的报告,“我们吃过了,妈咪见了一个男人后就不吃了。”
别说他扯谎,虽然妈咪否认,但他的第六感向来很准!
“噢?”男人语调婉转。心想这效率倒是蛮不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