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痕或许永远不会知道,对于沐小白来说他就是最大的恐惧,明明是死神,那就本本分分的当好死神这个角色就好了,为什么要时不时的关心她?
冷热交替,只会让她更加的疲倦,对他更加有距离感。
迷迷糊糊的睡着,将身子窝在他的怀里,明明很温暖才对,她却觉得很冷,一阵阵的冷,右手更是痒痒麻麻的酸胀。
“醒醒,笨木头!”
耳边传来急促紧张的声音,干裂的唇张了张,眼皮却很重很重,仿佛睁不开眼睛一样,随后便感觉到肩头被狠狠的摇晃了几下。
沐小白这才疲倦的睁开眼睛,对上一张放大的俊颜,他菱角分明的面容上透着浓郁的紧张与关心,焦躁的男声响起,“沐小白,你给我起来!”
她不满的嘟了嘟嘴巴,将脸转向一侧,一副不乐意理他的样子。
苏逸痕恼了,把她的脑袋摆正,沉声骂道,“你给我起来!快点。”
“你发什么疯?”她嗓子沙哑的厉害,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唇,意识好像不太清楚,整个人都昏昏涨涨的。
“醒来!再不醒来我就马上强了你!”
他在她的耳边暴躁的低吼,更是翻身直接压在了她的身上,随后去拽她的胳膊,却正巧抓的是她那痒麻的手,她浑身一颤,疼得她立即瞪大眼睛。
沐小白立即委屈的红了眼,捧着手,“疼死我了。”
苏逸痕的呼吸瞬间一紧,紧张的看向她,“沐小白,你是笨蛋吗?手都变成这样了一点都没察觉?你是想死是吗?笨成猪了。”
他急躁的把她整个人打横抱起来,而她这才注意到右手整个都肿了,手心黑黑的,她这才记起之前被景婉儿的蜘蛛咬了,这特么的是中毒了?
“我不会死吧?”她惊慌的瞪大眼睛问他。
苏逸痕冷笑了一声,语气尖锐,眼睛里染上几分讽刺,“跳楼都不怕,还怕死?”
她的小脸一抽,没哪个人会不怕死吧?死亡这东西太未知了,再加上对生活的眷恋,所以才会对死产生恐惧,而她的确怕死。
那次跳楼也完全是被苏逸痕逼到了尘埃里了,在加上有个景墨轩鼓动,所以就义无反顾的跳了,倘若现在再让她跳的话,打死她都不会跳。
“红姐,备车,快点!”
站在楼下的红姐不敢有半点懈怠,连忙去叫司机开车过来,所以等他抱着沐小白跑到门口的时候车已经停在了哪儿。
上了车他直接把她抱在了怀里,甚至搂的很紧,紧的让她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不悦的挣扎了几下,弱弱的抗诉,“让我喘口气。”
苏逸痕松了一点,大手覆在她的额头上,眉头又是一皱,这女人的体温在不断升高,之前他也是察觉她温度不正常才喊她醒来,只以为是单纯的发烧没想到居然是中毒了?
她手的状况明显是中毒了!这女人还真是不省心!自己都照顾不好。
“好热啊,老马师傅开会儿空调吧。”沐小白低声嘟囔着,脸颊热的透着绯红,如同红透的苹果一般,十分可爱。
她的刘海几乎被汗水打湿了,苏逸痕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这女人烧成这个德行还有心情开空调?
“好热啊。”她低声呢喃,痛苦的闭上眼睛,小嘴里呼出的气都透着几分热气。
“不开。”他拿出纸巾擦拭着她脸上的汗珠,“别闹!”
“我没闹,真的热。”她不满的嘟嘴,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幽怨。
苏逸痕无语的扯了扯嘴角,只好吩咐马师傅快点开,“你的手怎么弄得?”
“你还问我。”她哑着嗓子,满脸的不悦,“还不是你的桃花找上门,拿蜘蛛威胁我!”
蜘蛛!苏逸痕的脸色阴沉了几分,这手是被景婉儿的蜘蛛咬的?那个该死的女人,带人私闯海天一线也就罢了,居然还咬伤了沐小白?
打她那两巴掌真是轻的!苏逸痕满脸的温怒,薄唇紧紧抿在一起,眼神越发的锐利起来。
到了医院,佰易跟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站在门口,车子一停便迎了上去,“二哥,什么情况?”
“她的手被蜘蛛咬了。”苏逸痕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大步向里面走去。
“中毒了?”佰易看了一眼肿的黑紫的手不由蹙了蹙眉头,“好端端的怎么中毒了?二哥,我可不记得你有养蜘蛛的习惯。”
苏逸痕黑沉着一张脸,抿着唇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沐小白被他这么抱着有些不舒服了,在他的怀里扭了扭,“我的脚没被咬,我能自己走。”
“再废话我就在这儿吻你。”
靠,这个霸道的男人,沐小白翻了个白眼气嘟嘟的不再开口,偏偏刚刚那些医生全部跟在他们旁边,怎么这医院的医生都这么闲的吗?
好像医院里半个病人都没有?太冷清了,这是什么鬼医院。
抬头一脸懵懂的看向佰易,“佰易,这里是医院吗?怎么半个病人都没有?”
佰易听到这话脸色黑一阵白一阵,怎么被她这么一说感觉自己就是个庸医?他的医术还没差到半个病人都没有吧?更何况这里可是在a城数一数二的医院。
“嫂子,二哥给你包场了。”
咳咳咳,包场?沐小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苏逸痕,心底默默的念着这家伙有病吧?她听说过在电影院包场,在餐厅包场,还真没想到医院也能包场?
瞬间感觉到一股子庸俗的暴发户味道涌来,这家伙太幼稚了吧?来医院包场?
“你那是什么眼神?恩?”苏逸痕阴沉着脸把她放在急诊室,眼神里满是威胁,“在鄙视我?”
沐小白快速把眼神挪到一边,摇头,“没,我没有鄙视你。”
除非她是笨蛋才会当着这暴君的面把实话说出来,她还想安安分分的过几天平静日子呢。
“我去取血清,二哥你回避一下呢。”佰易笑嘻嘻的开口。
苏逸痕一脸的不爽,“怎么我不能待在这儿?会影响到她?”
“那倒不会。”佰易抓了抓头发,大步走出去,去冷藏室拿血清,拿来血清之后佰易一脸的局促,不时的冲着苏逸痕干笑。
“你对我傻笑什么?还不赶紧打针?”苏逸痕沉声骂道。
“咳咳,二哥,这个针要打在皮下,要打在背后。”他一边说一边看着苏逸痕的表情。
苏逸痕二话不说直接让抱起了沐小白,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掀开她的衣服露出后背,语气不善的开口,“打针!”
“好嘞。”
针有些疼,沐小白身体瑟缩了一下,眉头更是紧紧蹙在一起,等到打完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她这些微妙的小表情都尽收他的眼底。
苏逸痕搂住她的腰,语气带着关切,“特别疼?”
她先是点头后又摇了摇头,“也不是,还好。”
佰易笑嘿嘿的站在一边,“我说,你俩在我一个单身狗面前秀恩爱真的好吗?”
沐小白小脸一红,别扭的站起来,谁知道腿却麻了,后退了两步撞到了桌子上,被咬的手臂狠狠撞了一下,她嗷的一声,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笨,简直被你笨哭了。”他无语的走过去,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自己走?”
她眼眶泛红,连忙点了点头,刚刚那一下撞的真的很疼,偏偏手臂麻麻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实在太让她郁闷了。
“让老马送你回家。”他拍了拍她的肩,“晚上我可能会很晚才回来。”
沐小白眼睛幽深的看了他一眼,倒没再多少什么,捧着胳膊小碎步离开了,走到外面她松了一口气,既然他要很晚才回家,是不是象征着她能出去逛一会儿?
“老马师傅,你带我去市中心医院。”她咬了咬唇,快一个月了她也该去看看林修文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一想到他患了癌症的妈妈,他被暗夜戳瞎的眼睛,就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充满罪恶的人。
要是林修文不认识她的话也就不会遭遇这些厄运了,说到底都是她的错,还有那个该死的暴君!
老马脸上现出几分意外,低声道,“沐小姐还要去医院吗?苏先生并没有吩咐过。”
“怎么?我连这点自由都没有?”她挑眉眼睛里透着几分威胁,其实她的身体真的不怎么好,好像还在发烧,头重脚轻的感觉,但是这应该是她唯一的机会吧?
这次逃跑之后苏逸痕应该不敢轻易放她出去了,但是她实在是担心林修文,而且心底很愧疚。
“不是,不是。”老马一脸的为难,但是还是开车向市中心驶去了。
她的脑袋一直处于昏昏沉沉间,最后直接倒在座位上睡了过去,直到老马喊她,她才清醒过来,满身的汗,拿出纸巾擦了擦,向医院走去。
“沐小姐,你可以吗?”
“别管我,我没事儿。”她咬着唇向里面走去,去前台打听了林修文的病房,谁知道却被告知他在一个星期前就不在医院了。
偏偏她又不知道林修文家里的地址,她靠在墙边满心的无力,心底的焦虑就像是草一样不断的滋长着,实在害怕经历了这些悲剧的林修文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儿。
到时候她就真的无力挽回了,她会愧疚一辈子吧?
在这一瞬间沐小白真的无比的怨恨苏逸痕,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一边对她无比的体贴爱怜,另外一面却又对她的朋友下手。
这种矛盾的心理真的让她无力适从,甚至觉得很茫然,两人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背完全的靠在墙上,汗水被风吹过之后透着无尽的寒冷,她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些寒冷有一部分是从心里滋出来的,像是藤蔓一样,很快的爬遍浑身,冷的彻底。