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想自己复杂的生活,把她们两人缠绕进来,就连姐姐,她都不想她缠绕进来。
不过没有办法,真伯伯的事情,她必须告诉姐姐,毕竟她是受益者,也总归会知道的。而自己这些年的事,她除了那场车祸和席海辰的事,她都毫无保留地告诉过南千伊了。
那天两人在疗养楼里时隔多年再次相见的时候,南千伊问什么,南千夏就回答什么,在南千伊面前,她能不撒谎的,都如实说了。
只是南千伊并没有问南千夏,她的存款是多少,加上南千伊对金钱并没有太多的概念,所以南千伊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南千夏是在勉强自己。
翁妍妍过两个小时后还要去打工,不过考虑到南千夏她们根本不会做晚饭,加上她们看上去又饿又累,也不顾自己今晚要熬夜工作,下厨给她们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南千夏把南千伊叫起来一起吃晚饭,三个人对着一桌子的菜,连连感谢翁妍妍,还不停夸翁妍妍做的好吃,把翁妍妍说得脸蛋通红。
结果才刚吃完饭,翁妍妍看了看时间,就急急忙忙出门去上班了。
她一天要打两份工,南千夏光是想想都觉得累,为了她们三个人的晚餐,她还特地准备了这么一大桌子的菜,南千夏心里有些感动,也有些过意不去。
“姐,上次试镜后,那个总监有些事找我谈,我得出去一趟。那些东西你就先放着吧,我找了钟点工,明天回来收拾的,今晚你跟晴姐两个人铺下床就可以了。有事你打电话给我,我先走了啊。”南千夏在南千伊面前,总是乖巧得不像她。
南千伊都还没来得及回应南千夏,南千夏就穿好了鞋子,匆匆地出了门。
“你早点休息,我回来直接就在楼下睡了,你千万别为了等我一直不睡啊。明天我们一起吃早饭。”南千夏说着,又回头抱了抱南千伊,才离开。
南千伊看着南千夏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才转身带上门,回到客厅里,对正在看电视的莫晴说:“小晴,小夏这几年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你今天在车行门口,突然哭得跟大坝决堤了似的,就是因为想到这个了吧?”莫晴百无聊赖地换着台,不咸不淡地说,却一语中的。
见南千伊叹了口气,默认了的样子,莫晴继续说:“人只要活着,都少不了吃苦。她一个人在生活肯定不轻松,但是她现在依然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你跟前,这不就够了吗?”
莫晴总是一脸波澜不惊地说出一些震撼人心的话。
“嗯,不过我一想起来就觉得心疼。”南千伊又忍不住红了眼睛,“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姐姐,处处都要妹妹帮自己打点,我们是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是她唯一的姐姐,可是我却没能做到一个姐姐该做的,好好照顾她。”
“你总这么想,永远都没办法从自己的负面情绪里绕出来的。千夏不是为了让你内疚让你自责才对你好,她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你的自责内疚。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无忧无虑地活着,不吃
一点苦。只有你越快乐,她才会越快乐。”莫晴说,“千伊,不要辜负你唯一的亲人。”
南千伊沉默了很久,莫晴的话一字一句,真真切切地刻在她心里,她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莫晴说的一点也没错。
如果她继续悲伤,那南千夏为她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只有她好好地过生活,每一天都开心快乐,才是给南千夏最大的礼物。
莫晴的一语惊醒梦中人,让南千伊成了最快乐的人,而那之后的很多个伴随着痛苦的日日夜夜,南千夏都在南千伊的笑容中,得到了满满的能量,一次又一次被治愈,一次又一次打消放弃自我的念头。
有一部日剧里的台词说:只有为了重要的人,才会变得更强。
南千夏就是如此,如果她是孤身一人,也许那些绝望临头的时候,她早就溃不成军了。
不过为了南千伊,她才得以变得坚强,坚强到可以忍受一切,即便被打倒,也能为了南千伊重新站起来。
南千夏到了酒店房间的时候,没有想到席海辰竟然在总统套房里摆起了烛光晚餐。
尽管已经八点了,可是硬要说是晚餐,也是可以的,不过南千夏看到精美的法式餐点,此刻却只想吐,因为翁妍妍做的饭菜真的是太好吃了,所以她吃得太饱了……
席海辰从浴室里穿着浴袍就出来了,他仿佛没看到南千夏一般,顾自入座。
洁白的浴袍没被绑紧,他肌肉健美的胸口大片地暴露在空气中,头发上还带着水珠,时不时就落下来,有些会落在浴袍上,有些会落在地毯上,有些会落在他锁骨上,顺着他的锁骨向胸口滑去……
“把头发吹干吧。”南千夏也不知道自己找了什么魔,脑海里的话,几乎没经过任何加工,也没经过任何过滤,就这样脱口而出。
室内橘黄的灯光,落地窗外是星星点点的都市夜色,她站在餐桌边,后悔地差点要咬掉自己的舌头,他却优雅地摆动着刀叉,一口一口地用着餐,看上去很饿,却没办法让人用狼吞虎咽来形容。
他看上去心情差极了,端起红酒,一仰头,酒红色的液体就全都滑进了他的嘴里,随着他喉结的滑动,下了肚,他放下空酒杯,重新拿起刀叉,用叉子随意地指了指对面的餐盘,说:“吃完它。”
漫不经心的样子,却透露着指点江山的君王气质。
南千夏为了免去一番争吵,免去他拿出威胁人的武器,乖乖地坐到了席海辰对面的位置。
她太饱了,可是她不想开口跟席海辰多说什么,拿起刀叉,像只倔强的小老虎,一口一口地吃着。
席海辰端着酒杯,目光灼灼地盯着南千夏,南千夏觉得自己脸上都要被看出一个窟窿来了,不过一个眼神也没有回给席海辰,机械般吃着眼前的东西,哪怕食物早就已经满到了喉咙,仍然面不改色,不停地吞咽。
那样子简直就是在无声地说:“我在执行你的命令,有什么好看的?”
“看着你,真倒胃口。”席海辰轻
启唇齿,面不改色。
南千夏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表情却是淡淡的,一脸无所谓,实际上是怕自己一说话,就会直接吐在餐桌上。
席海辰好像压根也就没期待南千夏会反驳什么,看向落地窗外辉煌的灯火,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没有再说一句话,周身的气场低得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南千夏原本也就想,能这样耗着就耗着便是了,反正她也就时间多了,三年的时间,都是他席海辰的,如果他想就这样一坐就坐三年,她也是完全没意见的,只不过她现在胃里的东西太多了,光是想吐不能吐,就已经让她坐如针毡了。
过了很久,席海辰仍然是一句话都没有,可是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房间里太安静,南千夏能一下子就听出听筒那头漏出来的女声,是杨芙汐的。
南千夏清楚听到杨芙汐表达自己想要去席海辰家找他的意思,呕吐的欲望更加强烈起来,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人有三急,他总不能不让她上厕所吧?这么想着,就镇定地站起身,若无其事地就进了浴室。
一进浴室,她就没了从容的样子,打开了水龙头,想用水声掩盖些什么,然后趴在马桶边,吐得昏天黑地,几乎连着刚刚吃的晚餐也都一并吐了出来。
在浴室里折腾了好一番,南千夏一打开门,就撞上了席海辰的胸膛。
南千夏揉了揉酸疼的鼻子,皱着眉头,一句疼都没喊,席海辰淡淡地看了南千夏一眼:“把吹风机拿出来,帮我吹头发。”说着就转身去坐在了沙发上。
“真能使唤人,有那一百亿,买多少个仆人不行。”南千夏不满地说着,转身又到浴室里取了吹风机,走出去。
不过好在也就这点体力活而已,席海辰至今没有碰她,这让南千夏庆幸了很久,反正这种事能多拖一天是一天。
他刚刚说了看着她倒胃口对吧?那今晚应该不会碰她吧?
南千夏这样想着,就接通了电,站在席海辰面前,给他吹头发。
没想到席海辰伸手一捞,搂着南千夏的腰就让她跪在了他的腿间,他那颗还滴着水的脑袋埋在了南千夏的胸前,姿势暧昧得让南千夏尴尬不已,不多时就有些红了脸。
到底是没羞没臊的死变态,吹个头发而已,居然还能想出这么折磨人的法子!
南千夏一面脸红,一面在心里咒骂席海辰,一面胡乱地揉吹着胸前毛茸茸的脑袋。
一阵尴尬过去后,南千夏恢复了平常,席海辰的头发也干了一大半,他的头发细细软软的,摸着竟然让她有些不舍得那么快就放手。
要是他能跟他的头发一样,也这么软软的,摸着让人觉得手感好心情也好的话,那该多好。
“南千夏。”席海辰忽然叫她的名字,把她吓了一跳,“你今天接你姐出院,开心吗?”
南千夏总觉得席海辰问这话,并不是单纯地问她开不开心,可是她有说不上来这其中有什么潜台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