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蓝玉臣上朝回来,刚进门就见明硕正坐在廊下等他。
这段时日,明硕天天来此,他也已经习以为常,含笑上前,“郡主来了?”
“回来了?”明硕闻声转头,随即嘟了唇嗔声道,“说了多少次了,不许再叫我郡主,叫我硕儿就好。”
蓝玉臣红了红脸,低下头去,讷声道,“硕、硕儿。”
明硕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小鸟依人的揽着蓝玉臣的手臂往屋里走,回头吩咐道,“雀儿,天气热,把我亲手为公子做的冰镇梅子汤盛一碗过来。”
“是!”雀儿福身应声。
蓝玉臣脸上越发窘迫,“郡、硕儿如此抬爱,真是折煞小生了。”
“我喜欢这样,是心甘情愿的。”明硕眉目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蓝玉臣顿时心神一荡,感动的无以复加。
他本是一介寒门,能得郡主看中本是极大的荣幸,而且明硕还如此温柔体贴,没有半分侯府娇女的刁钻任性,简直让他受宠若惊。
明硕却是神情一黯,涩然道,“硕儿爱慕公子,只愿嫁得公子,做良妻贤母,与公子相敬如宾,可是为何却总不能顺心顺意?”
“硕儿此话怎讲?”蓝玉臣微微一惊,脱口问道。
“公子不知,昨日锦姑娘去了我们府上,同我母亲说,如果想要我嫁给你,除非给她十万两银子,否则她便要四处宣扬你违背父母之命,私自入赘侯府,将你说成不忠不孝之人。”
“啊?”蓝玉臣大惊失色。
“锦姑娘要是心里不甘,我们明府给她些银子做补偿也是应该的,只是这十万两银子一时间如何能拿的出?母亲愁苦,我这做女儿的见她为我的事烦忧,更是羞愧自责,玉臣,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明硕神色越发凄然无助,拿了娟帕在眼角抹泪。
“不、不可能的,二白她不是这样的人!”蓝玉臣眼中还有未褪去的震惊之色,不断摇头。
“难道你不信我?”明硕秋眸含泪,嗔道,“你若不信我,便去问问她,看看我有没有骗你?”
蓝玉臣顿时没了主意,支吾道,“这、这、这如何是好?”
想想二白在香苏城贪财的名气,他也信了几分,只是更加踌躇不定,不知所措。
又忍不住自我安慰的想,二白也许是因为对自己感情深重,所以才故意说十万两银子,让侯府知难而退。
可是他被夹在中间,面对柔弱的明硕,该如何决断?
“那、”蓝玉臣犹豫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便去找二白,让她不要难为侯府。”
明硕刚要说话,她身后雀儿突然拉了拉她衣角,对她使了个眼色。
明硕会意,和蓝玉臣道了一声,带着雀儿出了门。
“小姐,您不能让蓝公子去见锦二白!”出了屋门,雀儿向屋里张望了一下,急急说道。
“为何?”明硕不解。
“锦二白她刁钻古怪,蓝公子又容易轻信,若真让他们见面,不知道中间又会出什么差错。”
“那该怎么办?”
见雀儿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明硕皱眉问道。
“小姐和蓝公子一起约锦二白出来,有您对峙,那锦二白也不敢狡辩,若真有不对,小姐也可以及时制止,将蓝公子带走。”雀儿转着眼珠子给明硕出主意。
明硕暗暗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进屋后,明硕要求明日和他一起去见锦二白,蓝玉臣想了想,便也同意了,又派了下人去二白那里送信,约她明日午后申时在醉仙居相见。
二白收到下人传信,立刻知道明硕这是去找蓝玉臣告状了。
约在醉仙居?
她勾了勾唇,这定然不会是蓝玉臣的主意,看来明硕不放心两人单独见面,要一起跟去。
果子从院子里摘了葡萄,洗干净了端来给二白,“小姐,你尝尝,可甜了。”
二白随手摘了一个放进嘴里,眸子一转,突然问道,“七娘呢?”
“七娘在院子里呢。”
“喊七娘进来。”
“嗳!”果子应了声,放下碟子往外走。
七娘进来后听到二白要她去办的事顿时一怔,“你要那个做什么?”
“自然有用,要药性最烈的那种,除非男女交合,否则不能解的。”二白郑重交代道。
七娘嗤嗤发笑,她们掌柜怎么说也还是个姑娘,说起这种话来竟然脸不红心不跳的,一本正经的模样都让她怀疑她懂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真要?”七娘又问了一句。
“嗯,真要!”
“行,我去办!”
七娘应了声往外走,出门的时候果子迎面走来,顺口问道,“七娘你去哪?”
七娘摆了摆手,“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果子撇了撇嘴,不问就不问。
次日,离约定还有半个时辰,二白独自一人进了醉仙居。
还不到吃饭的时辰,一楼大堂里只有寥寥几人,二白自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要了一壶茶,一边慢饮一边看着街上的行人。
很快,一辆马车停在酒楼前,蓝玉臣最先走下来,紧随其后,明硕带着她的丫鬟也下了马车往酒楼里走。
又过了片刻,一小厮走过来,凑到二白面前低声道,“小姐,小的替您看过了,明硕郡主进了东面倒数第二间雅房。”
“好!”二白浅浅轻笑,拿了一两银子,大方的赏给了小厮。
那小厮忙点头道谢,欢天喜地的走了。
二白稍坐了一会,起身走过去,看到小二正端了酒过来,似要送到明硕的房里去。
“等一下!”二白出声喊住他。
小二忙停下问道,“小姐,何事?”
“这酒可是给明硕郡主的?”二白脆声问道。
“是,正是郡主点的女儿红。”小二应道。
“我来检查检查,给郡主的酒可不能马虎,若出了问题,你们几个脑袋也赔不起!”二白扬着下巴,气势凌人。
那小二以为二白是明硕的亲随,立刻恭敬的道,“不敢,给郡主自然都是上好的酒。”
二白拿起酒壶,打开酒盖的瞬间,趁机宽袖一遮,将手中纸包里的药粉全部都洒了进去,然后还晃了晃,凑到鼻子下一闻,笑道,“不错,酒香浓郁,是陈年好酒,送过去吧!”
今天她便做个好人,来促成明硕和蓝玉臣的好事。
等一下她进去的时候,不知道明硕还能不能理直气壮的问她十万两银子的事?
想必,他们也会感激她的。
小二端着酒壶继续往明硕房里走,二白也进了隔壁的雅房。
只是她不曾看到走廊那头,君二公子走了过来。
君澈本是约了几个狐朋狗友来这里喝酒的,突然看到似是二白的身影闪身进去,忙快步走了几步,正和送酒的小二撞到一起。
小二一边护着酒壶一边惶恐请安,“二爷,小的该死,冲撞了二爷!”
君澈拂了拂衣袖,刚要出口训斥,突然看到他托盘上的酒,伸手取了过来,“这酒给本少爷,滚吧!”
小二讨好笑道,“二爷,这酒是给明硕郡主的,您要是想喝,小的再去给您取。”
明硕也在这里?
君澈扫了小二一眼,脸色冷下来,“她的酒本少爷喝不得?你再去给她取一壶来就是了!”
小二无奈,不敢得罪君澈,只得点头,“是、是,小的马上就去!”
君澈提着酒壶,走到二白进去的那间雅房,推门走了进去。
二白正躺着矮榻上,翘着二郎腿啃桃子,闻声转头,顿时一愣,这个二货怎么来了?
“你一个人?”君澈见房里只有二白,也有些意外。
二白把桃核一扔,拍了拍手,坐起身,皱眉问道,“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喝酒。”坐君澈举了举手中的酒壶,啪的一声,将折扇打开,一身淡紫色滚边锦袍,看上去还真有那么几分风流潇洒。
“今天没空陪你喝酒,改日!”二白挥了挥手下逐客令。
二白越是对他不耐烦,君澈反而越是觉得她与旁的女子不同,对她也少有的耐心,自顾拿了酒杯倒了两盏酒,递给二白一杯,“本少爷偏要和你喝,上次说喝酒,却被你揍了一顿,这是你欠本少爷的!”
二白深吸了口气,接过酒杯,在桌子前坐下,挑眉道,“行吧,我今天真有事,喝完这一壶,你就赶紧走!”
“我让小二送几个菜来!”君澈见二白答应,突然也来了兴致。
“得!”二白忙拉住他,“喝酒就好!”
“行,那我们只喝酒聊天!”君澈嘻嘻一笑,心里高兴,将约好的人也全部都抛之脑后了。
二白抿了口酒,一边听着隔壁的动静,一边随口问道,“宋媛最近没来看你吧?”
“噗!”
君澈一口酒喷了出来,脸色一白,惊声问道,“大师的灵符不是已经把她送走了吗?怎么,她还回来?”
二白忙眯眼笑道,“没,别害怕,我就是随口问问。”
君澈松了口气,“别提了,为这事我可没少挨我爹的骂。”
“你爹知道了?”二白问道。
“没,但是那五万两银子闯了不小的祸,还好,我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我父亲才没继续追问。”君澈喝了一大口酒,恹恹道。
“花钱消灾嘛!宋媛不是摆平了。”
“说的也是,大师果然灵验,最近我没梦到宋媛,你若不提,本少都快把她忘了!”
“那不就成了!”
两人边聊边喝,很快酒空了半壶,隔壁依旧没什么动静,二白疑惑的皱了皱眉,刚要起身,只觉小腹一股火热蹿了起来,顺着血液迅速的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握紧了拳头,心神一凛,猛然抬头,冷冷的看着君澈,“你在酒里下了药?”
君澈一怔,“什么?”
二白见他傻呆的样子不似装的,心思急转,抓着那酒壶急声问道,“这酒哪里来的?”
君澈目光渐渐迷蒙,似也在努力压制身体的异样,含糊道,“小二送去给明硕的,被本少拿来了,怎么了?”
二白脑袋嗡的一响,火气和一股陌生的燥热同时涌上来,几乎想踹死眼前这个蠢货!
尼玛!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
倒了一杯凉茶灌下去,将躁火稍稍压了压,二白起身往外走,却被君澈猛然拽住手臂,她身形本就不稳,被他一拽,两人扑通一声,一起倒在地上。
连带着桌布被拽下来,酒壶杯盏全部摔在地上,一阵叮咣乱响。
君澈目中情潮涌动,全身火热难当,翻身压在二白身上,神情迷乱的往她脸上亲,“二白,让我亲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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