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摄政王府,侧门外停着一辆豪华马车,拉车的是四匹雪白无杂色骏马,车身上镶金嵌玉,极尽奢华。
突然木门一响,松花绿的锦炮一闪,君澈身形风流的自里面走出来,身后跟着数个随从,前呼后拥的簇拥着他往马车上走去。
“砰”的一声,君澈立刻捂着头痛呼了一声,俊脸一皱,立刻喝道,“谁、谁打了本公子?”
打在君澈头上的东西滚落在地上,竟然是一个桃核。
几个随从立刻如临大敌,将君澈围在中间,做出防御姿势,四处张望。
然而门外除了他们哪有半个人影。
突然一随从仰头抬手一指,急声道,“在那,二爷,人在那!”
君澈转头看去,只见几丈外的柳树上,歪歪斜斜坐着一少女,肌肤似雪,眉眼灵动,正在那擦手,见君澈看过来,立刻展颜一笑,“君二爷,别来无恙!”
君澈脸上还有未消的青紫,仰头看着少女,又气又心痒的厉害,撇嘴笑道,“本公子不去找你,你到送上门来了!”
二白认真点头,“我是来关心你的!”
“关心我?”君澈眯眼。
“对,来看你死了没有!”
君澈立刻气的七孔生烟,怒道,“去,把她给我抓下来,抓到的人本公子重重有赏!”
几个随从应声,立刻跑到树下,抱着树,蹭蹭开始往上爬。
二白倚着树梢,摘了柳枝叼在嘴里,嘴角噙着闲适的笑。
最先爬上来那人竟还是个恐高的,还没接近二白,自己先吓的脸色惨白,浑身冷汗,闭着眼睛不敢往下看。
“喂!”二白突然清喝了一声。
那人大叫一声,直直从树上栽了下去,还将抱着树干正往上爬的一个人一同撞落在地上。
两人捂着屁股跳脚惨叫。
君澈走过去,又一人给了一脚,“蠢货、蠢货,给本公子滚!”
后面几个随从全部爬上了树,呈包围状向着二白靠近,一个个脸色谨慎,似面对的是三头六臂的劲敌一般。
二白踩着树枝一点点向后靠,眼看后面就没有地方可以落脚了,几个人漏出狰狞的笑,伸手去抓她。
二白突的一笑,伸手抓住一根往下垂的软枝,跳起来,纵身一跃,身子轻盈的落在下面一段树干上,随后再次跳跃,几下便落在了马车车顶上。
留下树上几人目瞪口呆。
而树下的君澈却看直了眼,只见少女纵跃跳动,发丝飞舞,衣裙翻飞,姿态灵动,若精灵从天而降。
痴痴的看着,君澈喉咙滚动,急声道,“快、快抓住她!”
二白盘膝坐在车顶上,手中把玩着柳枝,声音清脆悦耳,“君澈,我真是来看你死了没有的?”
君澈仰头看着她,狐疑的道,“你什么意思?”
“过来!”二白俯身对他招手。
君澈不由自主的走近,到了车下,警惕的看着她。
“我不打你,怕什么?”二白皱眉。
“谁、谁说我怕?”君澈俊脸一红。
“你最近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二白挑眉问道。
亏心事君澈做的太多了,他眸子一转,斜眼道,“没有。”
“那我救不了你了,自求多福吧!”二白说着就要从马车上跳下去。
君澈越发好奇,一把抓住她衣角,皱眉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二白叹了口气,“我夜观星象,掐指一算,你要有性命之忧,好心来救你,你既然不信,就算了!”
君澈越发疑惑,将二白上下一番打量,她有那么好心?
“不信的话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二白从车顶上直接跳到马车上,对着君澈招手,“上来!”
这女子不躲反而上了他的马车,君澈觉得有趣,又对她说的话生了几分好奇,当下真的上了马车。
马车启动,出了王府后门的巷子,拐进长街,一路往外城驶去。
二白坐在马车里神色从容,嘴里依旧叼着那半截柳枝,一双精致桃花眸流光轻转,淡淡看着马车外。
君澈坐在她对面,抬眼偷瞄着她,眉心轻蹙,突然问道,“本公子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二白回眸,点头道,“嗯,见过,昨天在胡同里是我打的你。”
君澈,“……。”
出了城,二白指挥车夫往城郊的山坡上走,君澈目光闪烁,面露疑色,转而想到自己的随从都跟着,还能怕一个小女子,顿时安心了几分。
马车上了山路,七拐八拐,渐渐进了一片坟地。
君澈掀帘看去,只见四处长草蔓延,荒坟遍地,甚至还有被席子裹的尸体暴露出来被野狼啃的只剩骨头,埋在土堆里,森寒沁人。
他脸色白了白,干声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嘘!”二白嫩白的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姿势,低声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君澈顿时觉得全身汗毛都炸了起来,磕磕巴巴问道,“什、什么动静?”
他话一说完,果然听到马车外面似有隐隐约约的哭声传进来,和着风声,那哭声凄厉,格外渗人。
马车此时也停了下来,二白拉着君澈往外走,“出去看看!”
君澈脸色青白,声音发颤,“看什么?”
二白也不解释,拉着他出了马车,让几个随从停在原地,只带着君澈往坟地深处走。
风声呼啸,那凄惨的哭声越来越清晰,天上有白色的纸钱飘飘洒洒的落下来,本是炎热的天气,君澈只觉得浑身一阵阵发冷。
他脚步一顿,扯住二白,“你到底带我去哪?”
“马上就到了。”二白挑眉不屑的看着他,“你不会不敢走了吧!”
君澈立刻挺了挺胸脯,“笑话,还有本公子不敢去的地方!”
二白耸了耸肩,“那就好,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